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是哪儿?”
她的脑袋有点昏胀,当她的视觉完全恢复,她抬起头,她看见了面前的男人,褐色的头发,如海水般荡漾的褐色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地看着她,他翘着自己的腿,双唇闭着,黎琉就这样,被人按在他面前。
“你们是谁,放开我!”她挣扎到,头发垂到了脸庞的面前。
她的发丝好美,是闪着星星点点光耀的、浅蓝色头发。
面前的男人顺势拿起了她的一戳发,放在指尖端详着。
她楞住了,不知道他想要干嘛。
她已经缺失了以前的记忆,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这个地方,一个类似于宫殿的豪华别墅里,她自己却以跪着的身姿,仰望其他的人,黎琉的内心,突然开始触动。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突然热热的——她眼睛里,因为恐惧而瞬间,充满泪水。
“放过……你?”男人说,“我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始终不愿意松开手中的发丝,“是极品的,甚至能够不是依靠精神力而散发的头发,拥有这样头发的躯体,是很值得,用来进行研究的……”
听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而你,又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利用价值,让我足以留下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说不上来话,自己的肩被人死死的压着,想跑也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人鱼族的?给我说实话。”
“什么人鱼族?我真的没有任何记忆了。我甚至连自己以前叫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听罢,缓缓地放下了她的头发。
“女人,过来,给我唱首歌。”
餐桌上的他用手指一指,示意跪着的黎琉爬着过去。黎琉又不出意外,如当时一般拒绝了。
“想吃饭么?想吃饭,就过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苏格斯上校!”
上校?莫不是……这个男人。黎琉有些发愣,他和自己出现在这里、自己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披肩上闪着的亮光好像象征着他的威严,这个管家模样的老者立刻不敢说话了。
良久,黎琉开口道:“我只能站着过来。”
“哦?”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是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人,好,你站着过来。”
黎琉颤颤巍巍地走了起来,她好像几天没有走过路,觉得腿格外酸痛,随即——她感受到了来自腿部伤痕的、刻骨铭心的痛。
记忆呢?记忆到哪去了?
“砰……”她一个不稳,重重地倒在地上,头磕在桌子上,男人皱起了眉头。
她赶紧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生世。甚至不知道她自己的名字。
“老大,她是不是在撒谎,安排我们用设备仪探测她的脑子就行了。”
她一脸惊恐地望向身后说话的人,结果脑袋身后人被猛地撇了过去,很疼,她忍不住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但是她强忍住了泪水。
那种坚强的表情,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莫大的震撼力,她感觉到侮辱。
他默默思考了一下,他发现这个女孩美丽得眼帘之间的游离都能让人心头一震,她弯弯的发从肩膀倾斜了下来,垂在地面。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失神,摆了摆戴着手套和戒指的手指,“这是上好的头发。”
“你会有用么?”
“不会。”她说,并且敢直视他的眼睛。
“呵呵,这真不符合常理。”
那双冷漠的眸子等着她,慢慢地,他默然地抬起了她的下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
“听说你没有名字?以后,你就叫——黎琉。外面不安全,就先住这里面吧。”
黎琉沉默了。
这个晚上,尽管房间很华丽舒服开着大的夜灯,黑暗还是如约而至,我睡得很不好。
我想到了一些恐惧的东西,除了莫名其妙且失忆的境遇,莫名其妙被赐予黎琉这个名字,它们萦绕在我的思绪里。
腿上的伤已经结痂,痒痒的,脖子后面再也没有头发可以握在手里——安全感的丧失,使我不得安宁。
听觉变得异常灵敏,雷雨的天气说来就来,“轰隆隆!”天空好像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天空在震怒。
我很害怕,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加上不知道苏格斯曾经有没有在这个房子里自己或叫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今天是我来到这的第二天,还没有什么记忆,果然,知识的匮乏会让人愚昧。
我忍不住颤抖。
突然,一只手从被子外覆了上来——“啊……”
我吓了一跳,“是我。”
熟悉的声音,是苏格斯。
“你别害怕,这个房子里从没出现过什么事情。”
他冷漠的声音里,此时好像带了一点温度,窗外雨依然在下,声音却很小,此时我紧绷的声音终于得以放松了一些。
“谁、谁害怕了!”我反应过来,说到。哪怕眼前一片黑暗。
他此时也把手松开了,“好的、要不要一起睡?”
