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将那东西彻底拔除了。”
暴君惊叹。
他本只是想让赤蛇为他探明一些讯息,之后由自己暴力拔除。
哪怕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没想到赤蛇自己就完成了这一步。
“借助了一些其余的力量。”
苏全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极限在于何处。
大概不过是荒境中的无可匹敌。
距离这位,还差了些距离。
更可怖了。
苍白的巨猿注视着赤蛇。
他能感觉到,赤蛇身躯之内,蕴藏着让他心惊的力量。
比初见之时更加强横,足以与十二将中的前几位一较高下。
“过去了多久?”
赤蛇突然发问。
他敏锐注意到,长白的风雪更加猛烈了。
“一个月有余。”
暴君回复,只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将那东西彻底拔除。
足以见赤蛇是何等的非凡。
或许真如帝竹所言,赤蛇与他们不同,生来就肩负着某种更为艰巨的使命。
“挑选吧。”
暴君陈列,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报酬。
自己所取得的禁物。
……
赤蛇终究没在长白多做留恋,他本就只是为了那几件超凡的材料赴约。
那位暴君也未多做挽留。
他知道,这里不是赤蛇该留下的山岳。
他真正的家在赤源山,那座神奥非凡的山岳。
也选择了自己颇为心怡的一件禁物。
荒级。
除此之外,他还选择另外一件东西。
一滴血。
南方蛟王的精血。
并非是为了自身的进化之路。
而是别的。
那东西对他连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甚至他感觉到身体还在排斥鄙夷这精血。
他本以为只是一种错觉,但真正拿到手后。
却发现,这不是错觉。
这位蛟王走上了一条有些错误的路途。
以至于精血之中都躁动着邪气欲望。
不过,正好有些用处。
此行,他谢绝了暴君的好意,仍旧固执的选择经由黄河回归。
大浪涛涛,流尽浑浊。
赤色的身影在其中游弋,在宽阔无边之处停驻。
还记得吗?
他曾在这里遭遇一位四次进化的地境妖魔的截杀。
狰狞的头颅注视着滚滚浪涛之下的黑暗。
滚滚的浪涛都掩盖不住这里的死寂。
即便是在那位大妖死去之后,仍旧没有任何生灵敢于靠近。
这证明了,他当时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确实蹊跷。
那位大妖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还有更为深层次的隐藏在这里。
这也是他选择继续经由黄河回归赤源的原因。
他要借助这蛟王精血钓鱼,钓出这幕后黑手。
他不能直接投入黄河之中,蛟王再怎么走上歧途。
但终归是龙属的,横绝此世的大妖。
或许他的精血,也会造成某种异变。
让他多出许多的掣肘。
如此,便只好牺牲下此地生灵了。
再度逆洄而下,擒来只疯狂的鱼妖。
黄河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将蛟王精血分出一丝塞入鱼口,这条鱼撑不住多久的。
仅仅是黄级的它根本承受不住这精血中霸道力量。
但作为饵料已然足够。
掷入大河之中,鱼妖狂窜。
苏全自己则是闭目敛息,隐藏于大河之底的隐秘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鱼妖有些撑不住了。
但同时,河底也出现了暗流涌动。
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游弋。
有东西破开了水面,将那鱼妖猎杀。
阳光照射之下,反射森寒的芒。
居然,不是生灵?
赤蛇皱眉,那东西居然只是一件器。
身形似蛇而生四爪,额上是一对如羚羊的直角。
这分明是传说中蛟龙模样。
只是,这东西没有血肉,而是通体由铁铸成。
庞然仅略逊于赤蛇。
赤色如矢破开涌动暗流,直冲那铁铸蛟龙。
“是你!”
蛟龙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他好不容易控制一位大妖作为傀儡供自己驱使。
却在自己献祭生机之时失了控制,被这赤蛇当场镇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即迎敌,要将这赤蛇炼制为新的傀儡。
两尊庞然大物的绞杀,让本就汹涌浪涛的河面更加骇人。
也好在此处人烟稀少,浪涛不可行舟。
不然免不得被人类注意。
赤红的鳞甲与铁铸的身躯摩擦,剐刻下无数细密的纹。
数以万计的肌肉群同时绞杀,将这如铁铸就的身躯也留下勒痕。
“你奈何不了我!”
铁铸的蛟龙狂啸,却又心惊。
这赤蛇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的力道居然比不过血肉生长的生灵。
但它自信,这赤蛇虽强横,却奈何不了他。
数十年来,自己打家劫舍的买卖做得多了。
赤蛇不是第一个打上他主意的人。
但无一例外都在自己的铁躯之下吃了闷亏。
这又不是现世之铁,哪有那么容易被碎裂。
而且他根本不是生灵,而是器灵,这赤蛇拿什么杀他?
除非彻底湮灭这器,否则他绝不会死!
“是吗?”
赤蛇漠然冷笑,赤红如熔岩滚动的臂膀伸出,扣合这狰狞的蛟龙之首。
滚烫,竟隐隐深凹塌陷。
让这铁铸的蛟龙嘶吼。
而后硬生生的刺入了蛟龙之首。
一件器,也敢妄称为蛟龙?!
“放了我!你承担不起代价!”
铁蛟龙惊惧,他真的怕了。
他只是被这铁蛟拘役的灵。
谁能想到,这赤蛇不仅肉体蛮横,居然还有针对器灵的手段?!
如熔岩铸造的龙臂不仅仅针对于他的身躯,甚至是在灼烧自己的灵魂。
若是被抹去,他便是真的彻底死了。
他还有大好前途,他决不能死!
“赤蛇,你不能杀我,耽误了……”
话语截然而止,苏全没有听人临终遗言的习惯。
随手抹去残余之灵。
让赤蛇成为了这件器的主人。
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竟然只是储存生机之用处。
不过,随会炼制出一件只能储存生机的器?
之前这东西掠夺的那些生机又去了何处?
赤蛇游弋,掀动暗流搅动淤泥。
却再也无任何发现。
……
赤源山中,整日喜庆朱红的小小庙宇,挂上了白绫。
苏全默然注视,他知道。
是那位叫做明弦,也叫做二狗的庙祝去了。
他本就很老了,身子骨虽然强健,但架不住时间的侵蚀。
自己该去见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