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让妹妹给你做小

薛蟠见钱鹏程带着官兵独自离开，呆愣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在他看来，钱鹏程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好官。

他必须牢牢抓住钱鹏程，才能将10万两银子要回来。

一行人走后，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开。

躲在布政使司后堂的聂坤，听到前面没了动静，立马着人去通知王卓。

自己则乘坐马车，急匆匆朝着牛府赶去。

………

牛继宗听完聂坤的讲述，一脸淡定地喝了口茶：

“既然你说粮仓的人都是你的人，那就没事，他们查不出来是你授意掉的包。”

“而卓公子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没人能查到他。”

“再说了，即便查到他，又能怎样？”

“最后还不是自讨苦吃，草草收场。”

听到这话，聂坤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

东郊粮仓。

钱鹏程将一众守仓士卒全部召集起来。

这些士卒不仅是守仓的士卒，还负责押送赈灾粮前往各府。

待数百名士卒列队完毕，钱鹏程厉声道：

“今日，汝宁府、南阳府来信，分发下去的赈灾粮全部被换成了麸糠！”

“赈灾粮入仓那日，你们都随我检查过，没有一袋有问题。”

“那么，赈灾粮一定是被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掉了包。”

“是哪些人与外面的人勾结掉的包，自己站出来！”

“先站出来者，我从轻处罚。”

“不站出来者，后又被查出来参与了此次行动的人，我将顶格处罚！”

钱鹏程说完，士卒们鸦雀无声。

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不承认，钱鹏程就拿他们没办法。

更何况，他们上面的人是左布政使，而外面配合他们掉包的人是王卓。

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都不会傻傻站出来。

然而，令众士卒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被他们看不起，常被他们欺负的怯懦老卒竟然站了出来：

“大人，我知道参与此次掉包的人有哪些？也知道外面的奸商是谁？”

见众士卒露出或惊讶、或愤怒的表情，钱鹏程威严道：

“你放心大胆地说，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

老卒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所有士卒，包括我，都参与了此次掉包。”

“此次被掉包的赈灾粮一共50万石，全部被掉包成了麸糠。”

“50万石麸糠都是王卓这个畜生运到粮仓来的！”

他一脸愤怒，说得很坚定，很决绝。

他知道，或许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他无怨无悔，只要有人能够扳倒王卓这个恶魔，他死而无憾。

听完老卒的话，钱鹏程夺过身边人手上的马鞭，来到士卒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地抽。

霎时间，整个粮仓都回荡着刺耳的马鞭声。

抽完几百鞭，他已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心里愤怒啊！

这么多人参与了此次掉包，上面指示他们的人，只能是左布政使聂坤。

而聂坤勾结的是臭名昭著的王卓。

只是想想王卓这个人，都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他曾多次与王卓对着干，最后都落得个被羞辱的下场。

向朝廷上书几十封声讨王卓的罪责，最后也都了无音讯，石沉大海。

尽管如此，钱鹏程还是决定拿着自己这颗鸡蛋，去碰一碰王卓这块石头。

只因，赈灾粮是灾民们的救命稻草，没赈灾粮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他身为河南的右布政使，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卓这个恶魔草菅人命。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着人去传唤王卓到布政使司。

一旁的薛蟠，在听到王卓二字后，魂儿早就被吓到九霄云外。

他傻愣愣地杵在原地，一直在想，自己捅的娄子，现在应该如何收场。

可我也是个受害者啊！

钱鹏程见薛蟠傻愣在原地，想到他也算是半个证人，便将他也一起带回布政使司。

薛蟠被前来抓他的官兵惊醒，立马变成一副怂样：

“大人，赈灾粮的事，我自认倒霉，不告了……”

“带走！”钱鹏程压根不听他解释。

薛蟠心里苦，一路哭爷爷告奶奶到布政使司。

直到见到王卓，不哭不闹老实了。

钱鹏程见王卓早已坐在布政使司公堂，还和坐在上面的左布政使聂坤有说有笑，心里就来气：

“王卓，有人揭发你用50万石麸糠掉包50万石救灾粮，你承不承认！”

王卓平静道：

“不用承认，那就是我干的。”

见王卓一副做了坏事，心安理得的样子，钱鹏程气得紧握着拳头：

“是谁！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王卓微微一笑：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王卓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允许。”

“我要拿50万石麸糠换50万石赈灾粮，你们谁敢拦我。”

“是你，是你，还是你？”

说着，用手依次指过聂坤、钱鹏程和一干布政使司官员。

太他妈嚣张了！钱鹏程勃然大怒：

“拿下！”

