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谒见阿道夫大公

莱昂被这座华丽而雄伟的城市深深震撼到了，他微微张开嘴巴，久久没能合上。

血纹白鹿倒是对这个人类造物没什么兴趣，它漫不经心的扫了扫尾巴，心里只想着如何继续拍维萨里的马屁。

“是时候该让老爷尝尝我背上的宝石之肉了！”

血纹白鹿暗自想着，打了一个清脆的响鼻。

看着莱昂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维萨里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我们该进城了，进城后先帮我准备一个带轮子的椅子，也省得你一直像个驮兽一样背着我了。”

莱昂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称是。

“好的，老师。我记着了！”

维萨里带着莱昂在王都找了家僻静的旅店，将血纹白鹿妥善安顿了下来。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莱昂推着维萨里的轮椅，穿过铺满白垩石的道路，最终停驻在阿道夫大公那气势恢宏的宅邸前。

青铜大门上繁复的纹饰在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门前两尊石像鬼雕像仿佛在暗处窥视着来客。

出乎莱昂意料的是，还没等他敲门，就有仆人主动将他们带入了府邸内。

维萨里倒是见怪不怪，他转过头，轻声向莱昂解释道：

“阿道夫大人精通预言术，世间万物的脉络与未来在他眼中就像树叶上的叶脉一样清晰。”

“接下来记得保持礼仪性的缄默，一切都由我来与阿道夫大人交流。”

阿道夫公爵端坐在镶嵌着陨星与辉石的高背椅上，指尖轻叩着镶嵌家族纹章的扶手。

当断掉下半身的维萨里被莱昂推进大厅的时候，公爵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

维萨里心里明白，阿道夫大公早就通过预言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甚至于细节上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但按照礼仪，维萨里仍然需要先讲述事件的全貌，随后以封臣的身份向封君寻求庇护。

这当中还需要注意语言声调的十几处标准转折，及时的引用《采邑法典》，《蓝血氏族考》等五六部相关典籍。

正面上的标准礼仪总是那么僵化和繁复，也难怪贵族们私底下会沉迷大角斗场中的血腥厮杀与异形改造。

标准而符合礼仪的叙述在烛火摇曳中落下最后一个音节，议事厅陷入短暂的沉寂。

静静听完了维萨里的复述，阿道夫公爵也开口作出回应：

“维萨里·维利迪斯·诺克特姆，我忠实的封臣啊，你所蒙受的灾厄与羞辱我已知晓并铭记在心。”

“依照封君的职责，我将保护你的荣誉，人身和财产安全，当你受到外来攻击时，我将为你提供保护。”

“遗憾的是，袭击你的银血贵族并非世间的尘土，他们是希德罗尼尔的次子，却被意外接引下界。”

“我是蓝血者中的长者，无法代替你去讨伐他们。”

维萨里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实际上，他从没指望过阿道夫大公会为了一名男爵去主动攻打帕多瓦城，即使那名男爵是一道支脉的最后血脉。

维萨里此次前来汇报，除了是履行封臣的义务，更多的则是为了从阿道夫大公手里拿点救济。

果然，阿道夫大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虽然你成为我的封臣时日尚短，但却严格履行了应尽的义务。”

“作为封君，我可以给予你两个选择。”

“其一，我帮助你解决身上的水银诅咒，并派遣一队骑士，帮助你重新开辟一块新的领地。”

“其二，我可以将你介绍进大角斗场，让你能够自主的研究巫术与水银诅咒。如果一年后，你仍然无法解决掉诅咒，我会亲自帮你处理。”

维萨里先是依照礼节，郑重感谢了阿道夫大公的仁慈，随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在当下的维萨里看来，唯有掌握绝对的力量才是生存的根本——

唯有如此，才能摆脱如风中残烛般转瞬即逝的命运，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保全自己的性命。

如果一觉醒来，自己的脑袋被捧在手里，脖子上也开始喷涌水银，那就太可悲了。

趁着机会，维萨里恭敬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道夫大人，您之前提到了那群银血者是星父的次子，这是为什么？”

阿道夫大公回答道：

“我等蓝血贵胄乃是星父的鲜血所化，注重血脉传承，乃是星父最为宠爱的长子。”

“而银血者则是希德罗尼尔的精神演化而生，他们认为水银乃是星辰的血脉，只注重精神上的烙印。”

“你身后这位扈从就可以称得上是半个银血者。”

阿道夫大公摆了摆手，示意今天的谒见到此为止。

维萨里也从善如流，让莱昂将自己推出了公爵的宅邸。

“呼——真压抑啊！简直是喘不过气来。”

离开了公爵府邸的维萨里放松的扭了扭脖子，享受起久违的自在。

维萨里扭头对莱昂说道：“真是，贵族的礼仪实在是要命的冗杂。”

莱昂却依旧沉浸在谨小慎微的氛围中，他微微调整起歪掉的领口，小心的说：

“老师，您不是说阿道夫公爵擅长预言术吗？我们这样不遵守礼仪，不会被他看到吗？”

维萨里笑着摇了摇头：“他老人家也不是什么都会预言的，这种小事怎么能入他的眼呢？”

“走，莱昂。我们今天去旅店里歇上一晚，明早也把小白给带着。”

维萨里的瞳孔闪过一丝猩红。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嗅到了角斗场沙地上即将绽放的血色芬芳。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住在马尔迪维大角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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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邸内，阿道夫大公苍老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

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眼眸深处，正倒映着无数命运丝线交织而成的恢弘图景

数以万计的金色丝线在虚空中蜿蜒流转，几近勾勒出一个马尔迪维的立体投影。

只有在皇宫与大教堂等少数几个地方，神圣不可侵犯的纯净光芒才阻碍了命运之网的覆盖，让它们的主人留有一丝自由。

阿道夫大公赫然是在监视着整个马尔迪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