“不要!你怎么进来的?我告诉你,别出格。”
“我不那么做,我是来告诉你的,房间里的服务体系是声控的,害怕的话,可以唱歌。”
“哦。”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笑了?”我讶异到,这个家伙居然会笑出声。
黑暗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恐惧真的能蒙蔽人的双眼,还有双耳,我连他来了我都不知道。
此刻我不怕鬼、更怕这个帅气逼人的,像恶魔一样的人。
突然,额头的发被一只温玉似的手掀开,传来温和柔软的触感,像世界上最柔软的天鹅绒毛一般。这是——唇的吻。
我愣住,一个人一呼一吸离我那么近,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心脏外面的胸膛起伏的感觉。
谁?是苏格斯?
“晚安,小甜筒。”
“以后不许这样对我,还有,不许这样叫我!”我推开他,黑暗里,我把头埋了下去,没人知道我多么痛苦。
他并没有说话,窗外的雨也小了,我不能观察到他的表情,我生怕下一秒我的命就不复存在。
“对、对不起……但我是说真的,不要这样、这会让我……困苦。”
有点小后悔对他这么凶,这是真的。没有安全感的我,脆弱得就像一张酥脆的肉皮或面皮。
但是,起码是刚才,我只能想到这样的言辞了。
“我没有生气,甜筒……不难听,除非我像那晚对你一样而被对待。”他的声音从床远处传来。
“你真的不害怕吗?需不需要我鸣一声枪响?”
“不需要,没事,谢谢你。”我笑了笑,对他说。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暖心。
“黎琉,不要怕。有什么事,可以声控联系我。”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着,然而我自己都快沉不住气了,捂着被子,说了一声:“嗯”
我又说:“以后来我房间请敲门,睡着请勿扰。”
后来,我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我知道,自己被寂寞包围,被苦恼充斥,被失眠引领,甚至被梦魇缠身。
真的有些失落,只有知识和爱,才能让女性获得幸福感吧——这么说的原因,因为我自己本身是女性。
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还有刚才,也许拒绝另一个人稍微亲密一点的肢体接触,这对于我的某种意义上的安全感来言,是一种情感上的缺失,但我更愿意拥有这种缺失,从而避免受到另一种伤害。
我闭着眼睛休息,小声地哼唱起了歌。
“沧海……”
半夜的时候,痛感又来了,我痛得睡不着。
我不敢去喊他起来,只得用手掐住身下的垫子。
突然,我感到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包括夜灯的月光,微弱燃烧着希望的蜡烛。
真希望哪希望如果照耀在生活里,不是伪装的。
我爬起来,慌乱地测试自己的视力。
腿上的伤口也很模糊,我又近距离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也是模糊的,这是,弱视?
我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我忍不住地出声,我扯住了我蓝色的发丝,我的眼前模糊一片。
这种在黑暗里找聚焦的感觉,像溺水时的视感,看见的一切是无助的,是慌乱的。
“你怎么了?”苏格斯好像听见了我,我耳边响起了渐渐熟悉的声音。
我抬起眼睛一看,模糊的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随即……眼前一片漆黑。
“救命……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此刻的自己,是最孤独的。
“可以……开灯吗?”
“已经开了,你看不见么。”
难道我,失明了?
