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三尺肉身,为谢安打下了一片江山。
他坐稳皇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忌惮我功高盖主,
夺我兵权杀我全族。
后来,我投胎成她的宠妃,他再一次为了皇权,
任由皇后污蔑我为祸国妖妃,赐我三尺白绫。
我被皇后钉了七根镇魂骨,灵魂永不超生。
死后三年,我的灵魂在乱葬岗上空孤零零的飘荡。
一柄长剑“嗖”的一声,裹挟着浓浓怨气,
飞到了我的手中,将我的灵魂震得生疼。
一个声音自虚无中传来:你是祸国妖妃,我是女魔头。
要不要合作,杀几个人玩玩?
再次重生,我要为刀俎,宰割命运。
1
“许清茹,朕要做一代明君,你即是钦天监盖棺定论的妖妃,朕绝不会姑息。”
“白绫和毒酒,你选一个,朕留你一具全尸。”
大盛朝皇宫,章台殿。
皇帝谢安和皇后白锦书逼我自尽。
我发髻散乱,泪渍沾衣,叩头哀切恳求。
“陛下,皇后娘娘和钦天监勾结,难道您看不明白吗?”
“天现异象,朕,不敢赌!”他假装拭了拭眼泪。
“皇后,你看着她,务必让她死的彻底!”
寒冬雪夜,不知是哪处积雪落下,枝丫发出轻闷的折断声。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来人,即刻绞杀!”
身边的奴才听令后一人扯起白绫的一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四肢疼挛。
身上力气逐渐被抽空,意识涣散,归于死寂。
白锦书给我留了全尸,但她找来巫师,给我的身体钉入了七根镇魂钉。
封住了我的三魂七魄,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又李代桃僵,将我的尸体与一名死去的宫女互换,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此后三年,我的灵魂一直在乱葬岗上空孤独的游荡。
直到。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我在乱葬正无聊的抛着头骨玩,一把利剑裹挟着浓浓怨气飞到了我的手中。
手中的剑冒着阵阵阴黑之气,半空中,一个声音哀怨又凄惨。
“我将肉身给你,你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我看见自己腐烂三年的白骨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重生。
下一秒,一个趔趄,我摔倒在了一具完好的尸身上。
就这样,死去三年后,我又重生了。
继而头痛欲裂,脑海中一帧帧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
战场上,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一位女将军身中数剑半跪在地,手中染血的长剑插入地上,死死的护着身后的男子。
“谢安,你不能死。”
她咬着牙,伤口疼得打颤,“我死,你都不能死!”
“啧啧啧。”
我看得直摇头:“如此情深,怕是也要被辜负喽!”
果然,画面一转,又来到了巍峨的皇宫。
名叫谢安的男子,居高临下,剑指着舍身护她的女子。
“姜寒筠,我知你向来杀伐果断,但锦书她是无辜的!”
“你打退了敌军,战功卓越,我已封你为妃,你不该再挟恩图报。”
最后一个画面,是雪落人间,女子凄惨地在冷宫咽了气,死不瞑目。
想必,我手上这柄剑的主人,就是她——姜寒筠。
她的仇人是谢安,白锦书。
我喃喃念叨着他们的名字,前尘往事在我的记忆中铺陈开。
我的一生,与这剑的主人如出一辙。
怪不得3年后,她的剑灵会找上我。
重生归来,就让我我手执利刃,杀出一条血路。
斩断这还是逃不出这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为姜寒筠,也为我。
2
“就叫你,‘万艳同悲’吧!”
我看着手中的长剑,虔诚地吻了上去。
“我们一起,杀几个人玩玩!”
剑身发出清脆的龙吟声,附和着我。
凭着死前的记忆,我自乱葬岗杀伐而出,来到了永福寺。
夜色沉酽,晚风里裹挟着杀气。
“什么人,胆敢夜闯永福寺?”
“咔擦”一声,一颗人头被我斩落在地,滚出了好远。
“还有谁,再来。”
永福寺的一群小沙弥们舞着棍棒接踵而至。
再次挥剑,又是三颗人头。
“让你们主持出来,否则,你们全部陪葬。”
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仇恨。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手中的万艳同悲剑带着风雷之声,劈开了一条血路。
最后一颗人头落地时,许南风终于走了出来。
秋风乍起,平野苍黄,恨意翻涌。
我举剑抵上他的咽喉。
“又见面了,我的好哥哥!”
“你,还活着,清茹!”
