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极夜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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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看到楚明深夜站在他的床前，指尖凝聚着翡翠色液体滴入他的口中；看到楚明伪装成校医给他注射疫苗，针管里游动着蠕动的蝉蛹状生物；还有父亲葬礼那天，楚明在停尸间割取他头发的画面。

“终于想起来了？”楚明掐着他的脖子按在冰壁上，“这些年你吃的每口食物，呼吸的每口空气，都带着我的基因诱导剂。”

极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冰层深处传来破碎声。楚明瞳孔收缩，猛地将苏然甩向冰桥。

下方百米处，翡翠色蝉蛹破冰而出，它的每根绒毛都是人体手指，口器由密集的齿状晶体组成。

“初代母体醒了。”楚明扯掉破损的衬衫，后背的玉蝉纹化作发光寄生体。

“本来想温和完成融合......”

他突然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翡翠液体涌入时，皮肤浮现能量态人脸轮廓。苏然爬向冰桥另一端，声波枷锁碎片突然蜂鸣。

父亲的全息影像出现：「小然，用你的血启动自毁程序......」

手术刀穿透全息影像的瞬间，楚明的肢体变成非人形态，他驱使着异化的肢体爬来。他的尾椎骨延伸出冰晶状的导管，每一步移动都在冰面留下放射状裂纹。

“为什么要逃？我们本可共享永恒。”能量黏液将苏然固定在冰面。

生物磁场笼罩二人时，苏然感到基因链震颤。楚明能量化的瞳孔映出他苍白的脸：“你的身体早与我的序列共鸣。”

当晶化触须即将接触皮肤的瞬间，冰渊剧烈震动。母体触须破冰贯穿楚明右肩。

苏然用声波碎片划破手掌，当染血的掌心按在他胸口的能量印记上。共鸣冲击中，苏然看到了楚明的记忆：

他看见六岁的楚明被锁在培养舱，每天要经受十二小时神经电流刺激，楚明蜷缩在培养舱内，看着自己的克隆体被分解；

看见十五岁的楚明在父亲葬礼上微笑，手里握着沾血的粉碎机遥控器；更看见无数个月夜，楚明对着监控屏记录他生命数据的专注神情。

楚明发出嘶吼，能量触须抽离时带出血珠。血珠在空中凝成全息影像——婴儿期被植入芯片、少年时在体检室、此刻被禁锢的模样。

“你竟敢窥视......”他破碎声带发出电子杂音，伤口渗出翡翠色纳米修复液。

母体触须将他拖向深渊，冰层下传来蝉蛹苏醒的轰鸣。苏然翻身跃下冰桥，声波碎片融入生物电场。当他触碰母体时，冰川记忆涌入：

1943年暴风雪夜，楚明曾祖父将战俘改造成能量晶体，那些人体冰雕成为母体的活体供能站。

“完美容器......”母体的意识如千万个楚明的合奏。苏然腰间胎记爆发强光，能量纹路爬满全身。被卷入核心时，他看见楚明在冰渊边缘挣扎。

楚明右半身晶体化，左眼死死盯着他，量子纠缠传递着加密信息。

母体核心温度飙升，苏然皮肤出现碳化纹路。濒死时父亲遗留程序启动，所有被篡改的记忆复苏：

苏然的太阳穴突突作痛，记忆碎片在脑内不断重组。他想起高考前夜那杯温牛奶的异常甜味，想起父亲实验室总飘着的苦杏仁气息；

更想起每个深夜里楚明站在他床边的脚步声——那些被解释为“梦游症“的细碎声响，此刻都成了刺向真相的冰锥。

“终于清醒了？”楚明的意识流缠绕着苏然神经元，“只有清醒的灵魂才配成为宿主。”

母体核心裂开神经光网腔体，楚明将他推进去的瞬间，量子基因链开始编织。无数时空的楚明低语：“让我们......合二为一......”

苏然瞳孔被能量纹路覆盖，楚明的意识正在改写他的脑波图谱。“听，我们的生命频率同步了。”精神体接入记忆中枢，点着父亲坠楼的画面：“那天特意选了粉色晚霞，苏教授坠落的轨迹多像DNA链断裂。”

神经光网突然收缩，母体核心外的楚明将注射器扎进太阳穴，翡翠液体涌入时，颅骨浮现能量裂痕。

“最后一次蜕壳。”楚明的声音从维度裂缝传来，“我们将超越肉体局限。”母体内壁渗出修复凝胶，苏然的表层组织开始能量化重组。

视网膜闪过父亲用血写的公式：ΔG=RTln(K)。苏然咬破舌尖，生物电流让意识清醒。

“无谓挣扎。”楚明掐住他的脖子按在光网上，“你的痛觉神经早已......”

他忽然僵住——苏然腰间的胎记正吸收母体能量，皮肤表面浮现加密基因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