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中人

倒悬的福船翻转的瞬间,我的身体像被无数双手撕扯。

骨骼在错位,血管在燃烧,皮肤下的青蓝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将《天工录》的每一个字烙印进血肉。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被某种力量扭曲,变成机械般的电子音——

“DNA同步率98%……99%……”

红姑的尖叫声刺穿耳膜。她的身体正在分解,螺钿刀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时空碎片——嘉靖年间的血战、万历年的沉船、现代实验室的爆炸……

陆沉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战术背心已经完全溶解,露出后背的螺旋纹。那纹路此刻正疯狂闪烁,像某种求救信号。

“谢昭!”他吼着,声音却像隔了层水幕,“控制你的骨头!否则我们都会被时空乱流撕碎!”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正在半透明化,青蓝色的血管纹下,隐约可见机械结构的银光。

镜中的“我”也在看着这一幕。

那个浸泡在培养舱里的“谢昭”缓缓抬起手,隔着玻璃,与我的动作完全同步。

“同步率100%。”

福船彻底翻转的刹那,青铜镜爆裂。

无数碎片如刀锋般射向我们,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融化,渗入血管。剧痛中,四百年的记忆如洪水决堤——

我看见自己躺在现代实验室的手术台上,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将一枚银针刺入我的第七节脊椎;

我看见万历年的谢云闲站在泉州港,望着海面升起的钢铁巨舰,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狂热;

我看见红姑还是个孩子时,被三宝太监的后人带入密室,他们用螺钿刀划开她的手腕,注入某种青蓝色的液体;

我看见陆沉在锦衣卫的诏狱深处,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后背刻下螺旋纹,而他咬碎的牙齿间,漏出一句现代英语:“Fuck the timeline……”

记忆的洪流中,唯一清晰的是谢云闲的声音:

“昭儿,你从来不是钥匙。”

“你是锁。”

再次睁开眼时,我站在现代实验室的中央。

培养舱的玻璃已经碎裂,营养液流了一地。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防护面罩映出我现在的模样——

青蓝色的纹路覆盖全身,双眼泛着机械般的冷光,脊椎处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银线,连接着实验室每一台设备。

红姑和陆沉不见踪影。

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戳依然闪烁:2023年10月5日,23:59:59

我抬手触碰主控台,指尖刚碰到键盘,皮肤下的纹路就自动解码了系统密码。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加密文件:

《Project Chronos:骨钥计划终期报告》

文件内容只有一行字:

“隆庆三年南海打捞起的‘天外银针’,实为时空管理局22世纪制造的DNA锁。植入适格者脊椎后,可锚定任意时空坐标。唯一副作用:宿主将逐渐机械化为时空枢纽。”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透过破碎的窗户,我看到外面的夜空——月亮完好无损,但月亮旁边,悬浮着一艘巨大的明代福船。

船头站着三个人影:

穿飞鱼服的陆沉,握螺钿刀的红姑,以及……

另一个我。

那个“我”举起锈骨刀,刀尖直指实验室。

隔着四百年的时空,我们四目相对。

倒悬的福船翻转的瞬间,我的身体像被无数双手撕扯。

骨骼在错位,血管在燃烧,皮肤下的青蓝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将《天工录》的每一个字烙印进血肉。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被某种力量扭曲,变成机械般的电子音——

“DNA同步率98%……99%……”

红姑的尖叫声刺穿耳膜。她的身体正在分解,螺钿刀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时空碎片——嘉靖年间的血战、万历年的沉船、现代实验室的爆炸……

陆沉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战术背心已经完全溶解,露出后背的螺旋纹。那纹路此刻正疯狂闪烁,像某种求救信号。

“谢昭!”他吼着,声音却像隔了层水幕,“控制你的骨头!否则我们都会被时空乱流撕碎!”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正在半透明化,青蓝色的血管纹下,隐约可见机械结构的银光。

镜中的“我”也在看着这一幕。

那个浸泡在培养舱里的“谢昭”缓缓抬起手,隔着玻璃,与我的动作完全同步。

“同步率100%。”

爆裂。

无数碎片如刀锋般射向我们,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融化,渗入血管。剧痛中,四百年的记忆如洪水决堤——

我看见自己躺在现代实验室的手术台上,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将一枚银针刺入我的第七节脊椎;

我看见万历年的谢云闲站在泉州港,望着海面升起的钢铁巨舰,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狂热;

我看见红姑还是个孩子时,被三宝太监的后人带入密室,他们用螺钿刀划开她的手腕,注入某种青蓝色的液体;

我看见陆沉在锦衣卫的诏狱深处,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后背刻下螺旋纹,而他咬碎的牙齿间,漏出一句现代英语:“Fuck the timeline……”

记忆的洪流中,唯一清晰的是谢云闲的声音:

“昭儿,你从来不是钥匙。”

“你是锁。”

再次睁开眼时,我站在现代实验室的中央。

培养舱的玻璃已经碎裂,营养液流了一地。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防护面罩映出我现在的模样——

青蓝色的纹路覆盖全身,双眼泛着机械般的冷光,脊椎处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银线,连接着实验室每一台设备。

红姑和陆沉不见踪影。

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戳依然闪烁:2023年10月5日,23:59:59

我抬手触碰主控台,指尖刚碰到键盘,皮肤下的纹路就自动解码了系统密码。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加密文件:

《Project Chronos:骨钥计划终期报告》

文件内容只有一行字:

“隆庆三年南海打捞起的‘天外银针’,实为时空管理局22世纪制造的DNA锁。植入适格者脊椎后,可锚定任意时空坐标。唯一副作用:宿主将逐渐机械化为时空枢纽。”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透过破碎的窗户,我看到外面的夜空——月亮完好无损,但月亮旁边,悬浮着一艘巨大的明代福船。

船头站着三个人影:

穿飞鱼服的陆沉,握螺钿刀的红姑,以及……

另一个我。

那个“我”举起锈骨刀,刀尖直指实验室。

隔着四百年的时空,我们四目相对。

实验室的电子门突然滑开。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踉跄着冲进来,她的防护面罩已经碎裂,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

“谢昭……”她嘶哑着嗓子,“你必须阻止他!”

“谁?”

“谢云闲!”她指向监控屏幕。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间古老的密室——谢云闲站在中央,手中捧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刻着螺旋纹,与我的血管纹路一模一样。

“他不是明朝人……”女人咳出血沫,“他是22世纪时空管理局的第一任局长……为了修复崩溃的时间线,他把自己……逆向投射到了古代……”

我的脊椎突然传来剧痛,银针在骨缝中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实验室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锈蚀的金属结构。而窗外悬浮的福船上,那个“我”已经纵身跃下,锈骨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他要斩断因果。

他要杀了我。

女人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掐进青蓝色的纹路:“你的骨头……是最后的锚点……如果他杀了你……整个时空都会崩塌……”

红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从四百年前传来:“谢昭!接着!”

一道银光破空而至——是她的螺钿刀。

刀身已经完全碎裂,但刀柄处嵌着一枚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嘉靖四十五年”。

陆沉的吼声紧随其后:“骨锈蚀心……可斩时空!”

福船上的“我”已经逼近窗口,锈骨刀上的纹路亮起刺目的血光。

我握紧螺钿刀柄,脊椎处的银针终于彻底苏醒——

“DNA锁解除。”

“时空锚重置。”

青蓝色的光从我的每一寸皮肤迸发,吞没了整个实验室。

最后一刻,我看到谢云闲在密室中抬起头,对我露出微笑。

“昭儿,这一课……叫‘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