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行车

3月，14日。

这天是星期四。

对于日本而言，这一天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但是对于龙崎光而言，是想要别人V50的一天。

他起了个大早，这不，才刚刚洗脸刷牙完毕，贺茂真言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对方：“起床没？”

“起了，怎么了？”龙崎光打着哈欠回应道。

低沉嗓音从听筒传来：“开下门。”

“哦好。”龙崎光反射性开门时，贺茂真言已从楼梯间现身。这位前辈面色阴沉：“听说你要调职了？”

“是啊。“龙崎光毫不意外——昨夜食堂里女生们早把消息传开了，如果贺茂真言还蒙在鼓里那才叫一个离谱。

“是因为吉田司嘛？”贺茂真言点燃香烟，他显然已知晓昨晚食堂冲突。

“当然不是，别误会。”龙崎光摇头，“她说晋升只能调去其他神社。”

贺茂真言似乎有点后知后觉的样子，抬手搭着他肩膀：“你这几个月连升数级抵别人数年奋斗，好好把握机会。”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千光神社永远是你的家，遇到困难随时找我，虽然只是六阶……”

他的情绪的确有些复杂，本来看龙崎光天赋异禀，还想着带成自己的接班人。

但那只是空想而已，他自己都还只是六阶神官，而龙崎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至少六阶的神官，拿头去让别人“接班”。

对于贺茂真言的祝福，龙崎光点头，“我会的。”

贺茂真言又拍了拍肩膀，说话仍然有些哽噎：“不知道天照有没有给你说，你退治雪女和鸦天狗，是有一笔赏金的，但是这个需要你自己去神庭里申请。”

“她说过了。”龙崎光点头。

“说过了吗？那就好”贺茂真言看起来有点迷糊。

他继续道：“那就这样吧，道别的话不必多说，如果你小子以后遇到什么挫折了，你永远可以想起还有我这个老前辈，虽然我等阶不算很高，但能帮的我还是会帮。”

“贺茂桑，你也保重。”龙崎光只能再次点头，祝福他。

目送前辈下楼，龙崎光检查完宿舍物品，就开始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事了。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秋元绫奈的短信：【我本来正在给你找房子呢，结果总社给我发来了一个紧急委托，你有空与我一道同行吗？】

看到“委托”二字，龙崎光精神大振，特别是想到即将要自付房租伙食费，他秒回：【有空。】

对方也是秒回复：【那我在老地方等你。】

龙崎光立刻放下手机，打开自己的衣柜，望着柜中神官制服迟疑片刻——神社制服不是个人物品，按规定离职需归还。

最终选择便装出门。

神社外，巫女装束的秋元绫奈正守候在黄色妈妈自行车旁，车篮里黑色布袋隐约露出符咒轮廓。

她对龙崎光的便装挑眉：“怎么不穿制服？”

“现在算私活吧？我还没有完全从神社里出来。”龙崎光指了指身后的神社。

“也是。”秋元绫奈跟着张望了一下千光神社，随后翻身骑上自行车，指尖拨响铃铛，“话不多说，上车吧，我带你飞！”

“你带我飞？”龙崎光并不是很愿意，让他一个大男人坐女生车后座什么的感觉怪怪的。

不应该反过来吗？

见龙崎光迟疑，巫女猛蹬踏板绕到他身侧，还用口技模仿着铃声，“叮铃铃！委托地点在几公里以外呢！时间紧任务重！”

“除妖的地点很远吗？”龙崎光还是不太想上她的车。

“有好几公里呢！快点上车啦，不然那个妖跑掉了可就麻烦大了！”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龙崎光决定不再客气，直接翻身上了车座。

这里要注意的是，日本的自行车后座规定上来说是不能载成年人的，但是就跟很多条文只是一纸空谈一样，没几个人遵守。

后座上的龙崎光伸出手，本来想抓住她的腰，但是生怕她会喊出来，想了想还是抓紧坐垫：“这次什么妖怪？”

“好像是叫辉夜姬？”秋元绫奈的话音未落，摇晃的车头险些撞上路沿。

“你慢点骑，我怕等下连人带车摔倒，看你细皮嫩肉的怕是不耐摔，我倒是无所谓。”龙崎光忍不住提醒道。

“讲这些有的没的……我车技好得很！只是很少载人而已！你不如还是关心一下怎么要怎么对付辉夜姬！”秋元绫奈用力一蹬自行车。

龙崎光眯起眼睛：“所以辉夜姬是女妖怪是吧？”

“都是‘姬’了当然女的，等一下哈，你为什么要关注人家妖怪的性别？你的关注点似乎有一点点奇怪呢！”秋元绫奈忍不住扭头看了龙崎光一眼。

龙崎光淡淡地回应道，“是女的就好办。”

秋元绫奈突然急刹，耳尖泛红：“不是，女的哪里好办了！”

害的龙崎光整个脸都贴在了巫女的背上，一股茉莉味香水掺杂着体香扑鼻而来。

也不知道龙崎光的话究竟有什么魔力，除了香味外，现场居然还有一点点醋味。

秋元绫奈能感觉到背后的人用脸贴着她的后背，吓得她反射性地挺直了腰板。

糟糕的不只是这样，自己脸颊现在的火热，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到自己的脸红得像是苹果。

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吃醋，秋元绫奈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吃一个妖怪的醋。

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的后座坐了一个男生的缘故吧，脸颊上的火热还有蔓延至耳根的迹象。

而现在的她，头发已经用白色檀纸扎起来，更加让她感到无地自容，感到难以为情。

在骑行的过程中。

龙崎光干脆扯起了其他话题，“话说，你们月轮神社总社是没有其他能人了吗？为什么让你这么一个女孩子自己去对抗妖怪？”

“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呀！我这不是还有你陪着吗？当然了你是炮灰！”

巫女笑道，扎着白檀纸的发丝轻扬，后座青年此时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垂，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黄色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驶向街道尽头，车篮符咒与铃铛声交织成奇特的除妖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