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在悲惨世界中说过，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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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一座城市良心最好的办法，是看大雨之后的情况。
磅礴的雨，构成厚重雨幕，使得街边商铺看不清道路上的车辆。
正午时分，c市却如同傍晚般昏昏欲睡。
简陋的巷子里，排布着一座座低矮的楼房，上世纪的风格在整座城市里并不常见。
胖姐理发店内，周涵趴在窗户上，眼见一辆汽车驶过。
“姐，你说这天气开车，就不怕开成冲锋舟啊。”
理发店的女主人，也就是王丽楠毫不在意地说：“下雨出门怎么了？难不成你下雨不开门啊。”
周涵没回答王丽楠的话，他的目光放在外面的路上。
雨中出现一人，身披黑色的雨衣，在雨幕中看起来格外扎眼。
周涵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人绝对不简单，对方走路的动作僵硬得不像是人类，更像是丧尸片中的丧尸。
周涵看的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只纤细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纤细洁白的手指，再加上血红色的指甲，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
周涵扫视一眼，“姐，你最近有些贫血诶。”
“不会说话就别说，我这是美白好不好。”王丽楠笑骂，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趴在窗户前。
“姐，你瞧那人的动作是不是有些过于僵硬。”
听周涵一说，王丽楠也是注意到，那人的动作僵硬得不像是人类。
“是不是在外面拍戏啊，短剧很火的。”
周涵收回视线，“有道理，可这家伙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吧。”
“短剧演员也很不错的……啊。”
王丽楠的惊呼让周涵重新看向窗外。
原本僵直走动的人，在此刻站在原地，刚才醒目黑色雨衣已经看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幽绿色的火焰和浓烟升起。
由于角度的问题，周涵只看到他的后背，可在他的注视下，那人缓缓转身面向他。
大雨和火焰使周涵看不清雨衣人的模样，而雨衣人此时，却是抬起双臂。
双臂与肩平齐，手掌向前翻转，像极一座基督像。
王丽楠的尖叫声响起，周涵则是拿出电话报警。
“太恒区公安局吗？这里发生了一起自焚案。
我不是报假警，对方用的是白磷。
在滨江街久安路五号。”
周涵挂掉电话后，沉默地看向窗外。
王丽楠缓过神来，“可我们就要看着他继续燃烧下去吗？那是一条人命。”
“白磷的燃点极低，最重要的是连火都灭不掉的东西，出去能做什么？
再者，白磷燃烧后的温度在800度到2500度之间，你觉得他还能活下去吗？”
周涵的语气平静，像是在诉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周涵很清楚对方身上的白磷有多危险，“等警察来，或者绿火和白烟消失。
白磷燃烧的烟有剧毒，你现在最好躲到楼上去，或者找来几个防护性好的口罩。”
“那你呢？”
“我包里有防毒面具，给我拿把伞，我出去看看。”
“你不是说出去没有用吗？”
“没用，可并不妨碍我出去。”
周涵走到自己放包的地方，打开包，将里面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从门口的伞架上拿走一把伞。
他打开门后重新将门关闭，大雨打湿了屋门口的地毯。
风席卷着雨，吹拂在周涵的脸上，伞在这里的作用，更像是给自己心理安慰。
周涵将伞收好，夹在腋下，走到距离火焰十数步开外，再往前，就会感受到火焰的炙烤。
在这里，他能够透过火焰看见死者的面容，以及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站在那里许久，像是在欣赏着一件作品，直到警笛声响起，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逃离。
张南天在警车上，就已经见到带着防毒面具淋雨的怪人。
等到所有警察下车的时候，就听见那人喊道：“没带防毒面具的，就不要靠近，白磷的毒烟还没有散去。”
“你是谁？”张南天戴上防毒面具后，走到周涵身边。
周涵侧身看他一眼，“报案人，周涵。在本市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
张南天听说过周涵的名字，因为他经营着一家奇怪的侦探事务所，叫十一号侦探事务所。
久安路最多到十号，而他的侦探事务所叫做十一号。
再者周涵是本市警校以至于全省警校，唯一一个肄业的刑侦专业学生。
“你就是周涵啊，我算是你10级的学长。”
周涵依旧盯着燃烧的尸体，不屑地说：“本市的刑侦系统中，六成都是咱们学校毕业的。”
张南天撇了撇嘴，都说周涵性子孤傲，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要知道他现在在分局也快要混上队长，而这小子居然毫不在意他。
“张副队别想着我的事情，现在该是如何处理尸体。”
张南天也不和他废话，安排人上去灭火，白磷燃烧后，继续燃烧的是则尸体的脂肪，很快就被熄灭。
火焰熄灭后，天也开始放晴。
周涵摘下防毒面具，仔细地观察已经不再继续燃烧的尸体。
尸体的已经面目无法辨认，抬起的手臂烧的也只剩下骨头。
可手臂没有方向或者产生形变，而是依旧保持着水平手掌向上的姿势。
身上大部分的皮肤和脂肪已经烧干净，只留下部分黑色的肌肉和被炙烤后发裂的骨头。
下肢还可以看出衣服的残存，周涵猜测是没有涂抹白磷。
一阵风袭来，恶臭扑鼻而至，哪怕是防毒面具也拦不住其中的味道。
张南天走向尸体，仔细打量着尸体，难闻的气味穿透防毒面具，让他差点吐出来。
而周涵早就跑到一旁吐了出来，灰溜溜地走到他的身边。
“张副队，这可是一桩大案啊。”
“你虽然是证人，也不能出现在这里。”张南天还记着他刚才的漠视，也是不客气地说。
“我老师是你们局长。”
周涵的话让张南天无法回答，这家伙的不要脸也是一如既往。
周涵清楚，此案不单单是当众焚尸，对方还对尸体进行了处理。
不然尸体如何走到这里，又如何呈现着耶稣的样子进行自焚？
周涵可以肯定，在受害者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