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割腕

  • 影昧
  • 夜海十五
  • 2096字
  • 2021-10-08 19:24:19

一切关于她奶奶的事结束后,当天她去了花店,是一家较远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去,她穿的更简单,没有可刻意的去打扮,拿了个手机就去了。

花店里花很多,销量最高的就是玫瑰,她瞥过一眼,眼底并未荡起波澜,面不改色的扫视着,店员问她要什么花,她下意识说了句:“栀子花。”

而后,店员为她包了一束,白色的花瓣的绿色的叶,纯洁的象征。

简纯一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芳香四溢,但她没有笑,只是对着店员淡淡问道:“请问栀子花的花语是什么?”

店员很礼貌地笑道:“小姐,栀子花的花语很浪漫,是一生守候,永恒的约定,我们的爱。”

“小姐,我觉得这花很你很配,欢迎以后常来买。”

简纯一微微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下,缓道:“谢谢,会的。”

......

她拿着栀子花,给它拍了几张照片,在公交站等着公交。

天不蓝,云不白,街上都是汽车,车水马龙,街边少有的绿植也黯淡了许多。

她再次打开手机,给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打过了去。

她打开免提,放到旁边,听着那声音,看着手中的栀子花,不久,电话自动挂了,她再次打了过去,把那声音当作背景音乐。

“喂?”

她呆了一下,心也停滞了一下,而后迅速拿起手机,关了免提,放在耳边,小心道:“陈辞?!”

那边沉默了几秒,没讲话。

她又说:“陈辞,你说话啊!”

“简小姐,我是陈辞的父亲。”耳边突然传来陈峥的声音。

简纯一大愣,蹙起眉:“叔,叔叔,陈辞呢?”

“小辞,已经不在了。”

陈峥说得毫无波澜,语气真诚,听起来不像是骗人的。

闻言,简纯一慌神了,感到疑惑又害怕,脱口而问:“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不知为何,轻叹了声,听声音像是惋惜,缓道:“小辞,在回来海城的第二天就出车祸了,救治无效,已经火化,撒在海里了。”

“你说什么?”简纯一怀疑自己神志不清了。

陈峥重复了一遍。

话落,她的世界安静了,她的手机依旧放在耳边,睫毛不眨,脑里回荡着陈峥的话语,字字强迫她接受这个答案。

简纯一的心再次出现绞痛感,感到胸闷,眸色似画板上的墨浓重又深沉。

她信了,时间对的上,陈峥也不像是会撒这种谎的人。

低垂的天幕压着她的脸,那几句话撕扯着她的心。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她的五脏六腑翻搅,唯有不停地吸气才能化解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简小姐,愿你安好。”陈峥说完这话,便把电话挂了。

她哭了,哭的很痛快,没有低声抽泣,而是肆意地释放压在心底的情绪。

路人路过时,都会瞥一眼,而后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路程。

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手里栀子花,被她扔在地上,有的路人不注意会踩上一脚,白色花瓣被肆意地践踏。

良久,她才站起,她要坐的公交车已经过了,眼睛哭肿了,却依旧流着泪,她呼了口气,拿起地上的栀子花,走到垃圾桶旁干脆地扔了进去。

而后她冷静下来,打了个车,回了汤臣一品,没回自己家,直奔16楼。

她熟悉地打开房门,没有换鞋,没有哭,安静地走到会客厅,像往常一样,给栀子花浇了些水,但它不美了,枯黄了,濒临死亡了。

之后她放下手机,去了陈辞的卧室,书桌,床,其他陈设都一如既往地放着,没有变动,她看向书桌,那是他们初吻之地,不由地她想起那个片段,动了动睫毛。

她走到衣帽间,里面的衣服不多不少,都是干干净静的,大部分都没拿走,仿佛在告诉她他会回来。

这里是陈辞气味最重的地方,她待了很久,舍不得离开,最后她拿了一件他穿的最多的衣服下了楼。

晚上,外面的星星在闪,风在刮,她抱着他的衣服,躺在床上,脑中掠过他们的回忆,她再次崩溃了,眼泪浸湿了枕头。

第二天早上她就订了去三亚的机票,家人都问她为什么去,都快过年了,她总是笑着回答:“就是想去了。”

下午她就到三亚了,那里和上次一样,游客依旧如山海,虽然比夏季气温低,到也不是像北方那么冷。

她再次裸脚踩在沙砾上,海风吹拂着,人很多,也很闹,唯有她是静止画面,她记得,他在这里和她求过婚,少年很坦率,很直接,可惜她还没等到那枚戒指。

她走向大海,蹲下抓起些海水,海水抓起的瞬间又从指间滑落,她叹了一口气,缓慢站起来,裸脚踩着海水沙砾,面向绚烂的落日,忽的皱眉,抬起手挡住了撒在脸上的日光。

她在那里待了几天,在除夕以前回来了,回来后也没回家,只是提着行李去看了看黄埔江,去看了看一中,最后去了滨江公园,她坐到长椅上,什么都没做,静静地坐到天黑,看了落日,想起了告白的感觉。

很奇妙,她笑了,很轻的笑。

她走遍了他们走过的起所有,可是找不到他的影子,独一无二的他,没有影子。

他说他是她的影子,会一直追随她。

可惜他不在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顺路到了一家商店,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常地付钱,正常地放在包里,一系列的动作都毫无波澜。

.......

年过的不怎么样,但也按从前包了饺子,贴了窗帘。

她很考虑的很周全,陪父母过了除夕,过了年,看着一切都正常,也和许多同学朋友说了新年快乐。

也笑了。

没在大年初一给别人带来麻烦。

按照规矩,大年初二便是走亲戚了,陆丽和简双安去走亲戚了,简泽一也不在家了,诺大的房子里只剩她自己了。

她拿出那把水果刀,走进浴室,坐进浴缸,快速地将水果刀抽出来,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腕上割了一刀。

血往外涌。

她慢慢闭上双眼,安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曾尝试寻找他的影子。

我错了。

他是独一无二的。

_

她爱他,爱到可以付出生命去追随他。

他们的花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