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忠诚就是奖励，奖励就是忠诚

（M39，银河系边缘，虚空暗域）

战斗驳船“天选号”的甲板在混沌的潮汐中震颤，锈蚀的金属墙壁上滴落着粘稠的油脂，那是混沌献祭的残留。

变节战团“铁誓”的八连长连长加尔罗斯站在传送甲板上，猩红的目镜倒映着舷窗外的死寂虚空。

曾经铭刻着忠诚符文的mk5形动力甲上如今刻满亵渎符文，刮花的双头鹰上贴着取悦至高天诸神的祷经，右侧肩甲上挂着一串剥去皮肉处理的颅骨——来自曾经的战斗兄弟。

他们遵从着基里曼那条老狗的圣典，恪守着所谓的荣耀与正义，哪怕帝国对他们百般压榨后扔给他们一根骨头他们也甘之如饴。

所以加尔罗斯毫不犹豫的背叛了他们，九个连长和战团长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的战士全部杀死，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血亲所背叛。

曾经以忠诚和坚韧而著称的多恩之子们，如今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血神的怀抱，投入了他们父亲所唾弃的存在。

加尔罗斯看着自己的战斗兄弟，他们本该穿着铸造世界提供的动力甲在银河之中征战，可该死的机油佬却百般拖延，甚至因此还害死了一个新加入连队的战斗兄弟。

加尔罗斯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新血的死状，如果有动力甲和爆弹，他本可以躲在墙壁后射击坚守等待援军而不是被迫拎着战斗匕首去和兽人军阀单挑。

“三十秒后登陆。”

回忆结束，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杀光洛伦的机油佬，为我们的兄弟报仇！把他们的科技献给猩红之主！”

甲板上的混沌阿斯塔特们发出低沉的战吼，十六个空投舱的闸门缓缓开启，血腥的红光淹没了船舱，像是杀戮的序曲。

战团牧师克拉侬的喉部共鸣器已经破裂，这让他的战吼听起来像生锈的绞盘在哀嚎。他残缺的MKIII动力甲上，原本镶嵌《圣言录》的凹槽现在填满了颅骨碎片，肩甲处被刮花的帝国天鹰覆盖着拙劣雕刻的八芒星。

“血祭...”他高举动力斧砸向舱壁裂缝，劣质陶钢碎片崩落在战术小队新兵脸上，“...血神！“那个浑身颤抖的年轻人甚至没有完整的动力甲——他的右腿护具是来自某个极限战士的MKVI残片，左肩则裸露着布满弹痕的甲壳甲。

铁誓战团，或者说战帮仅剩下的六十四名阿斯塔特将突袭这座铸造世界，抢夺物资并将科技献给伟大的猩红之主。

突然，虚空中炸开一片无声的火光。

加尔罗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三枚刚刚弹射的空投舱在脱离驳船护盾的瞬间，被一道金色流光凌空击穿。金属残骸在真空中无声崩解，扭曲的混沌信徒肢体如凋零的花瓣般散开。

“敌袭！全员战备！”加尔罗斯的怒吼被警报声淹没。

可太迟了。

撞击来的比警告更快。当战斗驳船的撞角撕裂舱体时，加雷尔看见那些雕刻着大远征图案的金属表面，居然还残留着荷鲁斯之乱时期的弹痕。

一道黑影从虚空中浮现，如同死神撕开帷幕。

卡提昂·德拉克斯的黑色长袍在真空中寂静翻涌，帝皇之眼护符在他胸前灼烧，抵消了亚空间对血肉的侵蚀。他的断臂处缠绕的绷带渗出血色光晕——那是亚空间痛楚的烙印，也是他的“罗盘”。此刻，这痛楚正指引他刺向猎物的心脏。

