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幽兰嫁给了沈淮彬,但是她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更没想过要和他一直走下去。那么沈淮彬呢?他其实对李幽兰同样是逢场作戏罢了,到了婚嫁的年龄,便找个姑娘成婚罢了,就算不是李幽兰,也会是任何其他的女人,仅仅是为了应付父母亲的百般催促罢了,刚好李幽兰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仅仅是一面之缘,还说什么非她不娶呢,就算是感觉幽兰真的和普通的其他女人不一样,那又如何?对于沈淮彬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来说,所有女人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对于物质、地位、外貌的追求至少都是大差不差的!但其实不然,对于李幽兰来说就不是这样,外在的东西始终是外在的,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但总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经过时间的冲刷会变得愈发珍贵、难得,这种东西是什么?其实具体并不能指出来是什么?它也不能特定指向某样东西,因为它究竟不是外在的、物质的,而是精神的、灵魂的,所以幽兰要找的人一定是另一个自己,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就像俞伯牙和钟子期,就是非他不可,如果不是他,那任谁都没有意义了,大约自己一个人了此余生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那对于李幽兰来说,贾舜华便是那个人,他可以读懂自己琴声里的情感,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幽兰既然嫁给了沈淮彬,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她还是要去锦绣山庄去学习刺绣技艺,因为在老家平常只要满足日常穿衣,织一些粗布麻衣就行了,毕竟只是平常老百姓,也用不到什么丝帛绸缎之类的,但是来到京城这些都要学。早上给爹娘请过安,幽兰便带着贴身丫鬟去了锦绣山庄。刚走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兰姨站在柜台后边,笑盈盈的。走近去,兰姨一看是幽兰来了,便乐呵呵,亲热热地迎过来,“呦!是沈家少夫人来了,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幽兰:“兰姨,你可别这么叫,还是叫我幽兰吧!”兰姨:“好好,幽兰,你来干什么呢?新婚的日子,不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幽兰羞涩地笑笑,“哎呀,兰姨,我是来找你学习织绣技艺的,之前不是来过好几次,可是现在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想来找您请教一下。”兰姨:“既然你肯来,还这么执着,我就收你做我的一个徒弟了,你可给为师好好学,别给我丢脸啊!”幽兰:“好好,我一定好好学,争取将你的好手艺传下去。”幽兰现在主要还是学习织锦,刺绣,现在是只会了三四成,毕竟在以前这些也是够用的了,但现在要想学好一门技艺,必须勤学苦练,不怕吃苦,这样无论未来如何,自己都能养活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而兰姨可是老裁缝了,她们一家都是制衣、织布的,从祖上几代就都是做这方面的,可以说是制衣世家了。而兰姨也是从小学习女红技艺,十四岁织锦、刺绣能力就出类拔萃,在京城中小有名气,后来自己开制衣坊专门为别人量体裁衣,还收了不少女孩做徒弟,同时为了将自己的技艺传给更多人。所以,幽兰从一开始就觉得兰姨是个好人,是个能帮助许多人的好人,自己也想像她那样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白天,幽兰就在锦绣山庄里学习织锦、刺绣,小翠在山庄里帮忙打打杂,有时候也坐在旁边看看。幽兰做这些当然也有工钱的,学会之后就算是跟着帮忙制衣了,多少有点报酬的。
天色开始发暗,幽兰便同小翠回去了。这时,府里已经灯火通明,厅堂里饭菜都已备好,大家都准备开始用晚膳了。沈夫人:“幽兰,你这是和小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府?”幽兰连忙解释道,“娘,我是去锦绣山庄学习织绣技艺去了,我的女红水平还不算太好。”沈夫人:“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家里吃穿用度都由管家打理,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专门定做的,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操心,就好好在家什么时候生一个孙子给我们老两口带带。”沈老爷:“对啊!你娘说的对,你嫁到我们沈家,主要任务就是好好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幽兰:“爹、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也要看淮彬的。”说着,看向沈淮彬。沈淮彬:“爹娘,我们两个才刚成亲,你们着什么急啊!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沈淮彬,一脸不屑,自己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被束缚在家里,当然男人本性就是如此。用完晚膳之后,幽兰便去早早歇着了。