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谢谢有他

钟念儿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很少这么多话。

可是他这样在自己耳边轻声鼓励的话，还是让她感觉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在，他会帮她。

“好点了吗？”

良久过后，沈重低声问。

钟念儿点头，推开他。

“好多了，谢谢。”

她由衷感激他，如果他没有来，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慌乱很久。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点头，又重新发动了车子。

已经八点多了。

因为过年的缘故，路上并没有什么车。

钟念儿问：“警察说肇事司机逃逸了？那个地方有监控吗？”

“没有。”沈重摇头，“只能努力寻找一下目击者。”

“那是个多发事故地吗？”

钟念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事儿很蹊跷。

“具体还要去问警察，不过这过年期间，酒驾肇事的情况不少。”

钟念儿点点头。

也许是她太多心了。

也许只是一场意外。

沈重看她不说话，便问：“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钟念儿否认，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猜疑都无济于事，她也不会说出来。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家？”沈重问。

“后天要去秦老师那里补课。”钟念儿如实道。

“可以把补课的时间调整一下。”沈重说，“一定要一板一眼吗？”

“秦老师也要过年的，我不能打乱她的计划。”

钟念儿总是先考虑到别人的需求。

沈重喃喃叹了一声：“不知道该夸你懂事，还是说你笨！”

钟念儿瞪他一样，又不说话了。

但想了想，又问他：“你怎么会来找我？”

沈重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不自觉地清了清喉咙，非常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什么……你晚上吃了吗？我后座有面包和牛奶。”

钟念儿狐疑地看着他。

但也没继续追问。

人家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向来不会追根究底。

“不想吃。”

钟念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她得一个人冷静地想想事儿。

电话很快又响了。

是姥姥的声音。

“念念啊……你来了没有，你快来啊！”

老人家的声音带着哭腔。

钟念儿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却依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姥姥，妈妈和姐姐怎么样了？你一个人在医院吗？”

“是……是啊，她们还在手术室呢，姥姥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念念……你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姥姥……姥姥该怎么办啊？”

在钟念儿的印象里，姥姥是个特别要强又坚强的老太太。

她一生坎坷，却从未向命运妥协，也非常明事理，最喜欢读书和写毛笔字。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助地哭过。

“姥姥，你等我，我很快就来了，妈妈和姐姐不会有事的，你别怕。”

她试图安抚一下老人的情绪。

这大过年的，闺女带着外孙女回去看她，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老人家心里定不好受。

“哎……念念，姥姥替你守着妈妈和姐姐，你快来。”

钟念儿一直陪着老太太说话，也许这是彼此安慰的最好方式。

她们互相鼓励着，共同度过这最煎熬的时刻。

等到进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抢救手术依然还在进行。

可见情况并不好。

姥姥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神情恹恹的，颓然而迷茫。

“姥姥，我来了。”

钟念儿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