“多恩之子，你们辜负了他的牺牲。”他低语，左手反握的动力剑“帝皇之怒”劈开一名混沌阿斯塔特的颈椎，颅骨尚未落地，爆弹手枪“忠诚之誓”已轰碎另一名叛徒的膝盖。

禁军！加尔罗斯认出了这个入侵者的身份，他们是比阿斯塔特更为强大的战士，围绕在黄金王座那具腐尸周围的护卫。

即便在加尔罗斯那超人器官的视野中，卡提昂的动作也难以分清，就像他们屠杀凡人一样屠杀着铁誓的星际战士。

他的动作毫无禁军的华丽，只有历经千年杀戮淬炼出的精准与暴戾。曾经华丽而致命的战技被简化为狼犬的撕咬，每一击都力图一击毙命。

加尔罗斯的动力爪撕裂空气袭来，卡提昂却仿佛预判了轨迹。他侧身避开爪刃，断臂突然爆发剧痛——亚空间的警告。剑锋回转，精准刺入动力背包的能源管线。

蓝白色的等离子电弧炸开，加尔罗斯踉跄跪地。失去动力的装甲成了铁棺材，他的咆哮混着血沫：“你根本不懂……帝国如何将我们逼成野兽！”

卡提昂的剑尖抵住加尔罗斯的喉咙，爆弹枪口对准其余混沌战士。残存的铁誓成员在禁军之怒的威压下竟不敢上前。

“十一税抽干了我们所立下誓言要保护的星球，你可曾见过孩童饿死在教堂台阶上？！”连长的声音嘶哑如泣，“而泰拉的高领主们却要求我们‘净化’又一个世界！哈！净化？不过是替他们掠夺资源的借口！”

他的目镜裂开，露出半张被混沌腐蚀的脸——左眼已成蠕动的肉瘤，右眼却仍残留着属于人类的绝望。

卡提昂沉默着。千年游历中，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悲剧：帝国官僚的贪婪比混沌更擅长制造叛徒。

但秩序不能让步于虚无——这是禁军永恒的准则。

“所以你们投靠猩红亵渎者？”他冷声道，“用平民的血换取邪神的恩赐？”

“至少邪神会给予力量，而伪帝不过是一具腐尸！”加尔罗斯狂笑，肉瘤眼突然爆开，触须缠向卡提昂的断臂！

剑光闪过。卡提昂的速度比这位连长更快。

加尔提斯的头颅滚落在甲板上，混沌能量从断颈喷涌而出，却被帝皇之眼护符的金光驱散。

“背叛者总以为自己有苦衷所以是合理而正当的，但这茫茫星海之中，苦难无处不在，又有谁能比得上王座的那位。”卡提昂看向周围的星际战士，“瓦尔多的那句话还是很正确的，星际战士只有尚未背叛和已经背叛的。”

亵渎的战吼自剩下的叛徒口中传出，但黑色的风暴远比声音更快，爆弹与短剑收割着堕落的灵魂，不过短短一瞬间，剩下的叛徒只剩一地残肢断臂。

卡提昂踩碎通讯器中传来的猩红亵渎者战吼，从加尔罗斯破碎的动力甲中扯出一块数据板。全息投影浮现出一串坐标：

**铸造世界洛伦-03，赤道熔炉区，48小时后。**

“通知这颗铸造世界，猩红亵渎者们要来了，让他们准备好。”卡提昂按住耳麦，低声吩咐，“我们前去会会这帮畜生。”

他望向虚空，断臂的灼痛骤然加剧，仿佛有无数利齿啃咬着神经——亚空间正在沸腾，那是大规模传送的前兆。

猩红亵渎者不会满足于劫掠，他们要的是一场献祭整个铸造世界的血宴。

爆弹枪的余温尚未散去，卡提昂已跃入接应的雷鹰炮艇。黑袍掠过加尔罗斯无头的尸体，像一片裹尸布覆盖在帝国的疮疤上。

“设定航向。”他对沉思者系统低语，“该让亵渎者见识真正的帝皇之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