我睁开紧闭的眼睛,谁知袭来的是恐怖的黑暗。
此刻我真想以唱歌来平复我的心情——我已经开始慌乱,我的灵魂开始在不习惯的黑暗里挣扎。
黑暗里,不知道是什么抓住了我的手,原来是苏格斯,他的手的温度少得可怜,这好像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握住我的手,起码是在我的记忆深处,不,还有自己的亲人,我的意思是……除了亲人之外。
“黎琉,听我说,你这应该是后遗并发症。”
“不是药的副作用?”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这还有一个特效药,是专门治疗你夜里失明的,不过不能根治。”
“我以前……也夜里失明吗?”
他没有回答我。
我感到一阵酸楚,强忍着折磨,“给我药。”
“如果你能熬过黑暗,最好不要用这种药。”
“为什么?”
“它能要了你的命。”
苏格斯冷漠地说,仿佛生命,在他眼里是一团星火逝去或开始燃起的星星宰渣。
“我的视力在黑暗过后就能恢复吗?往复如此?”
“对。”
我选择不吃那个药,背过身去,抱住自己的胳膊。
救命,头真的很痛。
“你、没事?”
“能不能给我吃药效久的止痛药?”我实在忍不住,朝着声音的方向说去。
是不是这个苏格斯上校,他这里的很多药都有副作用,所以才没有给我吃药久的呢?我肆意地揣测着。
“把这个吃下去……”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离去,又回来,蹲下腰,把一个胶囊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也许,我的任务特殊,他,值得相信。
我实在累得不行,躺到了地铺上去。
“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我说,头的确没有那么痛了,也许因为失明而感官更加强烈的原因,我能感到,脖子背后冒出的冷汗凉丝丝的。
“对不起。”我说。
“什么?”苏格斯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你还不睡吗?”
我讶异。
他没说话,似乎在等待我一个回应。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是啊,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我的疾病把他的地域弄脏?
我又想起了初见他时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对于我,好像一个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没事。”我没有再说下去,把自己的手放在脸颊前,可我并不敢睡着,我只想等着他睡。
我怕,我很怕我的生命会在这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晚上逝去。
是真的睡不着了,思绪在凭空打架,对命运的悲愤之情在心中鸣歌着。
记忆的深处……我有哥哥,真的有,而且有亲人吗。
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更多。
用人喂狗的事情,这个苏格斯上校都干得出来。我不敢招惹他。
同时,我有疑惑,为什么我会有后遗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皇室势力的阴谋呢?
我睁开着眼睛,看见的却是无尽的黑暗,我忍不住颤抖,不过想着自己在白天又能复明,我抑制住了。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也许这就是我能抵过黑暗的动力,哪怕这个像恶魔一样的人在,但他,也算是生命。
——黎明。
昨晚我甚至在黑暗中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的,但我清楚,我清醒了很久很久。睡得一点都不踏实,甚至于一个梦都没有做。
我睁开双眼,我惊喜地发现,我的眼前在慢慢开明,我的视力也在慢慢变好,从弱视到近视,再到忽明忽暗的远视,然后完全地触及这个锐化的世界。
相比于弱视,我最怕的,还是失明。
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于是,昨晚才选择让我来到他那里。
我长长的的深蓝色发丝,早已因没有夜幕的衬托而变得不再闪耀。
我突然觉得做生命好难,在疾病的扰乱之下,生命是那么脆弱易碎。
我看见了苏格斯,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没有睡,他手里穿着手套,就用他那仿佛生来空洞漠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检查了自己,衣衫整齐,身体也没有不适感,腿上的伤口的颜色也因结痂而变得更深了。
难道这晚,他一直这么坐着?
我想告诉他,我想在夜间看见。
但我没有开口,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昨晚,他居然能和我说那么多话。
“想不想出去,吃早餐?”
