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和那三个混混被抓了,李旭最严重,逃犯加上强奸未遂,罪上加罪。
陈辞把他们完完整整地送进了监狱。
简纯一后来被陈辞及时送到医院,诊出轻微脑震荡,额上的血倒是止住了,还带着绷带,人在医院昏睡了很久,期间陆丽照顾着。
这件事可算是把陆丽和简双安吓到了,接到警察电话的那一刻神色五味杂陈,都从公司着急忙慌地赶过去。
陈辞和简双安在派出所,这件事挺大,再加上陈辞未成年人驾驶汽车必须叫家长了。
他本不情愿,但也没办法了,就给陈峥打了电话让他来上延。
以前的他纵使再不愿与陈峥接触,在节骨眼上依靠的都是陈峥,而现在他长大了,他的事,他自己能处理,主动给陈峥打电话真真是少有的事。
陈峥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也稍愣了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有了裂痕,任你如何缝补,终究不再完美。
寒风渐渐吹起,城市蒙上一股寒意,路上的行人更迭替换,行色匆匆,都总把衣领往上提提以来抵挡寒的侵略。
黄昏的路灯下,绿植身上背着反光的娇雪,滋润的更加妩媚。
陈辞站在一旁等着车,一旁的路灯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侧身,乌黑的瞳仁映出淡光,高挑的身体和突出的喉结被打上影阴,他微偏着头神色略带漠然。
他还露着一半的胳膊,白皙的皮肤在暗夜里透亮,沉默不语,她不在,他依旧是那个清冷少年。
过了一会儿,一辆白色奥迪驶来,从他打了几声喇叭,车灯照射住前方的路地。
陈辞抬了抬眼皮,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车逐渐行驶,车内放着流行音乐,声音挺大,他听着糟心。
“师傅,把音乐关了。”他心情不好,语气没拿捏好,似客气似指挥。
闻言,师傅稍愣,但毕竟是服务人家,倒也抬手关了。
师傅从车内后视镜瞥了一眼陈辞,少年眉眼好看,但不难看出清冷和那不明的戾气。
车内安静了,只有导航发出的声音了。
不一会儿,陈辞突然接到陈峥的电话,他没犹豫直截了当接了起来。
陈辞淡道:“父亲。”
陈峥声音依旧成熟稳重:“小辞,来九间堂。”
陈辞:“嗯。”
而后那边就挂了。
陈辞呼了一口气,面色没变,轻启薄唇:“师傅,改去九间堂。”
话落,司机倒吸了一口气,突然亢奋起来,“不去医院改去九间堂了?!”
没等陈辞回话,司机又开始自言自语:“九间堂,九间堂。”
司机边说边停下车改了个目的地,忽然眉间皱起,“帅哥,这路挺远的,还有点堵,又这么晚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
陈辞轻启薄唇:“我加钱。”
就薄薄三个字,有力地堵了司机的口。
车内再次安静。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九间堂了,他让司机往进开,太大了,步行不知道得走到何年马月,车子逐渐驶入,缓缓地司机和他就看到大片的竹林,每一个竹子都是高挺的。
他打开窗户,外面的冷风掠过,拨乱了他的短发,他微扬着头,风修饰着他的轮廓,没喝酒,但似乎有些醉意。
他慢慢陷入回忆。
“小辞,你看这个是妈妈怀你的时候去动物园玩,和大熊猫拍的照片,你看你爸爸.......”杨慕云怀里抱着五岁的陈辞,坐在中佳公馆会客厅的沙发上,长发飘飘,落到陈辞的小头上,温柔道。
小陈辞随着杨慕云目光看向相册里自己的父母,那时候应该是夏天,他们穿着夏天的衣服,陈峥一身黑色,杨慕云穿着白色的纱裙,肚子微凸起,杨慕云一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和陈峥拉着,后面是一只正在吃竹笋的憨憨大熊猫,二人看着既般配又甜蜜。
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不久陈辞就在某户别墅前下了车,付了钱便再也没回头往别墅里走。
别墅里陈设都是新的,这套别墅是陈峥前年买的,买了不久,来这儿住的次数不多,大多数都是出差时在这住个一个星期左右。
有人定期打扫所以一直都是干净的。
陈辞慢慢进去,屋内并不比屋外暖和多少。
会客厅灯火通明,但没有人,陈辞并没有意外,他毫不犹豫走到地下负一层。
负一层挺大,刚下来就是台球室,陈峥在那儿,上半身微蹲下来,手持台球杆倚着,视线瞄准,一发力,一个红色台球哐当如洞,与里面的台球碰撞发出响声。
“父亲。”陈辞边说边走到台球台边,缓道。
闻言,陈峥回头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台球杆,走到他身旁,无意识地上下打量了下陈辞。
而后走到旁边的沙发上,缓然而坐,开口哦道:“小辞过来坐。”
陈辞“嗯”了一声,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我都处理好了。”
“谢谢您。”陈辞又说:“父亲,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陈峥没有等陈辞说完,只是抬手抚了抚额角,道:“小辞,那个被你救的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啊。”
话音刚落,陈辞沉默了下,他知道陈峥要是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从来都是找人去查,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还要明知故问一下,那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要他主动与简纯一撇清关系。
陈辞把视线与陈峥对上,陈峥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不由地磨了下牙。
他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闻言,陈峥把视线放正,边闭眼,边吸了一口气。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赶紧分手。”陈峥开口道。
陈辞毫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猜到了。
陈辞一字一顿道:“我,不,分。”
他说得很平静,甚至不带任何语气,但不代表他没有感受。
“陈辞,你才17岁不到,你不能把时间费在做不务正业的事上,你是我儿子,你必须要不同与别人。”陈峥说得既大声又理所当然。
“你今天闯下的祸,我替你收拾了,这要是传到外面,堂堂陈家长孙和混混们打架,驾驶豪车,还早恋,我为你做的所有都没有价值了。”陈峥边说边站起来,怒气冲冲。
“你眼里只有价值,我在你眼中永远都是你争夺利益的棋子。”陈辞也站起来了,与陈峥齐平视线,他心底的怒火随着言语爆发,像洪水冲破大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陈峥在旁愣了,确实如此啊,他为陈辞立的正面人设,还不是为了博得同界好感,取得陈德宁的喜爱。
一切都是打着为他好的噱头来为自己准备。
“我走了。”他边说边往外走。
“陈辞,你难道要走我和你妈的老路吗!”
陈辞脚步顿住,拳头突然握紧,降下来的怒气再次爆发,他转过身再次走到陈峥面前,“陈峥,你不配提我妈,我也不是你。”
话落,陈辞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