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来到这里也三年了,当初说的一年后回家边不再来了,可生活就像狂风,自己像是白云,吹动起来便飘忽不定,不由自已。
奶奶在老家,每年过年都是回老家过年,过完年再出去工作,过年奶奶总是很开心,一家子人都在一起,过年姑姑给奶奶买了好多吃的,奶奶总是把他们藏在柜子里,时不时的拿出来一些给小孩子吃,两个女儿都喜欢和奶奶在一起玩,每天一大早的就去拍奶奶的房门,奶奶起的很早,人老了觉也很少。可奶奶还是换着门,等着他们去拍门,然后高兴的出来,顺便拿一些吃食给她们。
每次看着这样的场景,就想起小时候,听说爷爷当兵抗美援朝退伍后身体不好,很早就去世了,奶奶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后来有了自己,小时候老爸老妈出去打工,留自己和姐姐奶奶一块生活,大伯家也是如此,奶奶每天带着四个小孩子,下地、放羊、做饭、玩耍。有时候奶奶也生气,每当我们下河玩水或者爬树的时候,就怒气冲冲的要教训我们。大多数时候要下地做活或做饭时总是要我们老实玩耍,不要走开,然后就变出几毛钱来给我们买冰棍吃。
年总会过完的,离开时奶奶照历送我们到村口,然后站在那远远的看着我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们总以为奶奶身体健康,无病无痛,时间会一直这样下去。
去年没回家,就老爸回家看望了奶奶。
前几天大伯给老爸打电话时说奶奶有点迷路了,有时候出去溜达竟找不到家在那里,还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老爸不放心,就和老妈回家了,回家后通电话也说没什么事,身体还硬朗着呢,便不在意了。
有一天中午回家,媳妇突然说奶奶去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什么事?
“奶奶去世了”媳妇说道。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怒了。
“奶奶去世了,刚才老妈才打的电话”
世界突然就安静了,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眼泪在不停的流。
下午定了飞机票,一家人往家里赶,女儿坐在飞机上还高兴的喊,第一次做飞机呦。妈妈呵斥,说奶奶去世了,女儿不懂,问去世是什么?回到家就能见到慈祥的老奶奶了吗?自己便埋下了头。
深夜回到家中,灵堂布置在客厅,院子里灯火通明,三个姑姑跪坐在厅中还在痛哭,老爸和大伯也眼睛通红的跪在一边,大厅中放着一具棺材,棺盖斜放在一边,堂哥也刚从外地赶回,站在棺旁流着泪看着奶奶。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是好,慢慢的瘫坐在门口,过了一会儿,老妈过来拍了一下说,再去看看奶奶吧,抬头看了看棺材,竟不敢近前。
好半天后,站起身走向棺材,站在棺旁向里看去,奶奶躺在棺材里,没有一丝异样,睡着了一般,忽然就觉得奶奶只是睡着了,天亮就该醒了。
天亮了,院子里搭起了灵棚,中央对着棺材,前棺材前有一个桌子,放着奶奶的照片,一个专门处理白事的管事让我和堂哥跪做在灵棚两边,等着前来祭拜的亲朋好友上香,堂哥跪在我对面,一直流泪,不时的抬手擦拭眼角。一会儿老妈过来了,拍着自己肩膀小声,耳语道:“你要哭出来!”自己努力半天,竟无泪可流。
看着厅内痛哭的姑姑,嚎啕的老爸大伯,和对面流泪的堂哥,陆续前来吊唁上香的宾客,忽然觉得什么都听不到了,这一幕离自己远了起来,像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
晚上,去了奶奶的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觉得莫名的寒冷。想着奶奶的生前,画面竟模糊一片,就剩下离家时奶奶站在村口的身影,耳朵旁响着奶奶的声音,有空就回来看看啊。
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