他问我。
“想。”
“走吧。”他说着,拉开了黎明之下的落地窗帘,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旁边,不知从哪多出了一副拐杖,而且早已被水晶置物架里支撑着。
我有点诧异又想笑,“这是给我准备的吗,不过谢谢,不好意思,我好像并不需要。”
抬头看着苏格斯火炬一般的眼神,我知道他应该是有点担心我这个对他有用的人罢了。他的眼睛里好像飘过一丝“你不要也得要”失败的不满,随即转头说,“随便你。”
我一边跟在他背后走着,一边观望着这个豪华硕大的别墅,我们应该要去的是二楼的客厅。
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苏格斯的家,但我能确定的是,这真的好大,好多房间,假如半夜没有这些科技引领的照明系统,人随便走在这里面,真的会像一个恐怖的迷宫一样,令人心慌。
桌子上摆满了简易的早餐,除了我和他,其他的人都是站着吃饭,也许这有些让人不禁思考阶级的分化和诱惑,但令我欣慰的是,起码他们也能和这位上校一起用早餐了。
“这、这是什么?”我指着餐盘边蓝色的像果冻一样的甜点问道,上面还特意浇了炼乳。
“软体昆虫组织做成的果冻。”管家回答。
看来,他们在我们没有吃完时,是没有吃的念头了——被人注视的感觉真不好。
“我不要,我不想吃。”我说,推开了那个小胖子,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用牛奶做的鸡蛋夹心面包。
我看了一样苏格斯,发现他盯着我的头发,再到我的眼眸,随即到了——脖颈。
这不免让我心生寒意。
他不会要把我的某块肉或某杯血拿去喂狗吧?
“她需要一个项链。”他对管家说。
“好的,需要什么样的?”
他对我示意,我说:“都行。”
苏格斯思索了片刻,说:“绿宝石。”
绿宝石,我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觉得粉色适合我呢。
我继续埋着头,脑子里的思绪在打架,我不得不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应对昨晚发生的事情,甚至过于思考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吃过早饭,就是我们去黎宫的行程了,但愿目的地——如愿是黎宫。
吃完了早饭,我勉强着试着走起来,我觉得自己的伤口不会裂开了,只是不能用力去施加在上面。
“你去哪?”苏格斯发现了我,“小心哦,这个房子里有猎狗。”
猎狗……我属实被吓到了。
他看见我的表情,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嘴角有些上扬。
“这是真的吗?”我问站在门边的管家。
“黎琉小姐,这是真的。”他那不失礼貌又好像空洞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这是真的,自己也很好笑。
他那略微花白的短胡子,我觉得有些滑稽,好像飘逸着智慧。
这不是我的领域,我真的不敢乱说话,也许,苏格斯开心了,会告诉我我的来头,也许我进了我们黎宫,公主会告诉我,我从哪里来,甚至身世。
看来,黎宫的人们,就是真正统治黎界的人们了。
“请问……苏格斯上校,此去需要准备我夜视的药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不需要,去大概两刻钟就能回来了。黎界中心圈本身不大。”
“哦……好。”我磨蹭了一下,说:“有书房吗?我要去。”
他示意了一下那个有着花白胡子的管家,那个管家拍了拍手臂,准备带我去。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走,慢慢走。”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有些灿烂的笑容。
“我能待多久?”我问苏格斯。
“一刻钟。”
我知道他一定嫌弃暴话多的我了。
我尽力不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我都觉得有些模糊了,像做梦一样,时间过得很快。
