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陋居

晨色清冷，艾琳带着斯内普幻影移形到一处微风轻拂的山坡上。

目光所及，是绿茵茵的草地和林木，以及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庄的美丽风光。

从高处远望，村庄宛如一簇簇玩具小屋，星星点点地嵌在云层间倾泻而下的光束间。

“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艾琳问。

“太棒了！”斯内普说，“你是怎么想到在这儿建屋的？”

“我在村里没有找到合适的，后面听人说老洛夫古德有一块地很久都没卖出去，我就去找他买了下来。”

艾琳转身指着他们身后的两层木屋说：“听到我要买这块地，他可高兴了。瞧，这屋子还是他帮我建的呢，只多收了五十个加隆。”

“洛夫古德？”斯内普有些惊讶，“他为什么要卖这块地？”

“他说这儿离人群太近了，他不喜欢。虽然对于这点我持反对意见，”艾琳有些迟疑地说，“比起他和他儿子居住的那所圆柱形的古怪房子，这里确实算得上是过于平常。”

“算了，我喜欢这儿！”

斯内普咧嘴笑着说，既然卢娜还没有出生，他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暑假剩下的时间里，斯内普一直在和艾琳忙着布置屋子，以及收拾杂草丛生的花园。

虽然他明确告诉过艾琳，踪丝并不会准确识别是谁施了魔法，魔法部是靠巫师父母来监督孩子在家中的行为，并且为之抗争过好几次，但艾琳仍然坚持让他遵守规则。

所以，他只好用双手去翻动每一块土壤，栽下每一颗细苗。

“噢，我受够了！”斯内普用铁锹支撑着身体站在宽阔的花园里，“妈妈，你应该来看看！”

“什么？”艾琳从窗户后面探出脑袋。

一群长着土豆般光秃秃大圆脑袋的花园小地精，正耸着小肩膀从刚栽下不久的树篱间溜进花园。

树篱还没来得及长拢，因此这对它们来说毫不费力。

“不是一只两只，越来越多了！”斯内普指着努力把小小的身体塞进地里的地精说，“这样我们辛辛苦苦移栽的甘蓝苗全都得被它们毁了！”

他弯下腰狠狠地抓起一棵甘蓝苗，随着一阵猛烈的挣扎声，一个丑陋的地精被他拔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地精尖叫道，它用长着硬茧的小脚又踢又蹬。

在地精的尖叫声中，斯内普抓住它的脚脖子，把它倒提起来，然后将它举过头顶，身体后仰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甩——

地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随后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西弗勒斯，”艾琳有些惊讶地说，“你那一下准有五十英尺。”

“什么五十英尺？”斯内普指着地精滚落的方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往那边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艾琳看见一只只地精还在稀稀落落地努力往山坡上攀登。

目光沿着它们行进的轨迹回溯，透过一片高高的树篱和果园，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房子若隐若现。

斯内普把手里的铁锹扔在地里：“我们得过去一趟。”

“咚、咚、咚。”艾琳拿着一盒刚出炉不久的蛋奶饼干，敲响了陋居的前门。

“比尔——你去开下门！”

“妈妈，没空，我忙着呢！”

没过多久，一个系着印花围裙、胖乎乎的女人匆匆赶来给他们开了门。

“你们好！”韦斯莱夫人脸上的怒火迅速换成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哦，艾琳，这就是你的孩子吗？”

艾琳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这是韦斯莱夫人，西弗勒斯。”

“你好，韦斯莱夫人。”斯内普说。

“谢谢你，艾琳。”接过艾琳递过去的饼干盒，韦斯莱夫人高兴地邀请他俩进屋，“这么说你们已经搬过来了吗？”

“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艾琳在陋居客厅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早点过来拜访的……”

看着艾琳久久不进入正题，斯内普忍不住对着韦斯莱夫人说：

“韦斯莱夫人，是这样的，我们在打理花园时注意到一只只地精从这儿（他用大拇指点了点陋居）往山上迁徙。

“因为我们的树篱还没来得及长大，他们全溜进花园挖洞了，所以我想——”

“啊——”韦斯莱夫人突然叫了一声，“比尔、查理，过来！”

两个红头发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一人手里还拎着几只地精。

其中一个稍高一些的男孩有着一头长长的红发，斯内普猜测他一定就是比尔，而另一个结实的男孩，则是查理了。

“妈妈，我们在照你的吩咐清除地精呢！”比尔有些不耐烦地说。

“别管那些地精了，过几个月再说吧。”韦斯莱夫人对着比尔和查理说，“今天就好好休息。好啦，你们把地精放了去洗洗手吧。”

他们又噔噔噔跑远了。

“真是抱歉，”艾琳和斯内普不停地向韦斯莱夫人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影响到他俩的活儿了。”

“没关系的。”韦斯莱夫人轻声安慰道，“说实在的，我都快习惯它们了。亚瑟对它们太宽容了，每次把它们赶走后没多久就会回来。”

正在他们漫不经心地聊着天时，里面一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噢，珀西，他醒了。”韦斯莱夫人带着歉意地向着他们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了客厅。

过了一会儿，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嘴里还轻声哼着柔缓的调子。

小珀西在她怀里不停地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小手不自觉地伸向空中，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斯内普凑上前去看了看他，只见珀西小脑袋微微倾斜，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真可爱！”斯内普不禁用手指碰了碰珀西粉嘟嘟的鼻头，他扭头看向韦斯莱夫人，“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以呀。”韦斯莱夫人向他演示着应该如何抱好婴儿，“你要用一只手托住他的脖子和脑袋，另一只手托住……”

斯内普小心翼翼地托抱着珀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欢快地说：

“哦，可爱的小韦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