她现在也没打算真的和沈淮彬住在一起,但是为了不让爹娘起疑心,还是只能睡在一个床上,不过她肯定不会让沈淮彬对自己做点什么的,否则这就是对自己的内心不忠。明明她的心里就没有这个人,却为什么还要和他同床共枕,幽兰始终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她这样一个结果,是考验还是什么?这么想着,沈淮彬就进到屋子里来了,现在已经是霜降,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不过还好提前让小翠又准备了一床被子,两个人一人一双被子。沈淮彬一坐到床上就开始脱衣服,外衫一件一件地剥离,就剩下贴身的衣服了,接着就赶紧把自己的被子也拽开,躺了进来。幽兰:“你要干什么?你那边不是给你准备了一床被子了吗?还来抢我的干啥?”沈淮彬:“什么你的,我的,现在这是在我家,你,也是我的女人。”幽兰:“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怎么嫁进沈府的?别做出太过分的事。”沈淮彬:“什么叫过分,你说什么才应该叫做过分?”说着把脸凑过来,嘴说着就要吻上来。幽兰躲之不及,嘴唇和他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不过又很快扭过脸去。沈淮彬:“你也太天真了,你现在睡在我的床上,还要管我要做什么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只是做我作为丈夫该做的事,”说着就开始把手伸过去要拉扯幽兰的衣服,用力一扯,外衣滑落,露出洁白细腻的皮肤,整个肩膀也露出来了。沈淮彬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虽然风月场上也见过不少绰约之姿,但毕竟那些女人都是风流妖媚,主动投怀送抱,未免有些低俗,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带着新奇去脱女人的衣服,以前那些女人见了他,都是主动献媚,主动贴过来的,他以为女人对于他这种男人都是一样的痴迷。可今天他才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这样的自己,至少李幽兰就表现得十分冷淡。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李幽兰对于他的无礼作为更是宁死不从。幽兰眼看他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拽开,内心充满了恐惧,理智使她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把匕首这是之前出城前,贾舜华留给自己防身用的,这个匕首还算小巧精美,刀鞘外边是牛皮做的,还刻有花纹,甚至两边还镶嵌的有蓝色的玛瑙石,仔细一看好像还是来自西域的产物,它一直被当做礼物带在身上,没想到今天真的竟然派上用场了。幽兰迅速坐起身来,将匕首抵在洁白的脖颈边上,“来啊,你不是要做作为丈夫该做的事吗?来啊,只要你还敢对我动一个手指头,我这手起刀落,血立马就会溅你一身,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时刻。”沈淮彬一看事情不妙,连忙退出老远,“好,好,我不动你,你别冲动,先把刀放下来,我这不是就和你闹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幽兰:“你看,我是像和你闹着玩的吗?我说过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嫁进来的,且不说你该不该对我做那样的事,你以为女人就是任你们随意把玩的玩物吗?大家都一样是人,一样有人的尊严,否则就是禽兽不如了。我不管别的女人如何,或者你们认为女人应该如何,我只觉得我的生命和你们的一样是平等的,大家都是娘胎里出来的,都是被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我只觉得我的生命应该是有意义的,而不是卑贱的,这和我的出身、家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觉得女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至少你没有给出这样的尊重,那么你也不配得到我的尊重,所以我可以以死来换取这样的尊重,它对于我来说和生命一样珍贵,你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也许你永远也不能。”说着说着,声音颤抖,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情绪激动,发自肺腑,幽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只觉得心中畅快,直抒胸臆。沈淮彬听完这些话,早就僵在那里了,他从没想到这些话能从一个已婚女人口中说来,他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话,生活中听到那么多花言巧语,不是阿谀奉承,就是甜言蜜语,就连爹娘都是好声好气,很少对自己大呼小叫,可第一次就听到这样直白、刺耳的面对面、心对心的交流,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毕竟她说得都是真话,用的是真情实感,不掺杂一点的虚情假意。幽兰看他愣在那里一言不发,继续道:“你不过就是生在了好人家,吃穿不愁,生活富裕,可你想过吗?这些都是你爹娘带给你的,如果他们不在了,金钱、权势、地位这些还会跟你一辈子吗?你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一无所是的废物罢了,事实就是如此,只不是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现在只是实话实说。”沈淮彬听完之后,好像受到什么触动了一般径直走向书房,进去之后,就没见出来了。