也许,他那些陌生的言语,只是把我当成他曾经的一个旧人。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缺失了勇气,真害怕他不让我离开了,或是害怕他有什么精神病,哪天不爽把我给害了,我只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
——空旷的书房就我一个人,管家告诉我还有电子浮屏可以给我使用,后来,我也渐渐琢磨透了使用方法。
真想泡在浴缸里泡个舒服地看书啊。
在书里,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乃至宇宙,划分了边界和势力,而宇宙是依附于这个科技度很高的“世界”的。
有黎界、魔界、血界、海界,其中血界一般都是那些吸血鬼和动物们居住的地方,比较特殊,它的地域分布不详,但一般都是在边界、每两个或几个界的夹角地点。
每个界域里都有自己的文化、艺术、神力,摄力特点,但是血界除了那些混血能掌握“神力”,其他的都不行,就比较弱。而“神力”,除了根据自己的“魄力”和力量可以控制,还可以进行药物干预。
值得注意的是,海界,也就是海洋体系的界域,他们头发的颜色都很杂,和人类不同,他们是根据鱼尾的颜色来区分辈分或职业的高低,他们有的人鱼的鱼尾的颜色,不会淡去,有的头发,还能在夜间发光……现在许多人类为了追求他们那样的头发,还通过一些化学手段干预而得到。
看到这里,我真是越发对我的过去好奇了。
我好奇我的所属族群,好奇我经历了什么,也许呢,时间是一定会给出答案的,我只能安抚自己冷静。
里面生活的大多都是人鱼族,有他们自己的神力,但有没有人类什么的不详,而且,海里的族群们通常把自己称为“神界”。
人类,渺小又脆弱,是不能在海里生存的啊……
合上外表华丽的书本,我抬眸看见了窗外,透过我蓝色的倒影,我能看见,落叶华丽,静谧,好像一场生命在安静地消消逝……
——黎宫
我们驱车来到黎宫,我看见了美丽的公主,她坐在空的了王座的一边,另一边宝座上也没有人,空而高的宫殿里只有她和众多装备精良的护卫,一群看起来十分聪明的、普遍着装色调为白金色的大臣们。
公主和大部分大臣们的头发都是金色,只不过好像只是公主她的皇室的头发,是带有闪光感的金色,那种光芒是白色的光泽,这有点像我的发,但我只是偏银色的光泽,这是遗传吧。
她衣着华丽的粉色绸缎的裙子,上面好像镶嵌了金丝——尽显出了她的华丽。
虽然我的裙子也很美,很贵气,哪怕我并不在意这些,可当我看见这位公主时,我也忍不住要震撼。
作为黎界唯一的公主,她自然自身发展有许多优势,她有哥哥,有妈妈和父亲。
她柔和地看着我微微微笑却闭着的唇,向外传达的信息是自信,是对自己的自控力的代表,还有权利……
“你就是黎琉?”她挑了挑眉,金色的眸子映射出我自卑的模样,我的裙子下还缠有纱布,我觉得自己很狼狈,我没有神力,常识——哪怕记忆还在之前有。
“我是黎希公主。”
其实我早知道,苏格斯告诉过我。我还知道,她最喜欢蓝色的色调,不过黎王喜欢让她搭配粉色。
“好的,公主殿下,很高兴能与您谈话。”我微微点头示意。
说实在的,我更喜欢两颗心零间隔的谈话,也不需要我行啥礼的。
行了礼后,我偷偷瞥了苏格斯,他就在不远处站着,我能隐约看见,他披着的绸缎下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武器。
“都散了吧,我要和这位黎琉小姐单独谈谈。”她示意众多大臣,真是应了我的心意,好耶。
我发现,苏格斯的眼神里,好像飘过了一丝不定的情绪,好像是——担心?也许是我看错了,他这人那么危险,不让我害怕就好了。
我被领去了一处可以观赏到花园的风景房,第一次和公主那么近距离接触,仅仅隔着一张又圆又大的玻璃桌子的距离,我觉得好紧张。
她有注意到我的绿宝石项链——我面前优雅气质的公主。
“你多大了呀?我十九岁。”她用她那双好看的眸子看着我,窗外阴影处以外的花田映射过来,美得我迷离,我紧张得支支吾吾,“我不知道。”
“这样啊……也没事,如果你有这里高进人类的基因,起码能活个三百年了。”她微微对我笑了笑,我觉得,只要我们在这里我并不用担心她的身份。
“活的长短不如看生命的宽度,这是我今天在书上看见的。”
我说,我看见她喝了一口茶,轻松地靠在椅子上,看向了玻璃外面的风景,她默许了,她真的,好美……
你好美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蠢。
“你也是。”她大方地对我说,眼眸里映射出了些许疲意。
“公主,您想要我的头发?”
