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离央看金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问：“你认为我的祖母当年小题大做，做错了？”
“难道不是吗？”金传吼出多年想不明白的答案。
除了金颜玉，所有人都好奇沐离央会怎么回答，想听她的解释，包括寨方素衣。
当年知晓她和离的人，哪一个不是劝她男人皆是如此，让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忍耐，说她犯了女子的七出之条，是要被休弃的。
金传念及夫妻之情，和离顾全她的颜面，圣上为了大局，为了益州郡的稳定。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怎么到来头却成了她的错。
“老东西，你领兵去兰州郡，兰州郡人口如何？边境线可长？与邻国关系如何？邻国的王与益州郡大统领可是出自同宗？”
金传回忆当年：“兰州郡几百年前叫做滇国，后来太祖之时归顺秦国，改名兰州郡，统领西南夷。”
是的，一个能被叫做国的地盘改名叫郡，一个能被叫做国的地盘，它的人口，边境线，邻国与之关系，一眼便能想到那是个庞大的数字。邻国的王确实是兰州郡大统领搭得上边的血亲的亲戚。
当年兰州郡的人口已达六千多万，这几十年过去了，西南夷边境线安稳，人口只多不少。
金传有些沉默，看向沐离央。
沐离央平静的再问：“兰州郡百分之九十九皆是苗人，万分之一的汉人也被同化信仰苗疆蛊神。
圣女，是蛊神的侍者，是整个几千万苗人中选出来的，过五关斩六将历经考验得苗人拥戴的三位圣女，这三位再经过制蛊养蛊训蛊的苛刻条件，由苗族主母在三位圣女中指定未来的苗族主母继承人，落选的两位日后便是主母的左右护法。
苗族主母左右护法，在苗疆的地位远远高于大统领，老东西，这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去兰州郡领兵，那么《地域志》你肯定读过，难道会不知当地的风俗习惯？不要说千万人中选一人的圣女，便是普通的苗疆女子，她们从小到大学习的是坚贞不屈，忠贞不二，一心一意，白首到老。
她们的认知里，没有男人三妻四妾通房。
老东西，你见过犀鸟吗？你会写忠贞两个字吗？
兰州郡的人把犀鸟视作神鸟，当它们找到情投意合的配偶后，便会相依相偎形影不离，一方死去，另一方不吃不喝殉情而死。
所以送对方自己的一只犀鸟表达的是什么，你不懂你可以问啊。你是男人，连说真话的骨气都没有吗？
又或许你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素衣接纳了邵氏，对不对？
你个混账老东西，你毁了圣女一生的幸福，还大言不惭你没有错？你的私欲把兰州郡推给邻国而不自知！若不是圣女对你有情，一意孤行回兰州郡，你说秦国的大军拦还是不拦？
拦，万一圣女母子意外，怎么办？兰州郡反叛而出吗？
若不拦，兰州郡对秦国皇室的怨恨，又当如何？
你仗势的从来都是圣女对你的情，你有什么功劳？你哪里配得上苗疆圣女？不管是身份还是真心，你都不配！
这些年你没有汝南王的身份，你做过什么对秦国有利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