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流转,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整整三个月。这一日,董一浩在热闹的市井茶肆之中,偶然听闻一群闯荡江湖的侠士谈论起一场惊心动魄的纷争。
他们所言之事,发生在三个月之前。传闻,龙虎山天师府的张志刚与张志强,皆是天师府中声名赫赫的人物。张志刚身为天师府张志勇之兄,武艺高强,道法精湛;张志强与其并肩,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一日,他们二人带领着近百龙虎山天师府的道士,气势汹汹地奔赴齐云山长春宫。只见他们身着玄色道袍,衣袂飘飘,腰间的佩剑闪烁着寒光,步伐整齐有力,扬起一路尘土。
原来,两派之间产生了矛盾,天师府此番前来,是向长春宫索要被他们庇护之人。双方一碰面,还没说上几句,言语便激烈起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这紧绷的局势。很快,两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张志刚与张志强,毫不犹豫地对上了长春宫的洪一成和赵一程。这四人,皆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实力超凡,已能做到聚气化形。战斗瞬间爆发,只见张志刚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刹那间,天罡五雷正法的强大力量被激发出来,一条威风凛凛的雷龙凭空出现。这雷龙周身缠绕着粗壮的闪电,每一次摆动身躯,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要将天地都震裂。张志强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周身雷光闪烁,竟化成了一头凶猛的雷虎。雷虎张牙舞爪,发出的咆哮声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它的每一步落下,地面都隐隐颤抖。
而洪一成和赵一程也毫不畏惧,他们手中的宝剑光芒大放。洪一成将剑气催发到极致,那剑气瞬间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巨龙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赵一程则将剑气幻化成一只灵动的凤凰,凤凰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每一次振翅,都有炽热的火焰飞射而出。一时间,天空被这强大的力量映照得色彩斑斓,两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周围的树木被强大的气浪连根拔起,地面也被轰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四人的战斗异常激烈,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们的身影在漫天的雷光与剑气中穿梭,每一次交锋,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就这样斗到一百回合时,张志刚和张志强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出现了一些伤痕,最终不敌,纷纷被打退。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风云变幻,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利刃般划破厚重的云层,照亮了整个天空。天师府掌门张天师与其长子张志威,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到了当场。张天师一袭紫色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神深邃而威严,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张志威则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与此同时,又有两道光芒极速飞来,瞬间闪到众人眼前。一人是龙门派的柳青龙,他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手中聚齐大量真心;另一人是寒青石,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自带一片冰天雪地,手中长剑更是寒之又寒…。
新加入的四人,气势丝毫不输场上的众人,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正当雷光与剑气交织的战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越龙吟突然破空而来。赤青子的声音裹着磅礴灵力在众人耳畔炸开:“都住手!“寒青石与柳青龙面色骤变,对视一眼后竟同时收了神通。张天师袖中流转的金光微微一滞,望着缓缓走来的玄衣老者,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长春宫议事厅内檀香萦绕,青玉长案将两派势力分隔两端。张天师抚着雪白长须,掌心托着块染血的碎玉,沉声道:“贫道无意叨扰,实乃为追拿真凶,以慰犬子在天之灵。“案几那头,赤青子指尖轻点案上泛黄卷宗,烛火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阴影:“观令郎身上剑伤,分明是'青春剑歌'中的'青春四溢'。可纵观天下,能使此剑法者唯有一人——正是本尊二弟子的爱徒董一浩。“
他突然重重一拍扶手,震得茶盏叮咚作响:“但本尊这徒孙这三月来闭关修炼青元燃血功,半步未离长春宫。以他剑气修为,对上令郎天罡五雷正法,无异于以卵击石!“张天师摩挲着碎玉的手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既是如此,那便将此人交予天师府审问,真相自会大白。“
赤青子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枯瘦的手指指向空荡荡的东厢房:“昨夜他听闻风声,已然逃之夭夭。“话音未落,张志威猛地拍案而起,腰间天师剑龙吟出鞘:“分明是你们妄图包庇!“寒青石周身寒气骤起,案上茶水瞬间凝成冰晶:“黄毛小儿,也敢质疑我师尊?“
眼看剑拔弩张之际,张天师却抬手止住躁动。他深深看了眼赤青子袖中若隐若现的赤霄剑,忽然长身而起:“前辈乃修道界泰山北斗,自然一言九鼎。“说罢拂袖转身,玄色道袍扫过地面,“既如此,贫道就此告辞。“待众人退出殿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唯有议事厅梁间的铜铃,还在不安地轻响。
江湖茶馆内,人声鼎沸,茶客们推杯换盏间,言语的浪潮此起彼伏。董浩藏身于角落,将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捕捉着邻桌那群江湖侠士的每一句话。
“听说了吗?长春宫那件事,幕后似乎另有隐情。”一个粗豪的声音率先打破嘈杂,瞬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连董浩也忍不住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可不是嘛,”另一个尖细嗓音接话,“我可听说,赤青子早就知道真凶是谁,却故意放跑了他,说不定就是想袒护自己人!”董一浩的心猛地一沉,手也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他明白,这传言一旦传开,自己就更难洗清嫌疑了。
“唉,也不知那董一浩究竟躲到哪儿去了,天师府和龙门派可是放了狠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有人叹息着摇头。董浩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一丝动静就会暴露行踪。他在心中暗自苦笑,原来师尊那日告知我张志勇被杀的事,是死在青春剑歌之下,是在暗示自己赶快逃命。难怪没有追兵,很有可能是师尊暗中相助。只是如今,天师府怎会善罢甘休?龙门派也许会杀人灭口,必定会倾尽全力追杀自己。一个是正一派,另一个是全真教,道门弟子遍天下,这天下虽大,却似乎已无他容身之所,这一天,他见到一熟人,便立即离开了酒楼,回到住处,收拾一下,快速离开这里…。
此后的日子,董浩如同惊弓之鸟,昼伏夜出,专挑荒僻小道和破败庙宇栖身。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惊醒,神经始终紧绷着。就这样,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又熬过了几个月。
这天清晨,雾气还未完全消散,董浩藏身的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死寂。他瞬间警醒,迅速抄起墙角那把早已锈迹斑斑的长剑,躲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要冲破胸膛。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一声,破旧的庙门缓缓被推开,一道明媚的阳光裹挟着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一同闯入。女子身着素白罗裙,裙裾上绣着淡雅的青色流云纹,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腰间佩戴的玉佩,隐隐透出洁白光泽,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董一浩,赶紧出来。”女子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董浩心头一震,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剑横在胸前,转身便想从庙后密道逃离。然而,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女子突然使出流云飞袖,如灵动的毒蛇般,瞬间缠住了他的手腕。那流云飞袖上传来的力道极大,勒得他手腕生疼,让他半步都难以挪动。
看清对方是个中年人,女子的另一只飞袖直接打到其脸上,董一浩立即恢复了原先的容貌,“董一浩,你这是要躲到几时?”女子微微向前俯身,她发间的梅花香气,竟与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意奇妙地交融在一起,扑面而来,“天师府的追缉令已传遍大江南北,赏银更是加到了千两黄金,龙门派也誓言要将你碎尸万段。你觉得,这破庙真能护你周全?”董浩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内心满是绝望与不甘,道:“怎么是你,你也要拿我的人头去换那千两黄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