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战余波

李渔的舰队十一月二十才回到了金山卫码头,陈羽为李渔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第二日在大本营,李渔详细的说了经过。

自五月舰队离开大员岛,到达吕宋附近海域后,就不断巡找荷兰舰队,始终听说附近有荷兰舰队可就是找不到。

后来偶然发现有船跟踪舰队,抓来一问,原来是西班牙人在通风报信,怪不得找不到,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是跟踪舰队的船全部消灭,终于在十月初一早晨,发现荷兰舰队,西班牙人的舰队也在,加起来一百多艘,五百对一百多,还有开花弹的优势,苦战一整天全歼对方联合舰队。

陈羽听了暗想:“原来是在海上捉迷藏,害我担心了那么久。不过既然我们赢了,西班牙人就要付出代价了。”

陈羽随即传令通知在外巡游的小舰队,只要是西班牙的商船一律扣押,反抗击沉。

西班牙人在万历三十一年屠杀了两万五千余华人,如今又勾结荷兰,攻击舰队,陈羽决定过完年就去吕宋和西班牙人算总账!

十二月初,陈羽特地赶到南京告知大人们海战的情况,得知西班牙人当中扮演的角色,王尚书大怒:“当年,神宗皇帝已经放过他们一次了,这次又来了,绝不能再放过他们。”

杨镐则看着陈羽问:“陈帅可有把握攻占吕宋岛?”陈羽自信的道:“易如反掌。”杨镐喜道:“那就好。”三人又说了些闲话,陈羽便急不可耐的告辞了,骆彤儿快要临盆了,得赶快回去。

月底陈羽多了个女儿,取名,明月,寓意海上升明月,庆祝海战胜利。陈羽大办喜宴,足足热闹了十天。

天启三年,过完年陈羽回到了南京。督察院中杨镐忧心忡忡的道:“今年是京察之年,东林必不会放过大好机会,怕是要大肆报复了!”

王尚书道:“此是必然,东林治事不行,争斗拿手。不过杨大人也不必多虑,我等在南京,他们的手伸不过来!”

陈羽则笑道:“让他们和太监们斗吧!陛下可是个聪明人,东林独大不了!”杨镐一想:“也对哦!”

陈羽又道:“先别管北边的事,下个月我就要让李渔带舰队去吕宋了,一起想想怎样敲西班牙人的竹杠?”

王尚书立时接口道:“陈帅此言差矣!怎能说什么敲竹杠呢?是赔偿我大明的损失!是向大明谢罪!”

杨镐闻言眯着眼睛笑道:“不错!这才是头等大事,本官要好好想想,如何能既体现我大明的威仪,又能抚慰死难将士的在天之灵!”

陈羽无语的看着两人感叹:“真正的不要脸啊!”脸上却笑着道:“那就劳烦两位大人多费心了!”

聚会完,陈羽就去了上海县的大本营,在路上感叹真是劳碌命,整日奔波,我太不容易了!虽然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垫子,但还是晃的很。

来到大本营,召集部下,陈羽直接布置任务,对廖大海道:“此次大胜后,南洋已没有能与我匹敌的力量了,船坞不用再大规模造战舰了,以后多造商船。”

又对训练营陈忠说:“要扩军,现在才两万火铳手,我们在大员,南洋都要驻军,人太少,这次扩军三万步兵,五千骑兵。你任务很重!”

接着陈羽目光投向李渔,这位他最倚重的部下表情严肃,神色坚毅,不苟言笑,像一块大海中的礁石,任凭风吹浪打,巍然不动!

陈羽温言道:“又要辛苦你了,这次有一万火铳手随舰队去吕宋,具体计划侍从室会下发,你要多保重!”李渔恭声道:“大帅放心!”

三月陈羽又一次目送舰队离开了,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往常那种,犹豫,担心。只有自信和万丈豪情!人生第一个成就———成为海盗王,顺利实现。

沈仁杰曾经是一个海盗,也曾梦想成为海盗王,结果却投靠了海盗王陈羽,现在已是一只小型巡游舰队的统领,手下三艘盖伦战舰,一艘福船做补给舰,一共四艘船。像他这样的巡游舰队有数十支,长年在日本海与南洋游弋,每半年轮换一次。

过完年刚从大员岛出来才一个月,海盗的影子都没看见,正感叹无聊,就听见桅杆上的瞭望手,叫道:“大人,南面有船,好像是红毛的船!”沈仁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对舵手叫道:“靠过去,检查,陈帅说了,西班牙人的商船一律扣押,去看看是不是?”