幽兰看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就没想那么多,睡去了。而沈淮彬心里想的是自己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让人讨厌吗?还有自己没有了父母是不是真的就一无所是呢?自己对待女人,比如幽兰,是不是不够尊重呢?这一夜,他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想了许多,长这么大第一次失眠到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幽兰暂时没出门,就在家自己绣着丝绢,闲着也有时间就给自己一点任务。而沈淮彬经过昨晚的谈话,开始对自己进行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也许把她娶进家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毕竟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就是为了通过她搭上李大人的关系,以为沈家将来在官场的地位做保障,但既然最初的目的不纯,那么带来的结果自然不会那么尽如人意……沈淮彬现在在尚书府里做事,就是一个校对装订书籍的闲职,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不今天又跑去酒楼里喝酒去了。一个人在那里借酒浇愁,正郁闷着呢!“兄弟,喝酒也不叫上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陪你。”这时,听到旁边郭富贵的声音。郭富贵,一个经常和自己厮混的朋友,也就是酒肉朋友,他家里是商人世家,他也就是个妥妥的纨绔子弟,两个人就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从小就认识。沈淮彬:“来,来,陪我一起。”郭富贵,边坐下,边说:“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愁相,遇到什么事了?能把你难成这样?”沈淮彬:“你说,你说,我真有那么差劲吗?我离了我父母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吗?”郭富贵:“谁说的?谁敢这样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沈淮彬:“你别管谁说的,就问你这话对不对?”边说边又拿起酒杯往嘴里灌。郭富贵:“当然不是了,你四肢健全,风流倜傥,就算是离了伯父伯母也照样能活得好好的,”边说边夹起桌上盘子里的花生米塞进嘴里。沈淮彬:“可她,她就是这样说我的。”郭富贵:“谁?不会是你刚娶回来的那位吧?”沈淮彬:“对啊,除了她,还会有谁那么大胆子敢说我。”郭富贵:“这她,这嫂子可真不一般啊!哈哈!敢说出这样的话,和一般女人就是不一样,怪不得能入你的法眼。”沈淮彬:“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没良心啊!”边说边瞪了他一眼。郭富贵:“你怎样了,不就是被娘子说了几句?”沈淮彬:“哪有那么简单,这是她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说哪有这样的女人,成亲好几天了,也没见她给我个好脸色,这哪有一点夫妻的样子?”郭富贵:“女人嘛!都一样,你懂得。要慢慢来,循序渐进,你不能着急,要哄着来。”沈淮彬:“她哪是一般的女人,这可让我怎么办啊?”郭富贵:“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就是你的劫,你就是她的难,你们两个相爱相杀,我是羡慕不来了,我这孤家寡人的,你不理解,我什么时候遇到我的那一位啊?”沈淮彬:“唉!不说那些烦心事了,提起来都是泪,咱喝酒!”郭富贵:“来、来、来。”两个人说着就碰一下酒杯,就这样一杯一杯酒地下肚。直到黄昏时分,两个人酒过三巡,都醉的不省人事,王管家听手下人说少爷又喝醉了,赶紧赶来了,差人将郭公子送回去了,自己带着少爷也回去了。
回府之后,就直接把沈淮彬送进屋子里了。此时,大家已用完晚膳,幽兰在屋里准备洗漱睡觉了。王管家:“少夫人,少爷喝醉了,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去吩咐厨房做点醒酒汤送来,你喂他喝下,这样胃里好受点。”幽兰:“好的,管家,我知道了。”幽兰把沈淮彬脚上的鞋子脱掉,外衣也脱掉,然后让他躺下,又盖好被子。这时醒酒汤也好的差不多了,小翠端了一小碗送来了。小翠:“少夫人,醒酒汤来了,给你,小心烫!”幽兰:“好的,小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小翠轻声应和:“好的,少夫人。”幽兰这时慢慢扶着沈淮彬坐起身来,然后端着醒酒汤去喂他,一勺一勺的,还要吹一下,温度合适了,才喂给他。沈淮彬这时已经醉过去了,没有什么意识了,幽兰给他喂汤也还是知道咽下去的,看来就是酒量不行还一个劲地往肚里灌,现在就是好像睡着了一样。喂完醒酒汤,幽兰给他擦洗一下便让他睡下了。自己坐在桌旁,现在还不是很困,要不然等会去书房睡了,现在就是怕他一会肚子不舒服会吐,在这边守一会儿。幽兰虽然并不爱他,但也不至于很恨他,毕竟也是他帮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贾舜华都可以变心另娶一个,自己又怎么不能随便嫁一个呢?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了?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她和贾舜华恩是恩,怨是怨,二者不能混为一谈的。虽然他确实在嫁人的事情上算是帮过自己,但也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尊重自己的意愿,好像自己是可以被随意玩弄和操控的木偶。不,绝对不可以,自己决不能沦落到那种地步,毕竟是有灵魂、有思想的人啊!
