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醉,更未散酒,李华早上起来,不停的打酒嗝,嘴中酒气清晰可闻。李华甩甩头醒神,已经很久没喝成这般模样了,昨天半夜口渴还狂饮三杯凉水,这会直觉整个人有些昏沉。至于昨夜如何回房,记不清了,好像是飘回来的。
还未走进院子,李华一个酒嗝便忍不住扶着柱子开始吐酒。
“啧啧啧,这不是最是惜酒的华仔,咱全吐了?”魏尹谁不知鬼不觉的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损友般的挖坑。
“去……”李华还没骂完又开始了。
“啧啧啧,呶!”陆擎递过来一杯温水,可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李华接过水,实在是没空多说什么。
等李华完全缓过来,收拾好,方才坐在石阶之上。
“你还没说你怎么跑来朝都了?”李华扭着身问坐在边上吃花生米的魏尹。
“凑热闹呗,你又不是不知道马上就是明珠公主选驸马了,魏晋、万国、迦南甚至弥希、腾格里的年轻一代不知道会多少前来一聚,到也不一定是为了那个驸马位子,就是单纯的卷进来。”魏尹把花生米碟子放到一旁,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你呢?你不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吗?还不跑?不像你啊?”
“我被老头子和皇帝老子忽悠了,哼哼,既然他们把我留下来了,那我怎么得都要坑他们一把。”李华冷笑:“不过这儿的热闹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也想当个驸马?丐帮少帮主是个驸马爷,皇帝老子的脸都会挂不住吧!讲真,你说一句话,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拉倒吧!你小子的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你那是帮我?你那是想让皇帝老子下不来台。”魏尹鄙夷的看着李华,转而肃穆:“话说回来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单纯来看看,对驸马没什么兴趣。别说驸马了,皇帝我都没兴趣。一只烧鸡一壶酒,半卷草席半张件衣,人生足以。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四海若平便无你丐帮容身之地。”李华半认真半玩笑。
“你的这帮新朋友不错,没嫌弃我是个乞丐。”昨日众人还真没嫌弃魏尹或脏或臭,魏尹站起身将碟子又重新拿了起来,恭敬的双手递给李华:“丐帮若逢盛世亡,幸甚至哉,与有荣焉。”
李华起身看着远去的魏尹,深深一礼,他们很少聊这样的话题,也很少如此正式。李华还记得小胖子的父母便是饿死的,他后来被帮助收养,当时他聊到他小时的饥荒遭遇就只说过一句:“无知的人遇到了吃人的世道,命里该死。”
送走魏尹,大年初一,李华众人皆无出门之思,饭后陆擎更整来一桌麻将,和李华窦沐窦乔三人在院子边晒太阳边打,苏虞则和曹宸切磋起来,罗贲则看着罗辑一直写写画画。
“不玩了不玩了!一输三怎么玩?几次啦?”看着三人同时叫胡,窦乔气破防了,一炮三响,这叫什么事?就刚刚几把时间里面,李华胡过国士无双十三幺,窦沐胡过七星不靠,陆擎则胡过九莲宝灯,前两个会算牌的输了也就摆了,玩不过到也正常,没想到陆擎扮猪吃老虎,在算筹之术上天赋惊人,愣是变成了窦乔一人连输,一把不赢,结果窦乔输破防了,推牌不玩了。窦沐看着自家撒泼打滚的老弟也是无奈,看得出窦乔确实是输急眼了,李华陆擎则幸灾乐祸的发笑。
这时楼下的吵闹声引起了院子里众人的好奇,接二连三的走出院子来看热闹。只见一群身材魁梧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额骨高,鼻翼宽,上唇胡须浓密,而而颔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那些是……”窦乔有些迟疑。
“腾格里帝国的人。”李华给出了答案。
“他们不去鸿胪寺,跑这儿来干嘛?”陆擎有点不理解。
“看中间那个人的背后。”窦沐一眼就注意到那个被团团为住的人。
“金盖。”李华立刻反应过来窦沐所指。
“那是个什么?”窦乔依然不明白李华和窦沐在说什么。
窦沐给了窦乔一板栗:“让你平时多点书,不听。”
窦乔抱着头,委屈巴巴看着自己姐姐,敢怒不敢言。
李华笑着给窦乔解释:“金盖是腾格里吉祥八宝之一,吉祥八宝隶属于腾格里皇室。其中这金盖不仅防御力惊人,且蕴含信仰之力,再配合圣抄,伤害也不会低,现金盖隶属于腾格里皇室六皇子巴特尔之手。”
这帮腾格里人似乎只会腾格里语,对着店小二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结果在场的没一个人懂腾格里语,纯粹的对牛弹琴时间。腾格里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个随从暴起,一巴掌扇飞了店小二。那店小二可真是凄惨,牙被扇掉了几颗,满嘴是血。
只见随从又冲另一个在店内吃饭的读书人打去,还未等李华喊罗贲,只见那壮硕随从的手已被擒住,是苏虞。
那随从使劲拖曳,竟撼动不了苏虞分毫,苏虞猛然放手,那随从跌跌撞撞向后倒去。
“陶尔干。”巴特尔赞美道。
被苏虞放倒的汉子恼羞成怒,站起来去要向苏虞扑来。
“格赫梅特,巴特尔台吉。”李华挡在了苏虞面前。
“啊?永荣哥还会腾格里语?”窦乔一脸震惊。万国和腾格里山水相隔千万里,想在万国见到几个腾格里人,那可真是稀奇至极,哪怕窦沐姐弟出生商贾之家,走南闯北,也不一定有几个人会腾格里语。
见有人不仅会腾格里语,还认出了自己,这才走出来与李华攀谈起来,两人还未聊几句。这时,另一个带在金幢的人走了进来,叫走了巴特尔。
“陶尔干。”巴特尔走前指着苏虞说到。
“格赫梅特。”李华叫住巴特尔,巴特尔反应过来,丢给李华一袋子钱,留下一句:“巴雅尔泰。”这才离去。
李华把钱丢给店家:“他们赔你的。”然后便不管店家的千恩万谢,仅仅看了一眼远去的巴特尔和另外那个皇子,就直接上楼去了。
【《史记》书曰:“魏晋仁宗元年,改元大赦天下,正月初一帝君初见胡瓦里拉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