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许之和玖玖穿过人来人往的闹市,来到一家宠物店买猫粮。老板娘问:“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您的爱宠是什么品种的猫?”“蓝猫。”“好的,那就这包力狼猫粮吧,三斤五十块钱。”付完钱离开后,她们来到一家眼镜店,惊讶地发现了陈天佑也在。两人走进去,东瞧瞧西看看,眼镜店里很宽敞亮堂。
“又见面了呢,陈天佑。”玖玖直呼其名,“不过,你怎么在这?”
“嗯嗯,这本来就是我爸爸的店。”陈天佑说。“噢,原来你是少东家呀!”“呃……算是吧。”三人就这样站着,显得有点尴尬。见陈天佑也拿出了一副眼镜戴上,整个人都神气了许多。“呀,你怎么也会戴眼镜?有些人戴上眼镜之后就感觉换了一个人,就比如你,我说的是气质。”玖玖还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夸人都很直白。
陈天佑挠了挠头:“谢谢你的夸奖。是这样的,我本来上学那会也戴眼镜,因为是一百五十度近视,所以平时不戴这个也能看得见,所以就没戴。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戴着。”陈天佑细看玖玖,她上半身是白色衬衫,较小的身躯显得有点单薄,头发扎起高马尾,嫩白的小脸蛋没化妆,弯弯且细长的双眉,嘴角微微上扬。
“随便你啦,爱戴不戴吧。”玖玖有点口是心非了。“你吃过了吗?我们带了三明治,有好几个呢。”顾许之开口。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吃过了,诺,外卖盒还在这呢,吃的炸酱面。”
“那我们一起去G市人民医院看望一下江余远的妈妈吧。”玖玖提议。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总不能穿成这样吧。”陈天佑的头发有点凌乱,这件衬衫稍旧了点,像是平常在家一直穿过,有一粒扣子还坏了。过后三人便又同行了。
到了医院后陈天佑给江余远打电话,得知他母亲已经顺利做完手术之后,大松一口气。三人询问了护士,赶往病房。江余远轻手轻脚出了病房,在外面和他们交谈。
“情况怎么样了?”陈天佑问。
“已经做了脾摘除和左腿清创,骨折修复手术,但医生说术后感染的风险比较大,但目前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江余远长舒了一口气,却也无比担忧,好看的眉梢皱了起来,“我已经听父亲说了,我妈在牵着导盲犬过马路的时候,迎面突然驶来一辆汽车,而且车速可真够快的,一下就把她给撞飞了。警察说那个车主是属于醉驾,喝了酒还开车,没看清行人,才把我妈撞了,不过这车主已经投案自首了……”
唉,可真是不幸,众人心有戚戚。“那今天晚上谁来陪阿姨呢?”顾许之小声的说。“我爸会一直守着她的,你们别担心。”江余远宽慰众人。
四人走进病房,王艺霏刚做完手术,人已经醒了,但很虚弱,也什么都看不见。她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还有其他人。“远远,你在吗?”王艺霏急切的问。
“我在的,妈。”江余远走进床旁。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江余远的气息,接着把夹着监护仪的手伸出来问:“远远,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妈,天佑也在,还有两个女孩,她们是我的朋友,刚认识不久的。”
“阿姨,这是我们给您带过来的三明治,祝您早日康复。”默契的闺蜜俩异口同声道。
“噢,谢谢你们,能和我们远远交朋友,除了阿佑,他朋友本来就不多……”王艺霏低语,“坐下吧。”他们坐了挺久,静默着,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夜已经很深了,江余远的父亲江宇来了,提出送四人回家。“这有我陪着就行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江宇说。
“不用了爸,我开电动车送顾许之回去吧。玖玖和阿佑说想一起去喝咖啡。”
“也好。”江宇点头。
于是,顾许之就坐上了江余远的电动车,她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或许是看多了电视里的偶像剧情节,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梦幻。“你冷吗?”江余远问。“我不冷。”顾许之答。一问一答都像是设定好的。“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在麦浪重点高中附近吧,那天不是碰巧遇见吗?其实我是猜的,我知道那个小区。”江余远露出了久违的笑。
他们没过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加个微信吧,我扫你。”江余远主动提议。“好啊好啊。”二人成功加上微信,顾许之回到家中,给江余远发了个俏皮可爱的表情包,江余远则回了个无语的小表情。顾许之洗完澡后在床上开心的哼起小曲,两条腿一晃一晃的,仿佛是为这进展感到特别满意。而后又趴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他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这么好的话,那我岂不是自作多情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再说这边陈天佑和玖玖二人来到一家猫咖,也顺利的加上了对方微信,二人聊的火热。
服务生中途插进来:“二位情侣,请问喝点什么?”“我们不是情侣。”玖玖有点不好意思了,“来杯卡布奇诺,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不好意思我弄错了,这位戴眼镜的小哥哥喝点什么?”服务生赶忙道歉。
“The same,thank you.”陈天佑说起了英文。
“那个……你多大了?”玖玖问陈天佑。
他回答:“我二十岁,读大二。”
“噢噢,我比你小一岁,是个准大学生,嘻嘻。我报考的大学就在这个省,不过离这远了些,是沿海的,你呢?”
