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颜思齐告别了李渔,带着一众兄弟乘船去了登州卫。
在登州卫受到石磊和王子睿的热情款待,几顿酒之后,一干人等全部被两人忽悠的晕头转向。
觉得自己将要做的事具有崇高的意义,事关百姓疾苦,大明的安危,深感责任重大,关键是有十个人做了千户官,剩下的全是百户官!
于是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北洋水师基地的建设中去了,以报陈帅大恩!
五月陕西大旱,此次旱情比前两年更厉害,周起元忧心忡忡,又想不出办法,只能继续向北京求援!
此时赵南星哪里会管他,东林众人正将矛头对准魏忠贤准备弹劾。
五月底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揭露他迫害先帝旧臣、干预朝政,逼死后宫贤妃,操纵东厂滥施淫威等罪行。
最后指出魏忠贤专权的恶果是: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
魏忠贤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天启皇帝跟前哭诉,皇帝毕竟最是信任魏忠贤,认为杨镐危言耸听,胡说八道,下旨切责。
六月南京,督察院,三人拿着邸报,杨镐笑道:“老魏逃过一劫了,好运气!”王尚书道:“陛下还要靠他制衡东林呢,怎会动他?”
陈羽摇头叹道:“东林把陛下当傻子呢?这次他们要倒霉了。”
杨镐大奇问道:“陈帅有何见教?”陈羽笑道:“魏忠贤可是真小人,这次东林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会善罢甘休?他手上还有东厂,能动刀子!”
王尚书点点头道:“东林这次是逼着魏忠贤狗急跳墙了,必然你死我活了!”
杨镐问道:“那我们还在旁看戏?”
陈羽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们入场帮把老魏!”
杨镐一惊连忙又道:“可万一东林倒了,太监们不是就坐大了?他们要是对付我们怎么办?”
王尚书也看向陈羽等他回答,陈羽看着两人叹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今年天下又是大旱,江南各府也遭灾了。”
又道:“再让东林搞下去,没发收拾残局了,你们看这几年他们都做了什么?阉党们虽然贪财,可至少还会干些正事。”
又笑道:“魏忠贤喜欢钱,那就给他,咱们其他或许不多,钱有的是,拿银子砸,砸死他!”
杨镐一脸羡慕的看着陈羽道:“陈帅豪气啊!”暗想:“魏太监要发财了,为啥不是我呢?我呸!本官才不是太监呢!”
王尚书也笑起来道:“看来又要麻烦杨大人去次京城和魏忠贤交个朋友了。哈哈!”
北京,六月底,晚间一顶轿子趁着夜色悄悄的进了魏忠贤在宫外的府邸。
杨镐在轿中还在思索陈羽交代的,和魏忠贤交易的各种条件。
轿子一停,杨镐知道已进入魏府,整理一番衣冠,下了轿子。
抬眼一看,魏忠贤带着他的心腹,干儿子崔呈秀和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两人一个是魏忠贤的文胆,另一个则是手中的刀。
杨镐一脸春风快走两步,双手作揖道:“怎敢又劳魏公公出堂相迎,下官愧不敢当!”
魏忠贤笑眯眯的说:“杨大人不远千里,来替陈帅送信,咱家迎一迎也是应当!杨大人进来说话吧!”说完转身率先走了进屋。
杨镐进屋入座后,才喝了口茶,魏忠贤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杨大人,不知陈帅找咱家所为何事?”
杨镐捋须笑道:“自然是好事!”见魏忠贤一副急切的样子,也不卖关子了。
直接道:“陈帅知道东林大肆弹劾公公后,大为焦急,唇亡齿寒,特意派下官来,助公公一臂之力。”
魏忠贤喜道:“陈帅的为人咱家信的过,那帮东林也经常找陈帅的麻烦!不知,陈帅如何帮咱家啊?”
杨镐捻须而笑,并不作答。魏忠贤有些发愣,一旁崔呈秀连忙接口道:“不知陈帅有何条件?”
魏忠贤恍然,暗骂:“这帮大头巾,就是心眼多!”目光急切看向杨镐。
杨镐正色道:“陈帅希望东林倒台之后,南直隶各府,山东各府,维持原样,四品以上,南京一言决之,公公不得插手。”
崔呈秀闻言大怒:“陈帅他想干嘛?割据大明吗?”
魏忠贤并没发怒只是静静的看着杨镐,等他继续说条件。
杨镐笑道:“崔大人言重了,陈帅答应为此每年出两百万两银子,不知公公以为如何?
