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魔标记

邓布利多再次站起身来，走到穆尔塞伯身边，微微弯下身，拉起他的左臂，把他的衣袖捋到胳膊肘上。

穆尔塞伯的那处皮肤上有个东西，好像是鲜红的文身图案——一个骷髅嘴里吐出一条蛇。

是黑魔标记。

“好啊，伏地魔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吗？让学生成为食死徒。”邓布利多说。

他的蓝眼睛喷射着怒火，尽管声音仍保持着平静。

这个名字惊醒了穆尔塞伯。他打了个寒噤，猛地摇了摇头，抬眼怨毒地扫视着周围的人，随即又把头垂了下去。

邓布利多低头望着穆尔塞伯，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眼里充满失望。

然后他又一次举起魔杖，几根绳子嗖嗖地从魔杖里飞出来，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迅速缠住穆尔塞伯的身体，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邓布利多转身对麦格教授说：“米勒娃，麻烦你联系下弗兰克·隆巴顿，让他天亮后来把穆尔塞伯带走。”

“没问题。”麦格教授干脆利落地回答，“今晚我先把他安置到我的办公室好了。”

她抽出魔杖，指着穆尔塞伯。

穆尔塞伯的身体慢慢飘浮起来，跟着麦格教授往门外飘去。

房门关上后，斯拉格霍恩用他那短粗的手指绞着淡紫色的晨衣。

他眼神闪烁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说：

“阿不思，我在想，我已经快八十岁了。

“或许，我应该考虑下能有更多的时间，享受享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你想要退休吗，霍拉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上。”

斯拉格霍恩摇着头说：

“唉，事实不可否认，我是个老头子了，阿不思。

“一个疲惫的老头子，今晚可把我折腾得够呛。我就想要过一种清静的生活。”

“你的年龄还没我大呢，霍拉斯。”邓布利多说。

“是啊，说不定你自己也该考虑退休了。”斯拉格霍恩说，微微叹了口气，“我们都老了，不如从前了。”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平缓地说，“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我们都退休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斯内普突然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目光直直地看向斯拉格霍恩，“您为什么会想要退休呢？

“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地方比霍格沃茨更安全。

“如您所见，今晚就只有一个鲁莽的食死徒在这里实施着卑劣的诡计，伏地魔甚至都不敢亲自过来。哪怕是邓布利多教授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敢。”

再次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斯拉格霍恩小声发出了抗议。

可斯内普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

“您离开霍格沃茨后又能去哪儿呢？我不相信食死徒会放过您这么厉害的巫师。无论您在哪儿，他们肯定都会去找您的。”

“食死徒要我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有什么用？”斯拉格霍恩大声反问道。

“我觉得，他们想让你把你的聪明才智用于镇压、酷刑和谋杀上。”斯内普说，“您认为他们会不了解您的优秀吗？”

斯拉格霍恩恶狠狠地瞪了斯内普片刻，似乎对他的冒犯感到很生气。

可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低声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危险……”

“那您就更应该留在学校了。我认为，只要邓布利多教授担任校长，霍格沃茨的教工就会比大多数人都安全。伏地魔只害怕他一个人，是不是？”斯内普一边回忆着哈利的话术，一边继续说道。

斯拉格霍恩出了一会儿神，好像在仔细琢磨斯内普的话。

“唉，是啊，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确实从来没敢跟邓布利多正面较量过。”他满不情愿地嘟哝道，“我想，既然我不想加入食死徒，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不可能把我当成朋友……

“那样的话，我待在阿不思身边恐怕会更安全些……”

斯拉格霍恩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给自己找留下的理由。

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他们。

随后，他走到长桌后面，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羊皮纸，用魔杖点了点它。

“霍拉斯，”邓布利多说，“作为老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担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不过，你看看这个。”他把羊皮纸递给斯拉格霍恩，“如果你坚持，签个字就可以退休了，辞呈上的其他信息我已经填好了。”

“哈哈哈，”斯拉格霍恩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然后语气一转，说道，“阿不思，我开玩笑呢。凯特尔伯恩都还没退休，我没有什么好急的……”

“我很高兴你做了这个决定，”邓布利多说，“今晚之后，我会重新安排人手，加强霍格沃茨的安全防范措施。”

“是啊，是啊，”斯拉格霍恩显得有些苦恼，微微皱起眉头，“我大概是脑子有些糊涂了。

“阿不思，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老人家可经不起折腾了……”

“精彩的劝说。”等斯拉格霍恩走后，邓布利多对斯内普说，“今晚……嗯……辛苦你了……”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表扬斯内普。

“这段时间以来，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与伏地魔抗争的决心，以及——以及你出色的行动力。

“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你如果有什么想法，最好先跟我商量商量。”

“您放心，教授。”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迅速回答。这让他的话的可信度又降低了两分。

接着，他问道：“教授，霍格莫德那边还好吗？”

“霍格莫德没什么大碍，”邓布利多柔和地说，“幸亏通道倒塌的巨响把村民们都惊醒了，而且大部分阴尸还被压在了密道里。

“只有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伤得比较重，阿不福思已经把她送到校医院，让庞弗雷女士进行治疗。过几天，她应该就会康复。

“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