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陈海生的兽性

两艘船呈平行方向,即使受到撞击,也会减小侧翻的风险,而且也便于后续调整船身姿态。

海升号的姿态调整好后,陈贯舟仍紧紧盯着那飞速过来的大船。

仿佛是因为海升号调整了姿势,那大船开始逐渐减速,而且让开了角度,开始缓慢靠近。

“呼~”

陈贯舟长舒一口气,脸色瞬间变白,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陈海生手指死死扣住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虽然放慢了速度,但那速度仍然快得惊人,激起的浪花在船身两侧高高涌起,显示出强大冲击力。

若不是因为海升号调整了方向,恐怕此刻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

离的近了,陈海生看到对边船舷边,站着一个人。

“刘……富……贵!”

陈海生死死盯住对面,嘴唇微微颤抖着。

刚才还以为自己在劫难逃,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现在看到始作俑者,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刚看见你们要翻船了,我过来帮忙的。”

刘富贵也看见陈海生等人,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要弄死你!”

陈海生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野兽,猛地抄起旁边木棍,不顾船身晃动,就要朝着刘富贵所在的船跳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

陈贯舟听了这话,心脏猛地一缩,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抱住陈海生的腰,使尽全力将他往后拽。

刘富贵见这幅情况,也被陈海生的眼神吓了一跳,心慌的往后退了几步。

原本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强装镇定,大声喊道:

“你别冲动,别乱来!”

但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着,还未说完,两船便擦着彼此的船舷迅速划过。

“算了,海生。咱们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

陈贯舟仍紧紧地抱着陈海生,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冲动举动。

陈海生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呜咽几声,双眼死死盯着刘富贵那渐行渐远的船,眼神中闪过阴冷。

...

夕阳余晖,给傍晚码头披上一层暖橙色。

“耀祖哥,咱弄艘船出去捕鱼呗。”

一个染着黄毛,盖着半边眼睛,身着破洞牛仔裤,耳朵上挂着夸张银色耳环的小青年,手舞足蹈地提议道。

时下的破洞牛仔裤,正是最流行的时尚单品,深得叛逆少年少女的喜欢。

而黄毛更是经典产物,伴随了整个80、90年代的潮流记忆。

说话的这个,正是从小和陈耀祖玩到大的黄大宝。

“弄个球弄。”

陈耀祖斜躺在自家收货摊里,脚搭在鱼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慵懒和无奈:

“我爸不让我去啊。”

“耀祖哥,你咋就那么听你爸的话。要我说……”

黄大宝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耀祖打断。

“废话,我不听我爸的话,我难道听你的话?”

陈耀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诶呀。”

黄大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举例子:

“你看那陈海生,都弄船出海了,他爸都没说啥。”

“废话,他爸也得在才能说。”

陈耀祖伸出手,朝着黄大宝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耀祖哥,你别打我后脑勺,我爸说,打多了就不聪明了。”

黄大宝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嘟囔道。

“放屁,我爸打我那么多次,都比你聪明。”

黄大宝不语,转而又想起什么,炫耀般道:

“耀祖哥,今天上午陈海生他们就出海了呢,我爸给我说的。”

“今天上午放鞭炮是他家的?”

陈耀祖马上反应过来,伸手狠狠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

“好家伙,一大早噼里啪啦,我还在做美梦呢,硬生生被吵醒!”

“害的我没起来床,被我爸又打了一顿。”

两人百无聊赖了会,黄大宝又献宝般道:

“耀祖哥,要不,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

谈到打赌,陈耀祖也来了兴趣,坐直了起来。

“咱赌陈海生的船,今天有没有收货。”

“哼。”

陈耀祖冷哼一声,

“我赌没有。”

“我也赌没有。”

“啪——”

陈耀祖给黄大宝后脑勺来了一个响的。

“都赌没有,你赌个球。”

陈耀祖一脸无语,又转而说道:

“我赌没有,你赌有。”

黄大宝不满的小声嘟囔。

“我今儿在这一天了,他的船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没什么收获,在海上瞎晃悠呢。”

“要是有货的,早都赶中午回来了。”

“你看着吧。”

陈耀祖说完,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补了一句:

“要是他陈海生能有收获,我陈耀祖倒立吃屎。”

“吃屎有啥用,还不如赌两块钱,去打《街霸》呢。”

黄大宝小声嘟囔,但他也没提出,生怕自己输了,还得给陈耀祖钱。

现在陈耀祖也没提赌约的事儿,他觉得正好。

码头边,三个女人正在焦急等待。

“这都这么晚了,海生他们咋还不回来,可别出啥事儿啊!”

林阿婆紧紧攥着衣角,浑浊眼睛不时望向海面,声音带着颤抖。

“是啊,按道理早该回来了,不会是遇到风浪了吧。”

江婉柔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轻声呢喃。

“这天气也没风浪啊,该不会是在海上迷路了吧?”

林阿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会的,贯舟以前常出海,从没迷过路,而且他都有做记录的。”

江挽柔虽说对陈贯舟信任,但这迟迟不回来,心里也没个着落。

“那不会是……”

林阿婆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越说越心慌。

“阿婆,婉柔嫂子,你们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今天鱼获太多,才耽搁了时间。”

陆潮红开口安慰,虽然这理由她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但她实在不太会安慰人。

只能心底怪陈海生那小子,出海也不提前估算好时间,害得阿婆和婉柔嫂子在这儿干着急。

自己也在这等了半下午,明明说好最迟3、4点就回来的,结果这都6点过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闻着周围传来晚饭的香味,以及逐渐暗沉的暮色,心里把陈海生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