“把他给我拿下！”

堂下衙役，个个杵着水火棍无动于衷。

“聋了吗！”

“都他妈是死尸吗！”

钱鹏程忍不住狂骂脏话。

王卓看了一眼戎陌：

“赏他一脚。”

话音刚落，就见钱鹏程像一个沙袋一样，倒飞到公堂外。

“呕…呕……”

连续两次作呕，吐出两摊鲜血。

“王…王卓，你…你会遭到报应的……”躺在地上的钱鹏程感觉骨头都快散架，想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王卓起身朝公堂外走去，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路过薛蟠时，停了一下：

“跟我走。”

他早就发现了薛蟠，也从聂坤口中得知有一个倒霉的商人买赈灾粮被坑。

不难推断，这个倒霉的商人就是薛蟠。

于是，他临时生出一个想法——给香菱赎身。

一直躲在旁边的薛蟠，没想到还是被王卓发现了，心惊胆战之余，立刻走到惜春面前，低声哀求：

“惜春姑娘，你帮我求求情，让公子放了我吧。”

惜春仅仅是看了他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就让他打消了继续求惜春的念头。

“变了…她怎么变了…我记得，她之前挺可爱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让人感到害怕。”薛蟠下意识抖了一抖。

然后，怯懦懦地跟着王卓离开了。

………

回到王府，王卓像接待其他宾客一样，在慧心殿，接待了薛蟠。

薛蟠见王卓让他落座，又有王府丫鬟给他沏茶，心里的恐惧才渐渐少了一些。

王卓开门见山道：

“想不想拿回你那十万两银子？”

闻言，正在喝茶的薛蟠眼前一亮，立马放下茶碗，连连点头：

“若公子能帮我拿回来那十万两银子，公子若不弃，我愿拜公子为义父。”

听到这话，昭阳公主和惜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话本看多了吧。”王卓面无表情，

“你只需要答应我两件事，我便帮你拿回那十万两银子。”

薛蟠的算盘落了空，稍微有些失落：

“公子，别说两件事，就是两万件事，我也答应。”

“别满嘴跑马车，办不到可是要掉脑袋的。”王卓淡淡道。

闻言，薛蟠心里咯噔了一下：

“公…公子，你说，我…我一定办到。”

“别紧张。”王卓道，“两件事，都很简单。”

“第一件，去山东收购200万石麸糠，月底前赶回来，到时候会有人找你买。”

“购买麸糠的钱，我给你，卖麸糠所得的钱，抛去成本我俩对半分。”

“规矩，不用我说吧。”

“不用不用。”薛蟠连连摆手，“打死我，我也不会说是公子让我做的这事。”

在他看来，王卓是想通过他卖麸糠，暗中挣点钱。

只是，他不明白麸糠卖给谁。

“第二件，回头把香菱的卖身契撕了，让她跟着宝姐姐，她和你以后再无瓜葛。”

一句话信息太多，薛蟠一时间处理不过来，只能先点头答应，再思考背后深意：

香菱？公子为何会管香菱……

对了，香菱曾找黛玉学诗，和黛玉感情不错，一定是黛玉让公子帮香菱，一定是这样。

……

公子为何称呼妹妹为宝姐姐？

难道也是因为黛玉的缘故，他随黛玉叫，所以叫妹妹为宝姐姐。

……

不对，不对，公子让我撕毁香菱的卖身契，又称呼妹妹为宝姐姐，话里话外，就是在暗示我……

他要纳妹妹为妾，顺带把香菱也收了。

公子不点明，肯定是在等我开口。

现在，妹妹还是完璧之身，大宝脸也出家做了和尚，只要我主动开口，以公子的本事，想必荣国府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旦妹妹嫁给了公子，以后我薛家又能在我手上辉煌腾达。

想明白之后，薛蟠一脸真诚：

“公子，我妹妹和林妹妹亲如姐妹，现在宝玉出家做了和尚，她一完璧之身就要守寡一辈子。”

“我作为他的哥哥，于心不忍。”

“公子若不弃，我让妹妹给你做小。”

闻言，惜春只觉恶心，手顶着剑格，余光下意识看向王卓。

只见，王卓从袖袋里拿出两张银票，揉成一个纸团，扔在了薛蟠脸上：

“拿着滚！”

“啊？”薛蟠有点懵。

惜春拔出剑：

“让你拿着钱赶紧滚，听不懂吗！”

薛蟠美梦瞬间破碎，立马捡起钱，灰溜溜地跑了。

这时，正巧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无面人，拿着一个精致的信封和两条黑金腰带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