教堂陷入一片混乱,众多修士乱作一团,几位主教躲在办公司里关紧门不出来,有人高呼“世界末日到了”,有的人坐以待毙,跪下来向上天祷告指望死后的救赎。
“诸位,世界末日还没到!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考验!”纳特也在人群里高呼,“吃人怪是可以对付的,拍碎它们就可以了!”
纳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希林当着他的面,用铁锹拍碎了一只。这种怪物极其顽固,哪怕脑袋飞出去了,肢体仍然能袭击人类。除非把它彻底粉碎,所有骨节都敲断,它们才会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我们得团结起来,一起对付怪物!”
在几名修士的组织下,所有人跑进教堂的大礼堂。人们驱走礼堂内的怪物,而后紧闭门窗躲避灾祸。
众人暂时安全了,但外面的怪物们四处横行,它们的活动范围不限于教堂的庭院。陆续地,有些怪物朝着埃塞斯跑去了。
“糟了,城里要有麻烦了!”
一想到最好的朋友安塞尔是埃塞斯的治安官,遇到这么大麻烦他肯定要手忙脚乱,希林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务必要告知他这一危机情况,并协助他解决。
“天呐,你要冒险出去!”纳特光是听着都吓坏了。
“没关系,我身手好,怪物追不上我。”
礼堂大门开了条缝,希林果断钻出去,找了匹马飞奔去城里报信。
那疯隐士总共召出了几十只怪物,教堂里消灭了几只,其余的都逃走了。教堂外是大片的农田和山林,谁也不知道这些玩意都跑哪去了。待希林跑回城里时,到处是一片安乐祥和的景象。“吃人怪”?抱歉,从没有人听说过这个词儿。
尽管希林绘声绘色地陈述了教堂发生的一切,安塞尔仍旧是无动于衷。
“什么玩意,管他呢!见着了再说吧。既然你跑回来就不要走了,留在佣兵队帮我干点活儿。回头我找几个‘人渣’谢谢你。”
“安塞尔,你……”
说得再急切,没有亲眼见到也不会相信。希林打定主意守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等见到了吃人怪再一起收拾。
安塞尔给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又带了件武器。希林手里握着铁剑,心里就没那么慌了。只是……
“安塞尔,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人一直跟着我们?”
从兵营出来以后,有个五十几岁大叔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这大叔四方的黑脸,满脸疤痕,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最显著的特点是这人戴着眼罩,他只有一只眼睛,更显得凶恶。
“哦,他啊。”
安塞尔头都没回,“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副手。你可以喊他一只眼。”
“你还有副手?”
“我好歹也是个队长,没有副手怎么行!”
希林非常小心地回头,朝一只眼大叔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而对方依旧一言不发,表情都没有变过。
“你的副手好像不太喜欢讲话。”
“哦,他素来这样。”
安塞尔咋咋唬唬的,大叔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好像他们二位已经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哪怕不交流,也知道彼此要说什么、做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以前找你玩那都是私事。我这人办事公私分明,现在我们在执行任务,副手就要出席咯。”
安塞尔说得很正经,他也确实是在做正经事。城堡正在大规模增兵,街边巷尾的闲汉一个个都被他逮住收编。
领主征兵不是强征,每个人都会签一份合同,有相应的报酬。当然了,对于比较懦弱的人来说,当兵需要下那么一点点决心。安塞尔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助他们下定决心。
“走吧,我们!”
“哦。”
出门不远,就看到几个衣冠不整的邋遢鬼蹲在饭馆后面。
“就那几个!”
安塞尔一声令下,几名属下冲上去抓人。一只眼雷厉风行,一把就逮住其中一个,拎着他来到队长面前。登记注册、签定合同、发放军饷,一套流程操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还没等这人回过味来,安塞尔拍拍他肩膀说:“恭喜你,保卫埃塞斯是每个士兵光荣的使命。”
既然有了编制就要按照军规行事,这人再想要逃走,就得挨揍了。
另两个闲汉见状撒腿就跑,安塞尔带着人紧追不舍。一行人穿过闹市,追了好几条街,最后赶到一个巷子口。里面是死路,谁也逃不掉。
安塞尔大咧咧走进去,不一会儿却皱着眉头出来。他是很温柔地责怪道:“小家伙,我征兵也有指标的。本周要征满六十个人,你一口气就给我杀了三个,叫我怎么交差啊?”
“我?我没有啊……”
“还不承认?天底下除了你,还有别人要吃这一口的?”
希林走进巷子里一看,只见三个人倒地横死,死状极其惨烈,满地是血,他们身上都有被啃食的迹象。
“天呐,吃人怪干的!我早跟你说吃人怪跑来城里了,你还不信!”
希林又讲起教堂里那一长串故事,安塞尔不耐烦地听。突然,身后的士兵一个个都尖叫起来。
“别大惊小怪的!当了兵有点样子行不行!”安塞尔责骂道。
众人指着墙壁上,原来有一只怪物就伏在他们头顶。那是一具肢体反向扭曲的尸身,肤色近乎青黑,有高度腐败的迹象。怪物的下颌骨已经丢失,却用门牙啃着一截人类的手臂,血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就是那个,现在你相信了吧,那就是吃人怪呀!”
“哦……”
众人都吓得脚软,有的人甚至哭了。唯有那一只眼的副手神色淡定,一如既往地平静。果然,这是个得力的助手。
安塞尔倒是一点也不怕,将武器掷向怪物。锤子打中怪物的头,洒了满地腐臭的脑花。怪物受到惊吓,扒着墙壁向高处逃窜了。
“这种怪物打一下没效果的,必须得彻底粉碎它,打坏所有的关节!”
“噢……”
安塞尔想了想,对属下吩咐道:“所有人,立即通知居民躲避。我需要整个兵营出动对付这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