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茶肆里的暗流

云栖市的夜色深如墨。

夜市边缘的茶肆里,灯笼投下昏黄的光晕,映在木桌上,像是泼了一层薄薄的蜜。

温念坐在靠窗的角落,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热气扑在她脸上,衬得她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暖意。她换了一件深蓝外套,内搭素白毛衣,胳膊上的纱布被袖子遮住,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眼底的疲惫被一股锐利压住。

昨夜从文物局库房回来后,她没回工作室,而是选择在这茶肆歇脚——瘦高男的烟味、鎏金小瓶和账簿上的“火场取货”在她脑海中搅成一团,她需要理清思路。

茶肆里人不多。

老板娘在柜台后低头擦拭茶具,几个老客低声聊着闲话,空气里弥漫着茶香和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温念抿了一口茶,苦涩在舌尖散开,她低声道:“火场……拍卖行……”她从背包里掏出鎏金小瓶,放在桌上,指尖摩挲着瓶身上的凤凰纹,低声道:“母亲,这瓶子藏了什么?”

茶肆的木门被推开,带来一阵凉风。

周谨言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灰色风衣,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雾气蒙了一层,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脸上带着几分倦意。

他看见温念,脚步一顿,低声道:“小师妹,你在这儿喝茶?”

温念抬头,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低声道:“师兄,你来得挺巧。昨夜的事,有眉目了?”

周谨言走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低声道:“那家伙嘴硬,我问了一夜,他只说自己是散兵,想捞点钱。”他顿了顿,低头扫了眼桌上的小瓶,“这东西,你从库房拿的?”

温念点头,低声道:“账簿上写的,鎏金物件,火场取货。师兄,你昨夜跟拍卖行的人混在一起,到底查到什么?”

周谨言叹了口气,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低声道:“这是我昨夜翻出来的,拍卖行二十年前的交易清单,鎏金物件有十几件,来源写的是‘匿名火场’。”他顿了顿,低声道,“小师妹,你母亲的东西,可能真被烧过。”

温念接过清单,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心跳猛地一跳。

她低声道:“匿名火场……”她抬头看向周谨言,“师兄,这清单上没写卖家,你有办法挖出来吗?”

周谨言推了推眼镜,低声道:“难。但我认识个老朋友,当年在拍卖行混过,我可以去问问。”

温念低声道:“那就快点。”

她正要再问,茶肆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沈延舟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衫,袖口微卷,眉骨的浅疤在灯光下更显凌厉,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红艳艳的糖衣在昏光中晃眼。他看见温念和周谨言,道:“你们在这儿聊什么?”

温念转头,目光在他手里的糖葫芦上停了一瞬,道:“沈总,你来得挺准。这清单,你看看。”

她将清单推到他面前。

沈延舟走近,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低头扫了眼清单,低声道:“拍卖行的记录?”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昨夜查了我父亲的日记,那夜的火,他写了一句‘鎏金被烧,血染灰烬’。”

“血染灰烬?”温念眯起眼,低声道:“沈延舟,你父亲那夜到底看到了什么?”

沈延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没写清楚。只说有人放火,他冲进去救我,出来时手上都是血。”

温念咬紧牙,低声道:“手上都是血……”她低头看向鎏金小瓶,“这血,是我母亲的?”

沈延舟低声道:“我不知道。但那夜他受伤了,回来就病倒了。”

温念冷哼,低声道:“不清楚,我就自己查。”她正要起身,茶肆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壶新茶,低声道:“姑娘,这茶凉了,我给你换一壶。”

温念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不用换,我喝得惯冷的。”

老板娘笑了笑,没走,低声道:“冷的苦,姑娘这年纪,不该喝苦的。”她顿了顿,低头扫了眼桌上的小瓶,“这瓶子挺精致,哪来的?”

温念皱起眉,低声道:“你认识?”

老板娘摇摇头,低声道:“不认识。但鎏金的东西,我见过类似的。”她转身走回柜台,低头继续擦拭茶具。

温念眯起眼,低声道:“见过类似的……”她抬头看向周谨言和沈延舟,“你们觉得,这老板娘知道什么?”

周谨言低声道:“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她在这儿开店多年,或许听过风声。”

沈延舟低声道:“我可以去问问。”

温念点头,低声道:“那就问。”她正要起身,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温小姐,茶很香,火更香。”

她盯着短信,手指攥紧茶杯,低声道:“又是他……”她抬头看向沈延舟,“沈延舟,这号码,你能查吗?”

沈延舟低声道:“我试试。”

周谨言低声道:“我昨夜查了你那张照片的号码,是个临时卡,没线索。”

温念冷哼,低声道:“没线索,我就逼他露面。”她起身走到柜台前,低声道:“老板娘,这瓶子,你在哪儿见过?”

老板娘抬头,笑了笑,低声道:“姑娘,我就是随口一说。鎏金的东西,夜市上偶尔有人卖,我瞧过几眼。”

温念眯起眼,低声道:“卖的人,长什么样?”

老板娘低声道:“记不清了。瘦瘦高高的,戴着帽子,不爱说话。”

温念低声道:“瘦高……”她脑海中闪过昨夜库房那男人的身影,低声道:“谢谢。”她转身回到桌边,低声道:“沈延舟,周谨言,这家伙可能是昨夜的人。”

沈延舟低声道:“我去查。”

周谨言低声道:“我也去问问我那朋友。”

温念点头,低声道:“好。”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意顺着喉咙滑下,低声道:“母亲,这火,我会烧回去。”

茶肆外,夜风吹过,灯笼摇曳。沈延舟起身走到柜台,低声问老板娘几句,周谨言则低头翻看笔记本,记录着什么。温念坐在原地,目光落在鎏金小瓶上,低声道:“火更香……我倒要看看谁敢玩火。”

与此同时,茶肆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伊丽莎白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只鎏金打火机,轻轻按下,火苗跳跃。她低头看着窗外的茶肆,低声道:“她在里面?”

她的助理点头,低声道:“小姐,她跟沈延舟和周谨言在一起。”

伊丽莎白笑了笑,将火苗吹灭,低声道:“好戏。她越沉不住气,咱们越有得瞧。”

夜色渐深,茶肆里的茶香散尽,暗流正在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