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见你的样子

那个男人冲过来一把抢过周晓晓,拉着周晓就跑。

不知为何,周晓对这个男子有种莫名的信任,虽是初次见面,却是感觉莫名的熟悉。周晓就这样任由那个男人拉着他他们跑到了公路,然后是是一片麦田,周晓记得自己刚刚来昆明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风吹过,麦浪翻滚,可是随着城市的扩建,这里高楼拔起,一片的繁华,每当周晓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想着从前逃课来田里,每次饭后,继母不在的时候爸爸带着他和弟弟到田里散步,他们走在田埂上,可是一切恍如隔世,人世间最残忍的是物是人非这是谁说的,人世间最残忍的是沧海变桑田,桑田变成高楼才是,如今再次看到这熟悉的景色,却已经是在黄泉路上了,人生真的可悲,黄泉路上亦是。

他们跑过了麦田,跑到了高速上,高速路一辆列车疾驰而过。小小周和小周周,在列车上对着他们挥手:“周晓,我们又见面了。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因为我们有这一种看不见的牵引。这种牵引不会随着时间的牵引而改变,永不改变,哪怕到天涯海角,我们依然会见。你这么喜欢跑,就再跑一会吧,我在前面等你们,不见不散。”

“我靠,”竟然被两个小屁孩追得满街跑,真是窝囊。

那个男人看了看飞驰而过的列车拉着周晓从高速公路上跳了下去。

“你疯了吗?我们会摔死的。”周晓吓得叫了起来

“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可是落到这两个小孩的手里,生不如死。”

“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你。”

“他们是我的孩子,他们是来寻仇的。”男子说

“是你的孩子。”周晓心中疑问

“是双胞胎。”男子再次肯定,刚刚那个男人拉着他跑过麦田的时候,周晓想起了一个人,此时她觉得最为亏欠的人,甚至他看着男子觉得就是他。只是他变成了她见他的最初的样子。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大理,那年她六岁,他穿了一件格子的小西装。对她微笑,说他来领她去昆明可是,她转身走了,只剩下一个背影给他。等他再次回到姥姥家,他已经走了。

在恍惚中,她有一种感觉,他就是他,就是她初见的样子,岁月如梭,韶光易逝,再回首,已是经年,头上如霜,脸上竟是沟壑。却是忘了初见时候的模样。

岁月的洪流,卷走了青春,卷走了年华,只剩下一个被岁月刻下的深深的印痕,圣痕累累的躯壳和一颗沧桑的心。

盛年不重来,曾经痛恨对方,以为和他仇深似海,想要与他划清路线,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报复,可是,对方面对她一次次的挑衅,总是退让,退让,再退让。

多年以后才明白,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在世人眼中是如何的不堪,要面对世人的目光,也要面对她的苛责。

面对妻子与她的挑衅,他就像是那块夹心饼干。面对抉择的时候,为了息事宁人,他只能对她痛下杀手,只是她忘了,每次他打她都不痛的。

周晓看着那件衣服,格子的西装,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他的脸蛋是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初见的时候他的年纪比现在的周晓大不了几岁。

周晓想要在脑海里拼命的回想起初见他的样子,可是怎么想也记不起来。只记得那件格子的西装,因为从此以后,她痛恨穿格子西装的所有的男人。

因为老师穿了一件格子西装上班,她果断逃课。到田里玩了一下午。为此,他打了她一顿,从此,他和她的隔阂又多了一层。

“先生叫什么?”周晓想,若他是他,名字必是一样的。

“我忘了。我来的太久,渐渐的忘了姓氏了!”说这话的时候,周晓看见了男子脸上的表情竟是痛苦的,

“多久了?您来这里?”

“五年?”周晓的心里一惊,五年,他正巧死了五年。

那男子拉着周晓,抱着周晓晓,又跑到了忘川边,忘川河水,无声无息的,颜色鲜红,似血残阳,看着瘆得慌。

那男子拉着周晓跑到了彼岸花从中,彼岸花在他们脚下。身后穿来了隆隆的列车的声音。

还有那两个小屁孩叽叽喳喳的声音:“爸爸!跑得好慢哦!周晓!我来了!”

那挑衅的声音让周晓甚是恼火,周晓想,两个小屁孩,她会怕两个小屁孩,笑话,她甩开那男子的手。

冲到列车前,男子惊呆了:“周晓你干嘛!你疯了吗!还不快跑!”

“我跑够了,不制服两个小屁孩,我还是周晓吗?”周晓莫名其妙的被这两个小屁孩追踪,她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阿姐!我们快跑!你不能打他们,一旦你弄伤了他们,你就只能留在这里了,出不了!”周晓晓阻止了周晓

“为什么?”周晓困惑,难道说这里有出去的方法,只是她不知道。

“上车。”小周周和小小周从车上下来的瞬间,一张路虎从列车旁飞驰着停在了周晓的前面,周晓见开车的男子竟然是尚彬,没有有一丝的犹豫,拉着男子和周晓晓上了车。

“尚彬,你怎么也来了?”周晓问

尚彬答非所问:“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通,想通了。就路路通了。”

“路路通在KM市烧给死人的。说明白点。什么意思?”列车在身后紧紧追随,他们冲上了高速,回到了老房子,又回到了双河。可是无论到了哪里那列车一直在身后。不眠不休的追逐着,这就像是猫追老鼠的戏码。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少圈。

对面的男子看着周晓,握着周晓的手:“其实我是你·······”在男子还没有说完。周晓晓就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阿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周晓晓吗?”

“因为我爸爸姓周,我姐姐叫周晓。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周晓晓。这样姐姐见到我的时候会很惊讶,为什么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你是。”周晓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周晓记得在她出生前,母亲流过一场产。是一个小女孩。被葬在了村子医院后边的柳树上,此事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只是自小周晓从不去那里,因为恐惧害怕。

那里就是一个天葬台。

“是的,我就是那个流产的你的未曾谋面的姐姐。一出生就被挂在了树上,我一直在等,等你想起我,赖看我,可是你没有,我看着你背着书包从桥上走过,我远远的看着你,以为下课了你会来看我,可是你没有,我就这样日日在树上。”说着说着,周晓晓的身子开始透明。

“你透明了。”

男子流下了泪水:“她要魂飞魄散了,此处亲人不能自爆家门,只有在世的亲人想起对方,叫出对方的名字,才可离开,若是自报家门,魂飞魄散。”

“爸爸!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只是我没敢叫你。”

“我也是。”男子流下了一行眼泪。

“爸爸!”

“是,我是!原谅我自私,我怕魂飞魄散。我怕永远囚禁于此,所以没认你,爸爸一直都这么的自私。”

“对不起!爸爸!我竟然没有第一眼认出你。对不起!”

“没关系!我认出你就好了!回去以后!记得开心点!”说完车里只剩她和尚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