“这么巧啊,我也是。”陈天佑和玖玖都有点小惊讶,世界真小。他们接着聊了些人生观价值观之类的,发现对方还是和自己有很多地方都相像。
“你大学毕业之后想做什么?”陈天佑问。
“我想……成为一个漫画家,我喜欢画画,喜欢动漫人物。”玖玖回答得很坚定。
“你呢?你有什么理想?”
“我……我还不知道呢。我爸说,要我去继承他开的眼镜店。不过我是学心理学的,我爸说那没啥用。”
“我看你可以当个心理学家,去帮助那些心理有困难的人,你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你爸的眼镜店吧,那多憋屈。”
“我觉得也是,哈哈哈。”陈天佑也喜欢玖玖的性格,感觉很能处的来。
二人聊了很久,到了半夜十二点,猫咖要打烊了,他们才走出店门口,见繁华热闹的街道已渐渐失去光彩,有着归于大地的寂静。陈天佑和玖玖分别回到家,洗漱完后沉沉的睡下了。
就在第二天清早,很不幸的接到了王艺霏病危的消息,可怕的术后感染终于还是来了。江余远接到通知,医生说他母亲发高烧40℃,暂且陷入昏迷状态,在查明原因后,要及时给予抗生素治疗,他母亲才能够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已经给江宇下了王艺霏的病危通知单,他妈妈也住进了EICU进行医学观察。这个消息对江余远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雪上加霜。他现在强忍住悲痛,赶往医院。在ICU门外望见自家瘦弱的母亲,江余远心如刀绞,他恨不得自己去替妈妈受这罪,同时江余远也痛恨那个喝了酒还开车的肇事者,就是因为他,自家老妈才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现在的心真的千疮百孔了。
陈天佑给江余远带来了早饭,放到他跟前,说:“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多少吃一点吧。阿姨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真的。唉……”
“好,我知道了。”江余远打开餐盒,勉强吃了几个小笼包,喝了一杯豆浆。
半个小时后,医生查清楚了感染的原因,是脾摘除手术引起的,由于术后脾窝局部遗留有较大间隙,门静脉压增高、低蛋白血症的原因导致积液,液体渗出,所以才会发高烧,这种发烧一般在38度到39度左右,得持续两到三周,在这期间,医生说要及时用抗生素加强抗感染治疗。同时他们也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是开放性骨折手术引起的发烧会很麻烦,骨髓炎一旦发生,可能终生都无法痊愈。江余远和他父亲在询问医生过后决定必须给王艺霏积极治疗,争取早日出院。
在用对抗生素之后,王艺霏的高烧有所下降,同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醒过来了,也转到了普通病房。江余远和他父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几天过去了,只见王艺霏的病情慢慢好转,她唤江余远过去:“远远,过来妈妈这,牵着我的手。你知道吗?自从妈妈瞎了之后,我就会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今后啊,只能靠你和你爸了……”
江余远牵起王艺霏纤细的手,心疼的说:“妈,没事的,以后,我可以做你的眼睛,等我变得强大,就让我来保护你!”
“我知道你很懂事,向着我。咱们家穷,比不上别人,但咱人穷志不穷,你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乱花钱,知道吗?”母子俩独处,王艺霏又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江余远这次很有耐心,对她说的话一一附和。
“妈,医生说等你情况再好些,把烧完全退了,其他问题也都没有,那咱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你看你,我刚说过,钱得用在刀刃上,这回我遭遇不测,肯定也花了不少钱。你就别铺张浪费了,乖。”
“唔,那好吧,那等我们可以回家吃饭,我去给你做好吃的。”江余远无可奈何,只得顺着哄好自家老妈。
“这才乖!哈哈哈……”王艺霏这才心满意足。
两周过后,王艺霏健康出院了。“回家的感觉真不错!”她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到家的第一天,就迎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谁呀?”江宇问。
“对不起,搅了你们一家子人的清静。是我,那天不小心开车撞了您太太的。”江宇一瞬间气的说不出话来,却还是给那人开了门,和那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警察。
来人没走几步路,霎时“扑通”跪倒在地,向众人道歉:“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不该喝酒,不该开车,不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给你们登门赔罪来了,希望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江余远板着一张俊脸,和王艺霏同样一言不发,不过他恨不得上前扇那人两巴掌。江宇此刻显得尤为平静,他说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喝醉了,为什么要开车,啊?为什么不找个代驾?对不起,你的道歉,我们是不会接受的,法庭上见吧!说完,大手一挥,走了。”那两个警察摇了摇头,把人带走了。
“都别生气了,我们没必要为某个人,某件事,费时间,费心力,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王艺霏对父子二人说。就是这个理,撞了人总得付出代价的。
盛夏的城市闷热不堪,天空透蓝,白云飘飘悠悠。昨夜一场雨刚下完,气温不降反升,蝉鸣聒噪,吵得人心烦意乱,G城的人们有条不紊的度过一日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