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说序

予友张子介石,始识之,读其所为四书制义百余篇,其言至精则无形,至大则不可围,创意造言,适符乎四子之意与言。予固知其非得之文字间也,既而与之论医,理明辞达。有疾,服其药辙效。今又出其所为《观物篇医说》示予。其为说则博观于三才万物之理,究极于阴阳气运之循环。天根月窟,人物所以消息之端,秦越人之所以隔垣而能视,圣人异端。之所以同其养而不同其道,同其寿而不同其归。六合之非大,而一尘之非细,十六万九千六百年之非长,而刹那之非短。飞潜动植,乘之以出,乘之以入。脏腑形骸,顺之以安,违之以疾。黄帝岐伯所为制医药以济夭死者,莫不备载于其中。士之攻于医而精者,非专攻而能精,剑器之舞也,而有助于书。养生得之解牛,养人得之种树。夫以彼微物细故,犹往往不相涉而相资。而况医以卫天地之所生,文以卫圣人之所宝。其道固相通,而皆可以赞化育者乎。吾益信张子之制艺,非得之于文字间也。张子之制艺,则经传之补遗;张子之医说,则《灵》《素》之精言也。张子由文学以明理而通于医者乎?抑由医学以知道而精于文者乎?则吾不得而知之矣。

屏山同学弟吴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