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君入瓮?

来到正厅,原本空旷的大厅已是人头攒动,各路江湖豪杰齐聚于此。

正与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交谈的萧锋一见祁风进场,立刻起身相迎,将还想往僻静角钻的祁风按在了第一排座椅。

这突兀举动引得满堂宾客侧目,要知道萧锋可是铸剑山庄未来庄主、藏剑府现任管事,能让藏剑府主事亲自引荐的少年,定非寻常之辈。

可萧锋并不打算给众人询问的机会,他见人已到齐当即向台下抱了抱拳开始了今日的开幕式助词:

“诸位同道、英雄,萧某自执掌这‘藏剑府’至今已十年,在这…………”

台下的祁风一听这话,脑子“嗡”的一声就麻了。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这种开场白他实在是太熟了,前世里他参加的各种会议、婚礼、重要或不重要活动的开场白开头都是这样的,而这种开场白都有个共同的特性:

又臭又长!

不过好在前世里的无数次经验已经让他练就了一手绝活。

睁着眼睛睡觉!

随着大脑的放空,祁风的思绪也越飘越远,连带着萧锋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呼……呼……

…………

“祁少侠?祁少侠?”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和热巴约会的祁风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阵莫名的哆嗦过后,祁风便看到萧锋正一脸尴尬的叫着自己。

“妈个鸡,这货叫我什么事?”

祁风不着痕迹的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后小声的对身后的祁云说道。

祁云看傻眼了,谁能想到祁风在这种场合坐在这种位子上居然能溜号!

略微愣了两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自我介绍。”

“哦哦。”祁风一拍脑门,立刻像是没事人般从座位上站起,对着周围抱了抱拳说道:“晚辈祁风,今年十八,尚未婚配,本人体态端庄、志向高远,现任城外十里口‘祁家客栈’掌柜,有需要的……”

“卧槽!”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拍的祁云连忙将祁风按回座位,他看着周围面色古怪的江湖前辈,憋了半天这才找了个相当蹩脚的理由:“家兄这几日练功走岔了气,所以……”

也许是这理由实在是蹩脚,祁云的声音越说越小,眼见遍布下去,他索性一指祁风的脑袋破罐子破摔般的说道:“还请各位前辈多担待。”

“哈哈哈……少侠莫要再揭你大哥的短啦,改日我们去客栈捧个场便是了。”

“小伙子,你大哥可不容易,这时候还不忘介绍自家的客栈。”

“就是就是,都是江湖儿女,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

毕竟是主办方亲自邀请的人,在场的宾客宾客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所以在一阵哄闹过后也就“接受”了这一说辞。

被这一变故打的措手不及的萧锋可没有了继续演讲的意思,草草的结束演讲后便宣布开幕会正式结束,正式的比试将于明日辰时正式开始。

见事情了结,祁风拽起兄妹二人便走:“前日进城就听说新开了家'欢聚楼',那儿的挂炉烤鸭号称北地一绝,今儿大哥带你们打牙祭去!“

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人唰地拦住去路,抱拳朗声道:“太乙剑宗门人莫研,在此候教。敢问阁下......“

对于这种路人甲,祁风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结交的。

于是他眼皮抬也不抬,伸手便将莫研扒拉到一边留下一句。

“不认识,不感兴趣,麻烦让一下,谢谢。”

然后带着兄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被晾在原地的莫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嘴上喃喃自语道:“这掌柜的有点意思啊,年纪比我还轻,内功修为却和师傅差不多。”

三人前脚刚跨出藏剑府大门,后脚就朝着欢聚楼赶。

这会儿天还早得很,他们也不着急,顺着长街慢慢逛。

祁风时不时停下看人捏面人,小妹蹲在糖画摊子前挪不动腿,等磨蹭到酒楼门口,比平常多花了半个时辰

由于未到饭点,酒楼里散坐着七八个劲装汉子,或倚廊柱独饮,或踞方桌低语。

跑堂小二们懒倚在柜台后,铜壶嘴儿袅袅冒着白汽。

祁风扫视一圈,淡淡一笑对着还在打瞌睡的小二喊道:“这里有人管没人管?客人来了连个搭话的都没有?”

那小二一个激灵,赶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跑的上前陪笑道:“小的该死,几位客官莫要告诉掌柜的……”

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店小二,祁风扑哧笑出声来。手腕一抖展开湘妃竹扇,懒懒敲在小二肩头,文绉绉的说道:“且醒醒神,领路雅间。“

这柄寒芒流转的折扇是祁风在出门时从空间里取出的。

在这个没手机、没网络的世界里祁风平日里便总觉得手里少了点什么,在文玩核桃和折扇中是纠结良久,终于觉醒就学《多情剑客无情剑》里“小李飞刀”的样子吧,至少他帅!

那小二见顾客并没有刁难的意思,态度更显殷勤。

他手一招便引着三人向楼上走去,同时嘴上吆喝道:“三位爷,里边请~”

雕花木门刚关上,祁风立马撤掉了之前装模作样的架势。

他哗啦一声甩开黑绸袍子,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震得黄花梨木椅子吱呀乱响。

“跑堂的,来份糟鹅掌签、蟹粉狮子头,再加一坛二十年陈的竹叶青!“

等小二弓着腰退出去,他抄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灌了两口,冲着呆站在门口的兄妹俩直乐:“你俩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干啥?“

祁玉半个屁股挨着凳子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哥...你以前常来这种大酒楼?“

“差不多,只不过那种酒楼今生怕是再也去不到了。”

见祁风语气有些低落,祁玉赶忙转移话题,她摸着黄花梨木椅子说道:“这要是搁一年前,我想都不敢想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呢。”

“一年前?那时候咱仨还穿着带补丁衣裳呢,进这种店怕是刚蹭到门槛,就被伙计拿笤帚赶出去了!“

祁风手里转着的竹骨,折扇骨上雕的云纹蹭过少女鬓边那支嵌着鸽血红的金钗笑着说道:“就这破石头,卖给识货的怕是能买下整条街的铺面。如今别说他一顿饭了……“

他突然伸长脖子冲门外喊:“小二!给爷现榨杯青椒豆腐乳西瓜!“

走廊里顿时响起慌慌张张的应诺声。

祁风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得意道:“瞧见没?有钱就是大爷,这小二现在恨不得把我当祖宗供着!

祁风正说得嘴角冒白沫,外头突然“咚咚“敲了两下门。店小二隔着雕花门板扯嗓子:“爷!您点的酒菜齐活了!这会儿上还是......“

“赶紧的!“祁风一拍桌子催促。

门帘子哗啦一掀,小二端着红木托盘小跑进来,恭恭敬敬的将点好的酒菜端到几人的面前。

支开店小二后,祁风望着满桌热气腾腾的佳肴,先给兄妹俩斟了杯酒说道:“快趁热吃吧,吃完咱们还有要紧事要办。“

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话里有话地补了句:“要不是这小二懂事将酒菜同时端上桌,这桌好菜怕是都轮不到咱们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