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假装比武把他往死里打。

花荣正掰扯着妹妹的亲事,忽听得外头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有亲兵隔着门帘禀报:

“花知寨,寨外有人骑马疾驰,说是黄都监麾下的哨探,要见西门大人!”

花挽娥趁兄长分神,忙不迭用梳子戳他后背:“哥哥快去料理正事,莫要在我房里磨叽!”

花荣揉着后脑勺起身,临出门又回头挤眉弄眼:“妹子放心,哥待会儿定把西门哥哥哄得服服帖帖——”

话没说完就被丢来的梳子拍在脸上。

西门庆正在前堂看清风寨账本支出。

那哨探跑得浑身是汗,见了他扑通跪下:

“大人!秦统制今日卯时已到青州城外,听闻慕容知府死讯,带了二十亲卫直奔清风寨而来,说要会会诸位头领!”

西门庆捏了捏眉头,想起原著里秦明那老登刚死全家,转头就娶了花荣年轻貌美的妹子,顿时气的牙根发痒。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霹雳火,如今送上门来,不得好生消遣消遣你?

“慌什么?”

西门庆不紧不慢起身,“去告诉花知寨,只管开中门迎客。再让厨房备好酒水,我今儿要与秦统制好好‘亲近亲近’。”

他桀桀冷笑一声,冲身旁亲卫道:“去请鲁提辖、武都头到演武场候着,就说某家要与秦统制切磋武艺。”

半个时辰后,寨门大开,

为首的正是霹雳火秦明,

他身披锁子甲,腰间横插狼牙棒,身后黄信骑着青骢马,远远抱拳道:“西门大人、花知寨,某家特来查访案情,多有打扰。”

当真是声如惊雷,性如霹雳。

西门庆满面堆笑迎上去,亲手解了秦明的马缰:“秦统制说哪里话!我等同袍一场,谈何打扰。”

花荣早命人在演武场摆开酒案,八只青瓷大海碗斟得冒尖。

秦明刚落座就灌了半碗酒,抹着嘴道:

“某家在青州听说,知府大人是遭了手下逆党暗害?你等守着清风寨,怎的恰好去青州城发现这帮反贼?”

话虽生硬,目光却扫过席上热气腾腾的酒菜,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他剿匪归来听说慕容知府死讯,只觉蹊跷,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往清风寨赶。

若是这西门庆和花荣流露出一丝暗害朝廷命官的蛛丝马迹,

他霹雳火定不轻饶!

不过这酒菜看起来当真不错。

西门庆长叹一声,给自己满上酒:“统制有所不知,那逆党之首乃是知府衙门的典吏,若非兄弟我恰好陪家眷去青州城撞见……”

说着冲花荣使眼色,花荣立刻拍案道:

“统制若觉得蹊跷,不妨问问寨里三百弟兄,哪个不知我与西门哥哥最是忠君爱国,若是不然,我花荣第一个自刎于慕容知府墓前!”

秦明腹中饥渴,连饮两杯,被酒气冲得额头冒汗,见众人言辞恳切,脸色稍缓:

“某家不是信不过,只是慕容知府待我如兄长,他这横死……”

话未说完,黄信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低声道:“师傅,先喝酒,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酒过三巡,秦明已有了七分醉意,又看西门庆一众人等盛情款待毫不犹疑,心中怀疑也稍减。

起身抱拳道:“某家今日来得唐突,改日再来叨扰——”

西门庆忙不迭拦住,

饭吃了酒喝了,你却说太晚了要回家?

哪来这么美的事儿!

西门庆笑道:“统制怎的急着走?早听闻统制武艺高强,一杆狼牙棒打遍青州无敌手,某手下有些个兄弟最是仰慕,不如指点一二?”

黄信此刻已得了西门庆眼色,忙在旁打圆场:

“秦师,来都来了,且坐坐。我这西门哥哥虽文弱,手下却有几个会武的兄弟,难得见着统制这般英雄,都想开开眼呢!”

秦明本就性如烈火,听不得人激,把狼牙棒往地上一磕:“指点不敢当!某倒要瞧瞧,你清风寨有什么好汉!”

西门庆暗笑,冲角门一招手,早有人抬出三丈见方的木台。

只见鲁达袒着上身走上台,腰间衣袍扎在牛皮腰带里,身上花绣分外扎眼。

“这位是渭州鲁提辖,最擅相扑。”西门庆笑吟吟道,“统制若不嫌弃,不妨指点几招?”

秦明醉眼一瞪:“某家马上步下皆能,还怕了你这胖大汉子?”

甩掉铠甲便跃上擂台,双掌错开工字步一站,端的是稳如泰山。

秦明见他五大三粗,不屑道:“某不惯这等花架子——”

话未说完,已急不可耐地冲将上前。

鲁达却不着急,待秦明拳风近身,双手攥住他腰带,猛一低肩。

秦明虽力大,却不善摔跤,竟被硬生生举起。秦明只觉天旋地转,“轰”地摔在台板上,擂台木板顿时裂了好几道缝。

“好!”台下亲兵齐声喝彩。

秦明羞的满脸通红,跳起来就要再战。

西门庆看得乐,却装出惊慌模样:“统制莫怪,鲁提辖就会这手笨功夫。”

转头冲台下喊,“武都头,你那哨棒耍得好,陪统制练练正经武艺!”

武松早按捺不住,提着哨棒跳上擂台,冲秦明一拱手:“秦统制,得罪了。”

秦明见他身材魁梧,不敢轻敌,抄起台边的齐眉棍,摆开架势便劈头砸下来。

武松不慌不忙,哨棒斜挑,竟用巧劲将齐眉棍荡开,紧接着进步扫腿,棒头直取下盘。

两人拆了十余招,秦明渐渐觉出不对:这汉子棍法刚猛,气力又大,还专打他下盘破绽,稍不留神,脚踝就被扫得生疼。

“看招!”武松突然暴喝一声,哨棒变棍为枪,枪头直刺秦明面门。

秦明急忙举棍招架,不想武松手腕一翻,哨棒改刺为扫,猛地打在他膝盖弯上。

秦明腿一软跪倒在地,还未及爬起,武松已踏住他后心,哨棒尖抵住后颈:“统制可服?”

秦明趴在台上,酒意全化作冷汗,喘着粗气喊:“服了!服了!”

武松这才撤力,伸手将他扶起。

秦明是个急性子的,但生平也最服好汉。

他望着武松腰间晃动的梢棒,忽然大笑起来:“好个武都头!某家在青州从没吃过这亏,今日算栽得值当!”

西门庆上前递热汗巾,笑道:“统制海量!我这兄弟自小在景阳冈上打虎,最是不知轻重。”

秦明擦着脸,忽然握住西门庆的手:“大官人莫怪,某家先前多有得罪。今日见你手下有这等好汉,便知清风寨断不会通贼。”

说着转头对黄信道,“明日回青州,我便如实禀报,慕容知府的案子,必是其手下逆党所为!”

听得黄信连连点头,秦明又冲武松、鲁达抱拳:“今日得见二位英雄,秦某三生有幸。”

四人在台上相视而笑,台下亲兵早搬来新酒,八只海碗再度斟满。

花荣凑到西门庆耳边,低声道:“哥哥这招先礼后兵妙啊,既挫了他锐气,又结了善缘……”

西门庆笑而不语,

他哪里料得到这些,

他其实只是想假装比武然后把秦明往死里打。

没想到还给秦明打爽了……

白赚来个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