我从他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竟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
一定是我的错觉。
“准确的说,我活过来了。”
我一剑刺入他的胸口,眸子里恨意滚滚。
“活过来,看着你死!”
手上的剑寒光凌冽,鲜血顺着刀刃,滴滴落下。
“三年前,你为了权势,依附谢安,背叛相府。”
“出卖爹爹母亲,害死阖府上下三百口人命,你便不配,再活在这世上。”
他闭目,手撵着佛珠:“都为鱼肉,不过是砧板不同罢了。”
“装腔作势!”
我拔剑,再次朝他的下腹刺去。
“早知你如此忘恩负义,那个大雪夜,就不该让父亲捡你回家。”
他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双手捂着腹部,半跪在地上。
许南风匍匐在我脚下:“种因是果,收如是果。贫僧,但求一死。”
好,那便成全你。
我双手拿着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刺入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喷溅到我的脸上,虽是秋冬时节,却格外滚烫。
我一口一口舔干净剑上的血,将恨意吞下。
抬头看了看夜空,明月高悬。
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
3
杀掉许南风,远不足以解恨。谢安和白锦书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根据前世的记忆,明日便是秋闱的最后一日,谢安会带着皇后和一众妃嫔从蓝苍山回京。
我只需要静待时机。
然后,安排一场蓄谋已久的的邂逅。
太阳沉默,暮色将至。
我满身血污,倒在了谢安回京的仪仗前。
“救我!”我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袍, 眼神凄凄惨惨戚戚。
我看见谢安满脸的惊讶,继而是不可置信和愕然。
我还捕捉到,他的眼里闪过的一丝的怜惜。
“皇上,当心是刺客。”谢安伸向我的手被白锦书打断。
她还是如从前一般,对皇上身边出现的任何女子,都万般戒备,严防死守。
当她看清我面容那一刹那,她的震惊和恐惧,卷上眼底。
死后三年,我,又杀回来了!
从地狱,从阎罗殿,从乱葬岗,杀回来了!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皇后惊恐的指着我,连连后退。
“求夫人和老爷救我!”
我抬着湿漉漉的双眸向谢安看去,我的破碎美定能让他心生怜悯。
因为,他曾说过,他深爱过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满身鲜血护他在身后的时候,他的心战栗了。
但,他负了她,那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皇后,她不是许清茹,清茹已经死了。”
谢安向我伸处了手,将我抱上他的马车。
我挑衅地看着皇后,并恰当地露出了肩膀上的石榴花。
这朵石榴花,是白锦书剔我琵琶骨时留下的伤痕。
后来,我纹上了一朵石榴花。
至此一下,白锦书吓得脸色惨白,站立不稳,竟直直跌坐在地。
马车上,我柔弱无骨的躺在他怀里,诉说着我的悲惨遭遇。
“名女孟瑶,无父无母,十四岁起便一个人在江湖闯荡。”
“不幸中了仇家的埋伏,幸而得恩公所救,民女感激不尽。”
他看着我的脸,一脸情深:“你跟我之前爱的女子,长得太像了。”
我装作震惊:“那真是民女的福气。”
“她就是您刚才说的许清茹吗?不知姐姐,可在此处?”
谢安眼神飘渺,摇摇头,叹息道:“她,死了!”
我想起前世,他听信谗言,赐我白绫与鸩酒,心底的恨如潮水般席卷。
我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都不自知。
但下一秒,我攀上了他的脖子。
“那就让民女,代替姐姐来爱公子可好!”
这一刻,他色令智昏,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睿智。
“好,我带你回宫!”他一脸情深。
殊不知,他已经进入了我布好的天罗地网。
4
谢安拼命在我身上寻找许清茹的影子。
“像,太像了。”他右手摩挲着我脸庞。
“可你不是她,她清冷、孤傲,不像你乖顺,听话。”
情到深处 ,她吻着我的唇,叫了声清茹。
我乖巧开口:“陛下如果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成清茹姐姐的替身吧。”
就这样,我被封了如妃,住在章台殿。
章台殿,是我前世的宫殿。
封妃引起了皇后和一众嫔妃的不满。
“此女子乃江湖中人,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皇上就这么带她回宫,不怕让后宫其他姐妹寒心吗?”
“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谢安沉默。
“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众嫔妃跪了一地,联合请命。
仍然是沉默。
皇后不依不挠。
“您若真想收了她,待臣妾先查清她的来历,再封她一个官女子,已经是陛下莫大的恩典了。”
“她如何当得起‘如妃’。”
皇帝怒了,摔了桌上的莲纹八宝瓶。
“朕说她当得起,就当得起!”
