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要等季琛，父母自然是乐意，叮嘱了她几句该收敛的话，就拘着想要留下的纪凌凡先行离开了。
墓园门口，纪天晓坐在车内，开着车门。
她将脚搭在外面，垂眸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在地面的积水上划出小小的涟漪，周而复始。
大约这样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眼前的那一潭积水才终于泛起了最大的涟漪，里面所有的倒影也被一双皮鞋掩盖。
“说吧，什么事？”
季琛的声音如常，她抬眸，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下车，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小腿，然后将包里的几张纸递给了他，
“这是离婚协议，条款你可以先好好看看再签字。”
“……”
季琛接过协议，挑眉看着她。
她的神态动作都稀疏平常，似乎这不过是律所中的一个官司一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付之一炬的东西耗费了她的很多年。
越来越多的倾注让赌注看起来更加珍贵，也因此让她从来都不敢后退，周而复始，愈演愈烈。
或许也正是因为战线拉得太长了，所以此时宣告彻底结束的时候，她才真正感受到了轻松。
也让她真正看清楚了，最开始的那个赌注，并没有她幻想出来的那么大的价值。
季琛接过那几张纸，清楚的看见上面“纪天晓”的名字，
“字我已经签好了，签两份。”
“你觉得我会签吗？”
“你要是觉得季爷爷那边交代不过去，或者对外界不好解释，我可以保密，等一年两年之后再公布消息。”
“……”
“这是目前对你最有利的了。”
闻言，季琛突然笑了，缓缓逼近她，
“所以你是在替我着想吗？”
纪天晓后退，脊背碰上了车门，沾湿了大片的后背，
“可以这么说，毕竟到时候闹成官司也不好看。”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作为律师的专业素养很高啊。”
他还在靠近，身上的烟酒气和女人的脂粉气混做一团，纪天晓并未察觉他神色的异样，只是忍不住蹙眉，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一直拖着也不好，这两天你就……”
“我要是不签呢？”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吹气。
心中的反感愈演愈烈，纪天晓的脸色愈发难看，
“如果不能协议离婚的话，我就只能起诉了。”
“你在威胁我？”
抬眸触及到他阴叵的神色，纪天晓蹙眉，
“我只是……啊！”
猛然间，季琛夺过了她手中的雨伞，扔到了一边，修长的手随即拽住了她的衣领，狠狠的扼住了她的脖子。
突然的动作吓得纪天晓惊呼出声，抬眸时看见的就是季琛猩红的眼眶。
“没人敢威胁我!"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足以将纪天晓整个人提起。
惊吓与呼吸的不畅都令她说不出话来，一味的想要挣脱季琛的禁锢。
他却像疯了一样，瞪着她的眼睛，
“那笔钱没到之前，你敢离试试!”
说完，他就单手撕毁了手中的那几张协议，碎纸片落在地上，很快就湿透了。
“季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