自己坐在桌前已经一两个时辰了,困意逐渐袭来,这时,突然听到了声响,原来是沈淮彬醒来要吐了,结果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喝那么多酒,胃里不难受才怪呢。吐完之后,他又躺下继续睡了。本来幽兰看没什么情况,准备回去睡了,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了,自己真的要熬不住了。“幽兰,我们家不是要故意杀害你的祖父、祖母了,本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它也将永远烂在我和我爹的肚子里,谁也不知道,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好吗?”沈淮彬迷迷糊糊地说出这几句话,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事情的真假,但是老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他也不会无凭无据地说起这件事,也许这件事本来早就应该真的过去了,可既然他真的提出来了,那么,幽兰也不可能置若罔闻,所以幽兰走近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祖父、祖母真的是你沈府害死的吗?”沈淮彬:“不、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幽兰的问题,但他说的话一定不是假的。幽兰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自己从小都没见过祖父、祖母,也从没听爹娘提起过,虽然自己也很疑惑,但是始终也不敢乱问。因为爹娘老说,该让你知道的自然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也别多问,所以幽兰知道就是好奇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但是今天这个事非同小可,这件事也不能透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沈淮彬和他爹那两个人知道自己听到了些什么。于是,就当没事一样,幽兰回去睡觉了。
另一边,贾府这两天也是让贾舜华不得安生,贾府、贾母老早都开始催着舜华和铃兰早点为他们老两口生一个大胖孙子,好颐养天年了。于是铃兰就听从爹娘的教导,一门心思地给舜华弄什么补汤、药膳,想着把他的身体调理好,顺便多加关心他,以便促进两人的关系,当然这多半也是贾母的主意。而舜华呢心里也还一直惦记着幽兰,他始终忘不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始终忘不了幽兰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他始终忘不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都一遍遍地在他脑海里循环反复,哪有什么心思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为什么呢?有情人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呢?
这天早上,幽兰准备从屋子里出去,好几天都没有去锦绣山庄了,刚收拾好东西,一转身结果看见沈淮彬从对面要进来,后面还跟着王管家。等沈淮彬一进门,就看见王管家把门一关,还上了锁。幽兰:“哎!哎!王管家,你怎么还锁门呢?”沈淮彬:“对啊!王管家,你把门锁着干什么?你不是说幽兰在房间里有事找我吗?”王管家:“现在就是你们两个都有事了!老爷和夫人听说你们两个最近闹矛盾了,天天都没睡在一起,他们老两口又急着抱孙子呢!所以今天你们两个都不能出府,都得待在房间,什么时候和好了再放你们出去。”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淮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闹矛盾的事?”幽兰:“不会是小翠告的密,我说最近怎么看她神情有些奇怪!”沈淮彬:“原来她这么不靠谱,你们两个人还天天在一起。”幽兰:“这个不怪她,你说爹娘要是问她话她敢说谎敷衍吗?这个家里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再说了虽然我们表面上装的和和睦睦的,实际上爹娘也会看出点什么。”沈淮彬:“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幽兰:“还能怎么办?等着呗!说不定到了饭点就会让我们出去了。刚好我也不出去了,把我剩下的丝帕给绣完,这到时候是要送给表妹的生辰礼物。”沈淮彬:“那我呢?我做什么?”幽兰:“你不知道做什么你就坐着看我绣不就好了吗?要不然你想干什么?”沈淮彬:“我觉得爹娘不只是把我们关在屋子里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阴谋。”幽兰:“管他什么阴谋,已经被关进来了,还能怎么样了?反正我是不怕了。”就这样到了中午用膳的时间了,不一会,小翠就提着饭盒把午饭送进屋里来了,东西一放下,就立马出去了,门又被锁了起来,他们两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小翠已经出去了。幽兰:“小翠、小翠,你回来,你回来……”,幽兰焦急地喊着。沈淮彬:“你别费力气喊了,这要是让我们出去的话,还用费劲把饭都送进来,你也不想想?”幽兰:“这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在屋里要闷死了。”沈淮彬:“这个就听天由命吧!我现在要吃饭了,什么事能有享受美味重要啊?”幽兰:“你一个人享受吧!我没胃口,今天上午都在屋子里了,都没怎么活动,没消耗什么东西,不觉得饿。”沈淮彬:“你真的不饿吗?今天午饭很丰盛的,有红烧猪蹄、清蒸鱼、还有一个排骨汤。”幽兰:“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沈淮彬:“那好吧,我一个人享受这些佳肴了。”于是,沈淮彬大快朵颐起来,而幽兰躺下午睡了一会。沈淮彬吃完没一会,就觉得浑身发热,急躁难耐,有一种莫名的欲望从内心升起。于是,抓起桌上的茶碗,连喝了几杯水都没什么用。看到幽兰一个人躺在床上,姣好的面容、睡梦中甜美的微笑,清晰的颈部线条,沈淮彬一刻也忍不住地想要扑上去,虽然脑子里强烈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往那边走去。