旗手打出旗语要求对方停船接受检查,那艘西洋船见状连忙掉头就跑,沈仁杰大喜笑道:“总算逮到鱼了,追上去!”没多久三艘战舰便将那艘西洋船围住。

沈仁杰命船靠上去,亲自带人上了船一查,果然是西班牙的商船,二话不说,抓人,扣船。然后带着战利品美滋滋的回大员了。暗想:“听说陈帅要赏赐咱们做官了,回头要多抓几艘,千户不敢想,争取弄个百户官做做,到时候回乡显摆显摆!”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手下狐疑的猜测:“统领莫不是犯了癔症?”

一时间,整个南洋海面,再一艘无西班牙商船,大明的赫赫威名令南洋诸国瑟瑟发抖!

而已成为海盗王的男人陈羽,正在松江的家中抱着宝贝女儿,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儿歌哄孩子。

北京。是夜首辅韩爌的府邸风火通明,东林诸位君子济济一堂,吏部尚书张问达,左都御史赵南星,左佥都御史杨链,大理寺左寺丞左光斗,刑部右侍郎高攀龙。东林在朝廷的重臣围坐一起正商议京察之事。

吏部尚书张问达杀气腾腾的道:“此次京察天赐良机,我等定要将朝中奸党一扫而空。”左都御史赵南星厉声道:“不错,万历四十五年丁巳京察时,此辈是如何对我等的,如今还给他们。”

首辅韩爌皱着眉头道:“我觉得如此不妥,这两年各地灾荒四起,朝廷应对已有些捉襟见肘,此时挑起大规模朝争,害处太大,要慎重,还是动静小一点为好!”

左光斗目光炯炯看着韩爌大声说:“长痛不如短痛,壮士断腕,推倒重来,正是时候,首辅大人莫要迟疑!”

韩爌有些无奈,将眼光看向高攀龙,高攀龙大笑道:“我等万众一心,定能将朝中妖邪一扫而空,中兴大明!”一旁杨链重重点头。

首辅韩爌神情木然的看着兴奋激昂的东林众人,发现这些人变得好陌生,当年那群为国为民,一腔热血的君子是何时变得如此,只知争权夺利,再不顾天下安危了。

不知为何脑海突然浮现出陈羽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对比眼前这些人,心中有所决定。

四月一日,马尼拉港口的平静被遮天蔽日的大明舰队所打破,随着李渔的一声令下马尼拉港被排山倒海的炮火笼罩顷刻间成了一片废墟。

一个时辰后,明军登陆,李渔亲自率领大军前往马尼拉城,西班牙驻吕宋总督府的所在地,一天后,明军来到城下,李渔并不想和西班牙人费话,大炮摆开后直接开打。

事实证明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力量能挡住陈羽的大军,在饱受两个时辰的炮击后西班牙人投降了,五千守军只剩一千多人,总督和他的总督府一起变成了废墟,十天后李渔放了几个西班牙人回去报信,便押着俘虏,带着无数战利品,回大员岛了。留下了一片废墟,和大明的赫赫威名!

北京,东林党吏部尚书张问达,和左都御史赵南星主持的癸亥京察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这次东林大展威风,齐党,楚党的领袖亓诗教、官应震、吴亮嗣、赵兴邦四人和大批官员被贬出京城。

只是涉及陈羽的人,如刑部尚书周永春,右都御史王绍,被韩爌顶住,东林为此怨言颇多,韩爌难得的不为所动!

周永春和王刚两人都准备好回南京养老了,结果没事了,都一头雾水。

下值后首辅韩爌带着一脸的倦容回到家中,兄长刑部主事韩焕已等候多时,见到韩爌便道:“虞臣,你为何要要保住,周,王两人?”韩爌冷笑道:“是赵南星让大哥你来问的?”不等韩焕回答,韩爌愤声道:“我知道他是想问我为何要保陈帅!”

韩焕闻言有些尴尬,但还是问这是为何?韩爌怒极而笑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大明最了不起的名将被他们毁了?

你难道不知大明现在危机四伏?各地灾害不断,赵南星他们只知道争权夺利,为了银子,养虎为患,将陈帅调出辽东。

你可知辽饷一年要四百多万两,他们还想加,天下百姓怎还受得了?其中有多少银子到了他们手中?为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而不顾!你以为我该随他们一起?”说完韩爌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是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吐出来。

韩焕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低声道:“虞臣,为兄实在不知是如此。”韩爌叹道:“兄长莫怪,我并非生你的气,我是担忧大明啊!”

韩焕走后,韩爌独自在院中伫立良久,口中喃喃道:“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松江陈府,陈羽抱着明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唱着不着调的儿歌。一旁的儿子一脸羡慕的看着妹妹,暗想:“为啥爹爹从没唱歌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