“皇后,你不要太善妒!”
据说,谢安和皇后翻了脸。
封为如妃的第二日,我拎着食盒,去了慈宁宫。
回宫这么久,是该去拜见一下太后娘娘了。
看见我,她眼底有一瞬间的震惊。
“你……你是?”
“臣妾如妃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万福金安。”
“听说皇帝出宫一趟,带回来一名民间女子,想必就是你了。”
“你找本宫,有何事?”
我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精致的桃花酥。
“听闻太后娘娘喜欢桃花酥,这是臣妾亲手做来,孝敬您的。”
看见桃花酥,她的眼睛亮了亮,看我的眼神泅了一层水雾。
她颤颤巍巍接过桃花酥,浅尝了一口。
半晌,道:“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回来的。”
“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的桃花酥,是太后娘娘亲手给我指导的,里面加了她爱吃的果干。
这种做法,只有她会,我会。
太后和我的父亲,本是青梅竹马。
但为了家族,她嫁给了先皇,做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我的父亲则娶了我的母亲——勇毅侯府的嫡女。
父亲死后,据说太后曾经想一度追随而去,但被宫人救了下来。
而当今皇上谢安,也不是她亲生的。
她的亲生儿子,在十四岁那年,无端死于哮喘病。
她知道仇人是谁,但苦于势单力薄,唯有蛰伏,静待时机。
而今,我再次归来,那就携手,杀他个干干净净。
5
皇后做事一向爱躲在背后使坏,从不轻易露面。
我知道我这次进宫,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我也不会放过她。
于是,在承恩的次日,我主动去给她请安,并假装不经意间露出了颈间欢好的痕迹。
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尖锐起来,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而她身边的丫鬟冬梅看见我,则如临大敌。
“皇后娘娘,您身边这丫鬟,怎的见了我如此心虚,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我笑着打趣。
冬梅原本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待她不薄。
直到我被赐死那日,才知道这小蹄子猪油蒙了心,为了一锭银子,做了皇后的眼线。
我盯着她,在心里冷笑,卖主求荣的贱婢,不配再活着了。
就先拿你开刀吧!
第二日,冬梅的尸体从御花园的湖里被打捞出来了,但她真正的死因,是一剑封喉。
第三日,第四日,陆续有丫鬟们,以相同的方式死在了后宫。
这是我进宫后,送给白锦书的第一份大礼。
一时间人心惶惶。
白锦书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死去的这些人,都是曾经我被关在冷宫,她派过去羞辱虐待我的人。
午膳完毕,白锦书带着人闯到了章台殿。
我表面端的一副娇弱惶恐,内心止不住的高兴,这么快就上钩了。
“来人,将如妃拿下。”三四名侍卫冲到我跟前,欲拿人。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我上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后宫死了五名婢女,你可知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人是我杀我?”我不惧反问,“可有何证据?”
“你就是许清茹,你没死,你是回来报仇的!”她拽住我的衣服,恶狠狠说道。
“皇后娘娘这话嫔妾着实听不懂,臣妾初次进宫,不知和死去的人是何仇何怨?”
我谅她绝不敢说,是她一手操控了我祸国妖妃的传言,并设计逼死了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将人带上来!”
一名丫鬟被拎到了我的跟前,是我宫里的兰佩。
“兰佩,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如实招来。”
兰佩战战兢兢看着我。
“奴婢,奴婢看见……”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兰佩话还未说出口,太后和陛下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卫押送着一名男子。
“姑姑救命啊,人不是我杀的。”
那名男子一上来就对着皇后连连扣头。
“白起,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满脸疑惑,看了看白起,又看了看我。
“皇后,这就是你的好侄子。”
太后疾言厉色指责道。
“有人跟本宫秘报,白起妄图染指后宫丫鬟,丫鬟们宁死不屈,才投河自尽。”
“太后,白起是我的侄子,他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况且,有人亲眼目睹,人是如妃杀的。”
皇后指着兰佩道:“兰佩,如实招来,本宫会替你做主。”
兰佩磕头如捣蒜。
“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请恕奴婢死罪。是有一个嬷嬷,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污蔑如妃娘娘杀人的。”
皇后一脸惊慌,指着兰佩:“贱婢,你当初对本宫可不是这么说的。”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实在不敢撒谎……”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了银子。
兰佩是我入宫后,皇后拨到我宫里的眼线。
我早知她心术不正,当我一把刀架到她脖子上时,她吓得连连求饶。
并答应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太后见状道:“你的证人是假,我的证人可如假包换。来人,带人证物证!”
