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带着六万京营,前往保定,会合保定总兵张城,和天津总兵陆强所部。
一路上袁崇焕并没令大军加快速度,而是大摇大摆,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每日只走三十里。
赵之龙有些疑惑的问:“袁大人,我等为何不加快速度?”袁崇焕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直到几日后大军来到保定。
忻城伯赵之龙发现,保定和天津的人马并没来,大惊,连忙去问袁崇焕。
此时袁崇焕才告诉他保定和天津的人马早就去了天津卫,乘船去上海县陈羽的老巢了。
赵之龙一脸佩服的道:“袁大人高明!”袁崇焕大笑道:“明日大军加快速度,去南京,满天过海,两面夹击。陈羽啊!可别让本官失望啊!”
崇祯元年五月十日双方在河北巨鹿附近相遇,袁崇焕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就地防守,想以拖待变,等陈羽老巢出事,再一鼓而下!
此时陈羽正在营中与杨镐喝着茶,杨镐好奇的问:“陈帅怎不进攻?”
陈羽笑道:“让袁崇焕继续做几天美梦,过几天等保定和天津总兵们都到了,再动手,一起抓了,送给皇帝。”
北洋水师颜思齐这几天一直派船在大沽口外的海域巡逻,陈羽命他密切关注天津水师动向。
听到手下快船来报,天津,保定两镇兵马已经上船出海了,那个高兴啊!连忙命令北洋水师全体出动,三天后在登州附近海域把天津上船的保定和天津的兵马都一锅端了。
刚被围住时,天津卫水师还想反抗,当被干净利落的击沉几艘战船后,两位总兵万念俱灰的下令全军投降。
这会儿刚刚回到登州卫,就亲自押着保定总兵张城和天津总兵陆强往巨鹿赶去,至于俘虏的兵马,正被石磊拉去修登州府的官道去了。
两位总兵垂头丧气的坐在马车上,看着颜思齐那张美的冒泡的丑脸,暗叹:“俺们可被姓袁的坑大了,还以为是妙计,谁知是送菜上门!”
五月二十日,颜思齐赶到巨鹿,陈羽大喜,很是夸奖了一番,见到两位总兵,也没为难他们,叫人带下去好好招待。
第二天一早,陈羽便命令进攻,老套路,大炮开路,骑兵冲阵,火铳兵收尾,袁崇焕的大军一个照面就崩溃了,接下来就是抓俘虏。
正午的时候陈羽在大帐里见到了一身狼狈的袁崇焕和赵之龙。
袁崇焕一见到陈羽就大骂道:“陈贼,你别得意的太早,本官早派人去抄你的老巢了。”
陈羽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来人,将两位总兵请来见见袁大人。”不一会儿,两位总兵被带了进来,袁崇焕张着嘴巴一脸惊骇的表情。
一旁杨镐笑道:“好了,袁大人不必惊讶了,和陈帅沙场对决输很正常,以后会习惯的!”
一旁众人全部大笑起来。袁崇焕一脸沮丧,低头不语。
忻城伯赵之龙小心翼翼的道:“不知陈帅要如何对我等?”
陈羽笑道:“几位不必担心,安心在这住些时日,杨大人明日就会进京向陛下澄清误会。等陛下谅解我等,诸位便能回去了。”
第二日杨镐带着忻城伯赵之龙由一千骑兵护送去了京城。
崇祯接到袁崇焕全军覆没的消息大惊失色,连忙召集重臣商议,孙承宗道:“陛下快下旨勤王!”
崇祯正要答应,韩爌沉声道:“且慢!陛下,陈羽并未挥师北上,说明南京并无反意,若下旨勤王,岂不是逼他造反?”
又道:“江南是税赋重地,决不能乱,陛下还是好好安抚才是上策!”
此时太监来报:“忻城伯被放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一同的还有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镐!”
崇祯连忙召赵之龙入殿觐见,赵之龙一入殿便将详细经过讲述一遍,崇祯与众大臣皆沉思不语。
赵之龙悲声道:“陛下,绝不能再战了,陈帅,不!陈羽太厉害了,袁大人此计微臣看来已是高明,可早在人家意料之中,神不知鬼不觉,两镇兵马就没了。”
心中暗骂:“还好本官得到消息,知道远远躲开,不然被大炮炸死那得有多冤啊,家里的娇妻美妾不知要便宜谁了。”
崇祯闻言也暗自后悔,可事已至此,总得找个台阶下吧,于是总期待的眼神看向诸位重臣,只是小半天都没人站出来解围。
最后还是韩爌站了出来,他将头上的官帽摘下,露出一头白发,一脸平静的说:“臣自万历二十年入朝为官,已历经四朝,如今已然老朽,就让老臣再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吧!”
韩爌俯身下拜道:“臣内阁首辅韩爌,误听谗言,蒙蔽圣聪,致使国朝名将蒙冤,刀兵祸起,罪无可恕,伏请圣裁!”
