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离开以后,梁实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妻子说了一句:“我把碗筷暂时放洗碗池里,下午下班后再洗吧?”然后就出门去单位,路过客厅的时候,珹珹在布艺沙发上睡得正甜,两只小手呈后举的姿势。他走的时候还不忘轻手轻脚的拉上门,唯恐惊醒前世的情人。
黄丹琳琢磨着稍微空闲了点,不如把碗筷给洗干净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抬脚的时候身体瞬间一软,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双眼,略微茫然之后,抬头四下望,耳边传来熟悉的“哎哎哎”。黄丹琳努力的想撑起身体,却发觉手脚都乏力,她咬紧牙关,发现自己呈半倚靠的姿势靠在沙发边上,珹珹醒来了,年幼的孩子尚未能辨识妈妈的状态。黄丹琳一节一节的将自己的身体挪上沙发,伸长手臂勉强能够够上女儿;嘴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左手探了探心房的位置,“嘭嘭嘭”的剧烈心跳声仿佛是在耳畔跳动着,脑袋发胀。她连续几下做深呼吸的动作都失败,只能眯上眼稍事休息。
隔了一会儿,黄丹琳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赶紧扭头,女儿依然睁着大眼睛在“哎哎哎”。再过了好一会儿,黄丹琳终于缓过气了,看了下时间,总感觉缺失了什么东西,究竟隔了多久没给珹珹哺乳了?她努力的甩了甩头,似乎这样能把心里的一股浊气甩出来一样。不想了,黄丹琳尝试给女儿喂奶,女儿居然大口大口的吃着,忽然就把黄丹琳的心给触动了:女儿确实年幼,可是她能在饿的状态下不哭,许是母女连心才能解释吧?
喂饱了女儿,黄丹琳打算给老公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发生的状况,伸手摸了摸,手机呢?不在口袋里,她沙发上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再往沙发的周边扫了一下,才发现手机“躺在”电视柜边。黄丹琳慢慢站了起来,还好,那种眩晕感已经消失了。她过去拿起手机,发现屏幕已经裂了几条缝,怔怔的看着手机,感觉十分心疼!
黄丹琳走回沙发上,把手机放在旁边,抱起珹珹,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电话了,免得老公过于担心又从单位回来。女儿出生以来,老公忙的像个陀螺一样,上午都还陪着自己的学生,多少心里于心不忍。
女儿在黄丹琳的怀里睡着了,她缓缓的把女儿放下,平日里这个轻而易举的动作,此刻做出来却感觉格外艰难。由于担心没有抱稳而摔了女儿,黄丹琳不断调整身体靠着沙发背靠一点一点地把女儿放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似乎身体有点寒冷的感觉。
黄丹琳用包被给珹珹盖好,站起来到厨房冲了一杯红糖水,慢慢一口一口喝着,身体那种反馈的感觉就像炎热的太阳下暴晒过度后的虚脱感。今天妈妈去了姐姐家,就没有过来。喝过了红糖水,黄丹琳感觉好很多了,到浴室间洗了一把脸,抬头照了照镜子,发现映出的脸格外的苍白,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水贴在一块儿连成一大片。
终于熬到了晚上,梁实回到家了,发现妻子和女儿在沙发上,遂问了一句:“吃过饭了吗?”黄丹琳应了一句:“还没煮呢,今天晚上好累,你来煮好么?”梁实应了一句,走进厨房,发现中午的碗筷仍然安静的躺在洗碗池里,似乎在对着他“冷言冷语”。
梁实嘴里嘟囔了几句,还是开始做饭菜,洗碗筷;心里想着不要把情绪表露出来。可是黄丹琳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许用“阴郁”这个词来形容吧,呃,挺贴切的。黄丹琳张了张嘴,正打算解释一下下午忽然晕倒的事情,结果嘴里并未发出声音。
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菜,菜板上切的声音格外刺耳;另一个人做在客厅的沙发上,孩子安静的睡着,连菜刀与菜板碰撞的声音都无法将她吵醒。黄丹琳看了看女儿,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开口说到:“不要切那么大声,吵着女儿啦!”
梁实抓在手里的菜刀忽然停在空中,慢慢的放下,放轻了切菜。三个人都安静地让房子里的空气凝固起来。
终于吃饭了,珹珹还没醒,两夫妻坐在餐桌上,安静的吃饭。黄丹琳对着老公说了一句:“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那么凶的。”梁实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正欲抬头又没有抬,只是安静的吃着。
无言的一个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家庭里面碎裂开来了。黄丹琳感觉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在一层雾里,耳边传来“老师,我们想你了。”声音总是忽远又近,却无一人,直至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