魏忠贤闻言大吃一惊,早知道陈羽有钱,没想到如此有钱,一年两百万两买自己不干涉他。
崔呈秀和许显纯张大了嘴巴,一副被钱砸晕的样子。
杨镐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个穷鬼!”
魏忠贤沉思片刻后道:“再加五十万两,咱家就答应了!”
杨镐听了心里大喜,脸上却做出一副难为,心痛,舍不得的样子,勉强答应。
魏忠贤见两家谈妥条件了,便又问道:“陈帅如何帮咱家对付东林啊?”
杨镐谈妥条件,一脸轻松的笑道:“公公可知汪文言此人?”魏忠贤还没说话,崔呈秀就先道:“此人乃是东林智囊,交游广阔。”
杨镐接着说:“东林见不得光的事此人大半都知,可偏偏此人是一介布衣!”说到此处,杨镐看着魏忠贤,不说了。
许显纯猛的一拍桌子,大笑道:“厂公,咱们一叶障目,那小子不是官,咱们把他抓进东厂一审,不啥都有了?”
魏忠贤哈哈大笑对着杨镐竖起大拇指道:“陈帅高明!咱家佩服之至!”
等杨镐心满意足的走后,崔呈秀一脸贪婪的对魏忠贤说:“厂公,为何不多要一些银子?反正南京这帮人有钱!”
魏忠贤看着他冷笑道:“陈羽的钱是这么好拿的?他可不是东林,只有一张嘴,还有刀呢!惹急了就怕你有钱没命花!”
崔呈秀猛然惊醒,吓出一身汗!
杨镐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杨镐离开的第二日晚,汪文言向往常一般,饭后在家中院子慢步消食,突然一声巨响,家中的门被人撞开。
冲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见到汪文言,二话不说,直接绑了,蒙上眼睛,塞住嘴,拖进门外的马车里,另一些闯进书房将所有信件,书籍打包带走。
汪家下人上前阻拦,被一帮番子用刀背,砍翻在地,哀嚎声中,一片狼藉。
汪文言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蒙了,等回过神来,已经在东厂的大牢里了。
蒙住眼睛和塞住嘴的布被拿走后,汪文言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周围都是血迹斑斑的刑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心中猛的一沉,暗道:“难以善了了!”
此时从牢房外走进来几个番子,汪文言一看,为首之人正是魏忠贤的头号打手,许显纯。
许显纯一脸笑容对汪文言道:“汪先生,好久不见,今日冒昧请先生一聚,还望先生海涵!”
汪文言冷笑一声看了看帮在身上的绳子道:“这就是许大人的待客之道?”
许显纯哈哈一笑,命人解开绳子,又搬来椅子,让汪文言坐下后,温言道:“今日请汪先生的来意,想必先生也知道!”
又道:“魏公公说了,只要汪先生能弃暗投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汪文言轻蔑的一笑道:“吾辈君子,岂能与阉党为伍?你以为都是崔呈秀?认贼作父?”
许显纯阴笑道:“希望先生的骨头能向嘴一样硬,哦!对了,想必先生还认为东林很快就能救你出去吧!先生想多了。”
说完脸色一板恶狠狠的道:“让汪先生尝尝东厂的特色手艺!”说完走出牢房。
不一会儿牢内传来汪文言的惨叫声!
第二天一早,许显纯双眼通红,一脸疲惫的向魏忠贤禀报:“厂公,姓汪的骨头硬,卑职审了一夜,这厮就是不说。”
一旁崔呈秀阴笑道:“许大人糊涂啊!人既然在我们手里了,招和不招有区别吗?”
魏忠贤本来还有些烦心,一听这话,顿时大喜,笑道:“不错,现在已由不得他了!”
东林众人第二天才得知汪文言被东厂抓走了,一众人找到韩爌和叶向高,要他们救人。
可魏忠贤早有准备,正哄着天启皇帝一起做木工呢!两位阁老见不到皇帝,又进不了东厂,无法可想。
三日之后,一份按有汪文言手印的供词方在魏忠贤面前,魏忠贤哈哈大笑道:“东林啊东林!”急着入宫见皇帝了。
天启一看汪文言的供词将东林众人如何利用京察,党同伐异,收受贿赂,庇护党羽,条条桩桩,触目惊心。
天启大怒!随即下旨:“逐赵南星,高攀龙,杨链,左光斗,魏大中,出朝!”
韩爌和叶向高一起入宫向皇帝求情,天启不允。两人随即请辞,天启允之。
皇帝下旨魏广微为首辅,次辅顾秉谦,黄立极。自此阉党一统内外朝,魏忠贤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