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收尾与摸索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于空气的刹那，魔杖尖端骤然迸射惨绿光束，宛若吐信毒蛇嘶鸣着洞穿老尼尔的眉心。

那些长着黑色毛发的粘稠液体迅速消退，或是直接在原地蒸发不见，或是全部缩回老尼尔的头颅中。

因为失去了那些液体的支持与固定，老尼尔的头颅顺势从半空中坠下，并在空中逐渐扭曲、萎缩，最后在地上散成一滩糜烂的血肉，一对暗红色的眼珠静静地躺在血肉的中间。

没有痛苦，整个过程只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邓恩几人在察觉到房间里那股强烈的魔法与灵性气息之后，就立即破门而入，恰好看见这最后一幕。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与疯狂的可怜虫。”

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回响，为在场每个人的心头都覆盖上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克莱恩，洛耀，仔细搜寻一下老尼尔的家，排除可能存在的隐患，寻找导致这个结果的线索。”

邓恩安排完最后的收尾工作之后，小心翼翼地将“3-0611”重新收起，这才走到利昂身前，见其脸色苍白，关心地问道：

“利昂……你还好吗？”

“我还好，只是刚才那个魔法消耗有些大。”

利昂苍白的脸上挤出个笑容，扬了扬手中暗银色的魔杖。

“队长，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一下，我已经是序列7的‘巫师’了。”

邓恩眉头一挑，似乎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惊讶，但言语中却不难看出艳羡之意。

“虽然刚才就有所预想，但是真正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不免让人唏嘘啊，你才晋升非凡者多久？四个月？”

“差不多吧。”

其实这算是正常速度了，序列9的魔药几乎一服下就消化完全，这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利昂都在进行“格斗学者”的消化。

对于一个熟知扮演法具体内容，且一直在有意识地去探索、总结、践行扮演守则的非凡者来说，四个月消化完序列8的魔药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令人惊讶的天赋，好了，利昂，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

邓恩感叹了一句，考虑到利昂的心情可能很低落，所以没有安排他的工作。

“好的，队长。”

利昂想了想，没有拒绝邓恩，顿了一会，他指向地上那枚暗红色的眼珠说道：

“不过，我能将这个带走吗？”

“我会将这件物品交给塞西玛叔叔检查的。”

防止邓恩不放心，利昂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邓恩之前一直以他独有的方式处理队友牺牲后析出的非凡特性，但他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只当是利昂想要与他做相似的事情。

不出意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邓恩打消了心里最后一点疑虑。

“没问题，记得不要用手直接触摸，毕竟……老尼尔失控了。”

利昂点了点头，刚想戴上邓恩递来的手套，突然又灵机一动。

有没有可能……

“Wingardium Leviosa！”（漂浮咒）

只见利昂重新拿出魔杖，以特定的轨迹挥舞之后，轻声念诵出古赫密斯的咒语。

一秒……两秒……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利昂收起魔杖，老老实实地用手套拿起地上的眼珠，有些尴尬地朝邓恩笑了笑：

“那个，刚晋升，能力还没有熟练掌握，偶尔会失误。”

邓恩干咳了两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这倒是与伦纳德的糗事同出一辙了。

踏出房门的刹那，金薄荷与玫瑰的芬芳随晚风拂面而来，利昂闭目深吸，让沁人花香浸透肺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

都结束了。

……

老尼尔的失控，以及梅高欧丝情况的恶化，让廷根市的每一位值夜者都感受到了局势的严峻。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老尼尔的隐患被彻底排除，值夜者的调查重心完全放在了极光会的踪迹上，在克雷斯泰的带领下，事情已经逐渐有了眉目。

为了照顾利昂的心情，也为了让他更快地适应序列7的能力，邓恩和克雷斯泰一致决定让利昂少参与调查工作，专心于自身，这也让利昂有机会复盘那天释放魔法的感觉。

地下室。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Stupefy！”（昏昏倒地）

……

一声声短促的古赫密斯咒语回响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借着煤气灯明亮光照，十数个木桩整齐地排成一排，而木桩的对面，是不断挥舞魔杖的利昂。

此刻，利昂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见他头戴一顶宽大的黑色巫师帽，帽子上装饰有银色尖刺和蓝色宝石，黑色长袍的肩部和袖口分别也有一些复杂而又奇特的银饰与蓝宝石。

更像一位神秘且强大的巫师了！

将魔杖暂时收起，利昂摇头叹气，自言自语道：

“果然还是理想化了，想要完全复刻那些魔法是行不通的，那天所谓的阿瓦达索命只是效果比较像，而且也是我主观取的名字，本质上还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参考‘哈利波特’的魔法设定，而且其名称也可以盗用一下……嗯，当务之急应该是熟练掌握‘阿瓦达索命’，这可是灵体层面的攻击。”

思绪间，利昂感受到自身灵性在逐渐恢复，方才眉心的酸痛也在渐渐消失。

虽然那些魔法没有生效，但是灵性的消耗是实打实的，换句话说，利昂只是没有用特定的方式使用灵性，导致最后没有魔法的输出。

“先忘记‘阿瓦达索命’这个名字，这只是我的想象，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当时全身灵性以及‘灵’的运行规则上……”

利昂逐渐进入了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上次的“阿瓦达索命”更多地是即时领悟，从而无意识地释放了出来，现在利昂要有意识地重现这个魔法。

“将灵性收束，再舒展开，向其中混杂一些‘灵’，再然后……”

墨黑图纹在暗银色的魔杖上缓缓流动，一股令人心颤的灵性波动在其表面扩散开来，最终在魔杖的末端汇聚，淡绿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Avada Kedavra！”

惨绿的光束顺着魔杖所指的方向飞出，像是滴水入海一般融入木桩表面，仅仅数秒间，崭新的木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腐烂，最终变为地上一团未知的灰色粉末。

“看来，这个方向是对的。”

利昂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巫师”的第一步，他已经成功地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