崇祯闻言心中后悔莫急,红着眼眶哽咽道:“首辅有罪,然念及往日功劳,致仕吧!”
一旁东林众人都松了口气,暗喜:“这下首辅的位置空出来了,本官是不是也该往前挪一挪了?”
崇祯看着韩爌萧瑟的背影走出去后,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开口道:“宣杨镐进来!”
杨镐一脸恭敬走到近前,俯身下拜:“臣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镐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崇祯强忍怒气,板着脸道:“杨爱卿免礼平身!”杨镐起身后立时道:“臣此次入京主要是受陈帅所托向陛下解释误会,陈帅知道陛下刚继位内帑不足,陈帅愿每年进献一百五十万两供陛下度用。”
此言一出,大殿中群臣纷纷议论,崇祯一听心中怒气终于散去笑道:“朕以然知晓误会一场,适才韩首辅已自责辞官,朕已允了!”
杨镐大喜下拜道:“陛下英明,臣等感激零涕。”心中暗喜:“省了一百万银子,这位陛下好糊弄,实不如先帝。”
此时户部尚书陈大道站了出来说:“陛下,今年百官的俸禄还欠两个月未发,户部已无力支付,这银两可否先入国库?”
其他各部尚书一听纷纷哭穷,没多久,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就被各部瓜分一空。
崇祯心中恼怒,但又无能为力,只得无奈答应。
杨镐在一旁暗笑:“果然银子最厉害,陈帅高明!”
几日后杨镐赶到保定说了经过,笑道:“陈帅,所料不错,陛下一听有银子,就顺着台阶下了,可惜银子还没到手就被那帮君子分走了!哈哈!”
陈羽摇头一笑,随即命人放了袁崇焕,和两位总兵。至于所属兵马,全部送去山东修路一年。
山东的官道年久失修,四海商社的管事早就提过多次,这次正好近十万的劳力,还免费!处理完琐事,陈羽便率军回了南京。
随着皇帝的圣旨下达,首辅韩爌致仕。内战阴霾散去,天下各处平静下来,大人们继续过往日歌舞升平的日子。
袁崇焕回到京城立刻前往紫禁城请罪,崇祯倒也没怪罪,还温言宽慰,袁崇焕心中暗喜,又起了雄心壮志!
辽东,赫图阿拉,天聪汗皇太极对群臣说:“明国皇帝对陈羽起了忌惮之心,双方不和。我们正好趁机攻伐察哈尔部,一统漠南!”众将领命!
六月陕西巡抚周起元在衙门内一愁不展,直叹时运不济,为何这陕西年年灾荒啊?去年被南京弄去一百多万人,好不容易抹平了,怎今年又是大旱之年啊!
一旁幕僚们也愁眉不展,无计可施,有人提议向上次一样,找南京卖人。
师爷摇头道:“上次已将陕西所有的隐户查出,这次没法收尾了,更何况为了查隐户已将陕西的士绅全得罪了,此计不妥!”
一干人愁云惨雾,周起元无奈道:“本官先向朝廷求援吧!”
北京内阁,首辅周道登拿着陕西的奏报,皱着眉头对两位次辅李标和成基命道:“朝廷国库空虚,已无钱粮,两位大人有何良策?”
李标道:“不管怎样,多少挤一点钱粮,其他让周起元自己想办法。”成基命道:“首辅大人不如请陛下再开内帑!”
周道登摇头道:“陛下的内帑已空了。”李标忽然道:“要不向南京求援?”成基命急道:“慎言!不可提及南京!”李标霍然惊觉,闭口不言。
南京,礼部尚书张崇礼正坐着堵在督察院的正堂门口,堂内陈羽,王尚书,杨镐三人苦笑不已,看着张崇礼苍老的模样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陈羽温言劝道:“张大人您莫急,我等正在想法子,不会眼睁睁看着陕西百姓没活路的。你先回去,我等商议好就告知张大人。”
王尚书与杨镐也道:“今日必然想好对策。”
张崇礼一脸倔犟道:“陈帅你们商量,老夫就在这听!”
三人相视无奈摇头。陈羽正色道:“既然如此,即日起南直隶各府为陕西百姓募捐钱粮,本官个人出一百万两,其余人等自愿。”
杨镐咬咬牙一脸心疼的道:“本官捐十万两,张大人你可别在堵本官的大门了!”
王尚书也道:“老夫也出十万两!”
张崇礼这才罢休,站起身来对陈羽道:“陈帅,要尽快啊!早一天少死一些百姓。”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了。
半个月后,南直隶各府共筹集了两百万两,开始购买粮食向陕西送去。
张崇礼得知后大喜,喝了几杯,醉倒在地,不久家人发现已然离世。
陈羽的知后痛惜不已,为张崇礼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各府大人悉数到来,陈羽总结了张崇礼不平凡的一生。当场做诗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七月北京下旨:张崇礼,谥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