她的头靠着,轻轻看了看我的眸子,又看看我眼边的发丝,点点头。
“哥哥曾经送给我一个玩偶,就有着会发光的头发,我很喜欢,那是一个可爱的兔子。
“但是有一天,由于我的疏忽,兔子的头发没了,所以这几年我在重金聘求这种头发,越天然越好,经过基因比对,你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了。”
这些话让我觉得唐突,“天然?”
“您知道我的身世么?”我惊喜问她。
“苏格斯上校的人是在海边找到你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族,如果,你是人鱼族,又不幸被血族发现的话,就糟了。而且,你该庆幸,你是被苏格斯发现的,黎界边界治安并不如暮界好。”
她认真地看着我,把弄着精致的手指甲。
“我……真的会是人鱼族吗?”联想到我发生的事情,我有些差异,“我晚上……”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把柄,公主也不行。
“怎么了?”“没什么,昨晚有些睡不好。”
“也不排除只是有人鱼族的基因,或者是有人对你基因干预了,别紧张,黎琉……你愿意贡献出你的头发吗?我对待那个兔宝宝,将会像爱护我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出于缺乏安全感,我怎么最近听什么话都觉得危险。
“好,我愿意,给我留个短发就行。”
“没问题!”我能看见,这个公主的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然而,她的哥哥、父亲最近去了哪里,今天为什么没看见人影,我也不敢多问,也许是去外面忙了吧。
“听说你失去以前的记忆了?”
我喝了一下我自己要的抹茶牛奶饮品,觉得很满足。
“是。”我如实回答,“从我醒来时就这样。”
窗外美得不可开交,绚烂的繁花像在真的花园上盛开。
“你还想继续住在苏格斯那么?”她沉默良久,问我。
我也沉默了,这——一个棘手的问题。
“或者,我可以根据你喜欢的专业,安排你入校学习,皇室学校,治安好一点,怎么样?我会派人保护你,至于找到记忆,就靠你自己了。”
“好的,可以,我回去和上校商量一下,公主殿下,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我想攻克医学和摄力。”
她对我会心地笑,她很亲切,我知道,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剪头发的时候,就连宫殿里的佣人也忍不住赞叹:“多么美丽的好头发呀!”我也觉得很不舍,毕竟,长发对于我来说,也许是安全感。
剪了头发后,我回到了苏格斯的家。那时,已经黄昏了。我把和公主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他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
“你想?”他似乎感到不可置信,“我最近也在皇室学院里工作,我可以陪你。”
“公主说会给我安排人。”
苏格斯拿出了一瓶不锈钢药罐,“之前还没有告诉你,这药只有在学院和皇室的药店里面才有,说明书在药罐底部的开关才有,你不要乱去别的地方买药,那里的副作用,对于你来说会更大。”
看得出来,他似乎对我的表现满意。
“我要如何,相信你呢?”我委婉地说。
“不相信就算了,我也学过药剂。”他冷漠的声音下,又露出了那副令人不爽的表现。
看样子公主和我处得不错,他应该一时半会都是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吧,比如,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我有个要求。可以吗?”
“嗯。”
“在这栋别墅里,给我一间新的套间,有独立卫浴的。”
“哦?你不怕某些房间发生过什么令人恐怖的事情?”
他好笑地看着我,似乎想观察我脸上的某种表情。
“不要这样。”我哀求语气地说。
“好,我也不会住那样的房子。”
他似乎想跟我结束话题,我感到浑身疲惫。“管家,找人去打扫和打扮和我房间在同一层楼的另一间房间。”
“好的,上校。”
“还有多久我可以入学?”
“一个星期。”
真好,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脱离这里了,这一个星期,我还要学着适应黑暗,也许,我能变得更坚强,最好是,这个人能真的保护好我这个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人。
我终于算舒了一口气,靠在了餐桌上自己的椅子上,默默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