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带着两名宫女 ,并将一个包袱扔到地上,一把短刀漏了出来。
“把你们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李嬷嬷对着两名说道。
两名宫女异口同声说着亲眼看见白起见色起意,并杀人抛尸的详细情节。
那柄刀就是凶器,和死者的伤口吻合。
任凭白起喊着冤枉,但人证物证俱在,他难逃一死。
6
“皇帝,这后宫之事,本宫本不该多问,但你也该好好管管了。”
“如果不是本宫找到人证物证,这如妃怕是要蒙冤了。”
太后说完,便离开了。
谢安上前握着我的手,一脸内疚。
“爱妃,让你受惊了,是朕不好。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恍惚间,我的记忆回到了上一世。
初进宫闱,我被白锦书以犯上为由,赐下一丈红后,他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后来,我被皇后害得流产,又被钦天监扣上祸国妖妃的名目时,他只说了句。
“朕有朕的苦楚,清茹,你要体谅我。”
思绪回笼,我假装受宠若惊。
“多谢陛下怜爱,只是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妾福薄,也不知还能侍奉陛下多久。”
我紧紧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打着圈圈。
他沉思片刻,说道:“这好办。”
“皇后多年善妒成性,意图残害妃嫔,暂时去掉她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纯贵妃打理。”
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这下,可满意了?”
我终于破涕为笑。
上一世,我被教养的端庄知礼,丝毫没有学会后宫的腌臜手段。
面对他们的诬陷和栽赃,只会说一句“臣妾百口莫辩”。
因为我觉得谢安信我,懂我。
直到死,我才知道真心错付。
这一世,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死之前,纯贵妃和皇后白锦书便斗得你死我活。
纯贵妃的母族世代簪缨,父亲是吏部尚书,十三皇子谢九昭深得皇上器重。
但太子之位还是落在了白锦书的儿子谢季礼手里。
去年,白锦书的父亲护国公去世后,白家逐渐势微,纯贵妃大有取而代之之势。
这次皇后被夺了六宫之权,对纯贵妃来说,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那便,坐山观虎斗吧。
7
听闻自己的母亲在我这里吃了败仗,且被剥夺了统领六宫之权,一向嚣张跋扈且有勇无谋的太子谢季礼自乱阵脚。
他竟然直接闯入了我的内殿,要替他母后鸣不平。
毫无规矩,愚不可及,正中我下怀。
“父皇,母后是冤枉的,请您明察,不要受奸妃迷惑。”他说着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
十二岁便被立为太子,如今十八岁的谢季礼,毫无他母亲和外祖的城府,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我从谢安怀里探出头,笑嘻嘻说道:“皇上,太子说臣妾是奸妃。”
我故作惊讶,捂着嘴又道:“那皇上岂不是成昏君了?”
此前,她的父皇正和我浓情蜜意中,被搅了兴致的谢安,雷霆之怒呼之欲出。
听我如此说,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太子的心口。
恰逢收到风声的皇后前来,见此情景,皇后连滚带爬护住儿子,并连连求饶。
“皇上,季儿还小,请您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饶恕他的过错吧。”
这一刻的白锦书,面露颓色。
儿子,是她的软肋。
一如,儿子,是我的软肋一样。
六年前,我诞下麟儿,恰逢边关传来捷报。
皇上一时高兴,夸了句我的孩儿是大盛国的福星。
三日后,他便被人害死了。
我哭了足足三个月,肝肠寸断。
白锦书,现在,该是你尝尝我受过的苦了。
我心里盘算着时间,不多时,纯贵妃领着8岁的十三皇子进来了。
十三皇子聪明伶俐,蹦蹦跳跳搂住谢安的脖子亲了一口,逗得谢安哈哈大笑。
“父皇,儿臣新做了一首诗,想背给您听。”
“一畦春非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父皇父皇,儿臣做的诗如何?”
谢安笑嘻嘻站起来,摸着十三皇子的头夸奖。
“诗做的这么好,想要父皇赏赐你什么?”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嗫喏说道:“儿臣想让父皇赏赐我一吊铜钱。”
他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白锦书母子生出了冷汗。
“儿臣发现,宫外的铜钱竟然大小不一,而且薄厚也不一样。”
“儿臣想要一吊真正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