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箫管合奏

季咸收回眸光的同时。

楼梯吱呀作响，婆婆扶着栏杆走下来。

“龙虎缠丝手本就凶险，初学每日练两三个时辰足够，过刚易折。”

“您说的是。”

季咸把布巾叠成方收好。

嘴里呼出白气，在冷风里散开。

方才收势太急，肋下隐隐发胀，还真是应了婆婆说的“过刚易折”。

正想着，季咸抬头看向天边。

“婆婆，天快黑了，要不您到我那吃顿便饭？”

季咸一边说，一边暗想。

济世堂开张这两日收获颇丰，婆婆还传授了三门珍贵技法。

别说请吃顿饭，就是管一年伙食都是应该的。

他盘算如今家底。

手下的伙计已有十几人，这两天的收入更是远超季家从前总和。

虽说眼下药堂规模，不如前世省城大药房。

但赚的钱，已足够支撑练武开销，甚至还有结余。

等山里太平些，倒是可以进山，寻些珍稀药材，采更大的造化。

如今，季咸也算是有了根基，往后只需稳扎稳打，积累财富。

既为武道精进铺路，也免得暴富惹人眼红。

毕竟，无论哪种生意，细水长流才能让人安心。

季咸扶着婆婆往外走，心里却清醒得很。

如今他虽靠着两座靠山过活，但世道动荡，稍有不慎就会翻船。

什么冲冠一怒的戏码，他这前世行医，讲究养生的人可玩不来。

“你小子发财了？正好去你那儿蹭顿饭。”

婆婆打趣道。

“您搬来住都行。”

季咸笑着应承。

如今，他早不是那个饿着肚子，进山采药的穷小子了。

靠着经营药铺的手腕和人脉，既有靠山撑腰，又有稳定进项。

早晚还能喝上兽元炼制的滋补汤。

这日子怕是连世家子，看了都眼红。

可越是这样，他越记得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毕竟。

在这大争之世，安稳日子比金子还珍贵。

路上。

季咸和朱婆婆聊起世家子弟，邀他进山游玩的事。

“你应下了？”

朱婆婆嘴角有些发僵。

“您说笑了，”

季咸扶住婆婆胳膊，“若不是仗着您和钧天书院的面子，他们哪会多看我一眼？”

他继续道：“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硬凑。”

朱婆婆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她最怕这小子尝到甜头，就昏了头。

寻常人贪图享乐，无可厚非。

可季咸悟性不错，若被声色犬马消磨了心志，这身习武天赋便算白糟蹋了。

进而，季咸安静听着婆婆讲述，并未打断。

那些所谓酒楼雅集、勾栏听曲的消遣。

在她嘴里成了世家的常见套路。

正所谓，青楼姑娘的腰肢比杏花更软。

酒楼秘制的桂花酥，仿佛能勾住魂魄。

乐伎拨的琵琶弦，好似能渗进骨里。

虽说是异世风光，可论起声色享受，终究比不上现代社会的花样百出。

“这些世家子弟的花样看着繁多，套数本质却是相通的。”

婆婆眯眼，缓缓道。

“单说青楼，亭阁水榭，雕花砖墙，弹琴跳舞，隔着纱帘，若隐若现。

倒也不是让你小子像苦行僧似的，不许吃喝玩乐。

怕就怕，你这雏儿等不及了，青天白日就搂着姑娘要听什么箫管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