等走过去,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正准备俯下身去,结果幽兰睁开了眼睛,刚才喝水的动静太大了,幽兰已经似睡非睡了,直到听到脚步声靠近。一睁开眼,看见一张脸出现在自己头上方,不禁吓了一大跳,“哎呀!你要干什么呀?离我这么近?你脸怎么那么红?有那么热吗?”沈淮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靠近你,想亲亲你、抱抱你。”幽兰一听,赶紧起身跑下床,躲到一边,“你不会是吃了什么药吧!”沈淮彬:“我也不知道,不会是那饭里有问题?我都吃完了。”幽兰:“幸好我没吃,爹娘也真是狠啊!对我们也用得着下药,这样吧!我这里有个绳子,我先把你绑到椅子上,这样你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说着,从床下拿出一截长长的粗麻绳,将沈淮彬拉过去,按到椅子上,三下五除二地紧紧绑到了椅子上。沈淮彬:“就算爹娘真的下了药,你也不用这样吧!我真的那么讨厌吗?你连碰都不让我碰?”幽兰:“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给你我的答案。”沈淮彬:“好!你问吧。还好下得药不是很多,我还能控制住自己,你快问吧。”幽兰:“我祖父祖母当初是不是你沈府派人杀害的?”沈淮彬:“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谁告诉你的?”幽兰:“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是或不是?”沈淮彬:“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我说是或不是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那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了,你爹娘瞒你这件事也是为了你好。”幽兰:“可我就是知道了这件事,还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成亲第二天晚上你醉酒那次,我现在就想要你一个答案?为什么知道我们两家有仇怨,还要娶我进你家?”沈淮彬:“这、这……这我当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成亲之后,就我醉酒那天知道的,所以我才去喝得酩酊大醉。”幽兰:“你还在骗我,你不是说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你爹娘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爹娘大概也没人知道了,他们明知道你要娶的人是我,也知道我叔父和我爹,还会告诉你?所以除非就是你提前知道的,你们达成共识,我才进得了这偌大的沈府。”沈淮彬:“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幽兰:“不就是为了和我叔父家搞好关系,以稳固你们在朝堂上的地位吗?你别以为我不懂这些?人毕竟只是人,为了金钱、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沈淮彬:“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幽兰:“我用不着动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想以恶制恶,我只是希望天理昭昭,因果报应,为什么我祖父、祖母被那么残忍地杀害,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被这样对待?我不动手,天自会帮我动手。”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小翠进来了,本来只是送晚膳来的,刚把饭盒放下,就看到幽兰眼带泪痕地急忙冲了出去,也没来得及关门,而少爷被绑在椅子上。小翠:“少爷,你……?”沈淮彬:“还愣着干嘛?赶快帮我解开绳子。”小翠:“好的,少爷!”这时,幽兰已经冲出了门外,跑到了府中西亭湖那边,站在湖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跳进了湖中。自己嫁给了一个杀害亲人的凶手的儿子,每天还要和他违心地生活在一起,而明明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这样痛苦地煎熬着每分每秒,不如就此解脱了。一个正在亭子里打扫的下人听到湖边有动静,有脚步声,抬头一看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人扑通的一声跳进了水里,于是大叫了起来“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由于自己也不会水,只能拼命地叫喊。等大家都从四面八方赶来湖边时,就只见一只蓝色的绣花鞋漂在水面,而水下早已没有了什么动静。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好像是少夫人,我刚才就看见她急匆匆地往这边跑,”“对啊、对啊,我刚才也看到了,还想着少夫人会有什么急事,那么着急呢?”“少夫人怎么那么想不开呢?遇到什么事要去跳湖呢?”这时,沈淮彬和小翠也赶到了,沈淮彬一看湖面上漂着幽兰的一只鞋子,二话不说地跳进湖里,下人们看到少爷都跳下去了,会水的也都纷纷跟着跳下去了,结果大家打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沈淮彬先下去的,也只拿回了幽兰的那只蓝色的鞋子,他站在湖边看出了神,手里紧紧握着那只鞋好像这样能多感受一下幽兰的气息。小翠看此情状,招呼大家,“大家都先散了吧!让少爷一个人静一静,我在这边看着他,你们都回去吧!”等众人都走后,小翠又跑的湖的四周,来回地转来转去,嘴里还喊着,“少夫人、少夫人,你在哪里啊!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走了呢?”而沈淮彬呢!一脸的哀愁和痛苦,那双眼睛也暗淡无神了,眼泪似乎都没法流出来了,只是还是直直地盯着湖面,手里依然紧紧握着那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