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
有了人工智能以后，张殊对这些本土文明就有点看不上了。
和人工智能相比，这些本土文明的效率太低，问题太多。
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是世界本身酝酿出来的文明，和世界本身的法则最为契合。
相比较，人工智能要是想在末日世界正常运行，就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的成本，慢慢适应末日世界的法则。
核心处理器的架构、机器人流水线的种种细节……诸如此类，平日里看似不起眼的小地方，都需要进行针对性的修改。
否则很容易会出现问题，最终小问题累积成大问题，导致全盘崩溃，将整个世界的情况推向更恶劣的地步。
与之相比，这些地下庇护所内残存的本土文明，就没有这么多问题。
要是能搞定他们，拿起来就能用，不用折腾这个，修改那个。
只能说两者各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
就总体来讲，目前在张殊的心里，本土文明肯定还是竞争不过人工智能的。
但也值得稍微尝试一下。
看看能不能把它们转化成更加高效的工具。
沉思片刻后，张殊专门为这些末日世界的人类，定制了一整套洗脑法术。
其效果还算简单，总的来讲，就一句话：“你们要互帮互助，互尊互爱。你们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相应的，我会给予你们回报，让你们幸福的生活，让你们重回地表。”
洗脑法术迅速生效，当天夜晚，许多人便在梦境里，见到了张殊为自己捏造的虚拟形象。
一个浑身笼罩在白色的光辉里，看不清楚面目，却透露出格外温暖的人影。
苏醒过来后，这些人便会将自己在梦境里遇到的，看见的事物，通通都暂时忘却。
这些记忆将会积压在他们的脑海内，随时间的流淌，配合洗脑法术的效果，快速改变他们的认知。
让他们的三观变得更加符合张殊的需求，让他们从低效的工具，转变成高效的工具。
第一天。
不知不觉的变化产生。
许多受到压迫的底层人，减缓了互相伤害的速度，开始尝试互帮互助。
第二天。
几个士兵前来底层抓捕逃犯时，莫名心慈手软，没再像以前那样，见到被他们称之为老鼠的底层人便毫不犹豫的施加暴力，将对方打个头破血流。
多位贵族忽然良心发现，隐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对此感到迷茫，还有些手足无措。
就好像多年酗酒的醉鬼，某天突然清醒过来，对整个世界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清晰感。
第三天。
老鼠人的帮派头领，和老鼠人社区的意见领袖角色进行了难得的交流。
双方一致认可要为老鼠人争取权益，并前所未有的当场达成了合作，至于过往的那些仇恨？
不知为何，这些刻骨铭心的仇恨，本来该无时无刻的在他们脑海内回荡，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感觉不到多少。
时间转眼来到第七天。
经过一系列还算温和的武装冲突后，老鼠人的代表和贵族的代表终于达成初步和平协议。
贵族选择性的让渡出一部分可以接受的利益，老鼠人就此偃旗息鼓，以工人的身份继续在地下大楼内生存。
蔓延数百年的仇恨、鄙视、傲慢和自负，好似一夜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再也瞧不见半点痕迹。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极短时间内，让许多大楼内生存的本土文明人类，感到相当的梦幻，觉得自己仿佛是活在梦里。
疯狂的失控的大楼秩序，竟然就这样恢复了正常，恢复了数百年前的常态。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少数聪明人已经反应了过来，肯定有哪里不对劲，要么是自己已经疯了，要么是有人对自己的脑子动了手脚。
但他们看着眼前的现状，根本无法理解究竟是谁动的这些手脚，更不明白对方促成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
思来想去，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既然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那又有什么理由揭开所谓的真相？
哪怕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其实也已经无所谓了。
张殊静静的在旁围观这一切，末日世界本土人类的所有表现，都在他的预期范围内。
“进行到这一步，完全没有啥价值的低效垃圾，已经蜕变成了还算有点效率的普通工具。”
“再进行更深度的洗脑，应该就能让他们变成真正高效的工具，不再沉醉于享受，而是每天都愿意高强度的工作，为我和为他们自己，贡献出一份力。”
“这固然是个好消息，说明了这些本土文明，并非是不可回收的核废料，在洗脑法术的改造下，他们还是可以变成有价值的工具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末日世界缺乏足够的能量设施，空气里也没有灵气之类的存在，我很难补充体内的法力。”
“而洗脑法术涉及到精神层面，就算我再怎么精细的调整，改进法术，想方设法的降低法术消耗。”
“想要以此来改造整个末日世界的本土文明，还是相当不现实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法力可以消耗。”
“与之相比，我还不如用剩下来的法力，手搓几条人工智能生产线出来，然后让他们自己慢慢进化迭代，适应末日世界的环境和法则。”
“进而为我开采足够多的能源。”
张殊不由陷入沉思，到了这一步，两条路线的性价比差距，基本上算是已经比较出来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通往成功的道路，区别在于，自己是要成为毁灭者还是拯救者？
让人工智能来收割世界，无疑会将已经濒临毁灭的本土文明推向再也无法挽回的深渊。
而给本土文明做大刀阔斧的改造，固然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大量的法力，性价比明显更低，却更符合自己的道德观念。
是遵循自己作为人的底线，尽可能对同为人类的末日世界本土文明好一点。
还是灵活的调整底线，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