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纸很快说出了具体的办法：“用鬼绳将张暖暖的双手绑在一起，再让她去牵住干尸新娘就可以了。”
“干尸新娘的招鬼灵异会在它牵住的东西之间传递，鬼绳绑住了张暖暖的手，方向没法改变，传递的招鬼灵异只能招它自己，在干尸新娘和张暖暖身上循环。”
“而驾驭鬼镯的人牵住鬼时，鬼镯会制造一种临时的灵异平衡，阻止被牵住的鬼杀人，但是会吸取血液。又因为招手灵异在人鬼间循环，被视为整体，会共同承受代价，不然就会受到来自鬼镯的灵异袭击。”
“张暖暖体内还有一点血，干尸新娘体内却是滴血也无，所以在灵异对抗中是承受更多的一方。”
杨间看出了它话语里的陷阱：“承受更多又怎么样，在人与鬼的对抗中，鬼就算承受再多，只要人扛不住，那也会输，因为鬼是不会死的。”
而且，人皮纸只说了这个办法，结果会怎么样它一点没提。
但杨间感觉这个办法应该是可行的，至少阻止招手灵异，让公交车能够启动是没问题的。
至于张暖暖，体内最后一点血被抽干多半是活不了了，但齐炎都说了是一个不熟的驭鬼者，杨间也不在意她的生死。
杨间很快在鬼域内移动到了张暖暖旁边，给她重新接回了双腿，方便等会她走过去。
张暖暖的脸上带着恐惧，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实在不妙，现在有了鬼域的阻隔，她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张暖暖想说什么，但是还没等她开口，身体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在鬼域内打转。
杨间见状有些诧异，干尸新娘应该影响不到这里才对。
杨间靠近，用鬼影压制了张暖暖的行动，才发现她手上的鬼镯流动着血光，散发着十分阴冷的气息，已经完全复苏了。
但它却没有杀死张暖暖，而是用灵异力量维持着她的生命，着实不可思议。
张暖暖还是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过来。
杨间思索了一会，道：“你现在的状态自己也能感觉到，而且那只鬼的首要目标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了。”
“但我这里有个办法，虽然不能让你活下来，却能限制那只鬼，但现在看来，你驾驭的鬼特殊到复苏也没有杀死你，或许能让你有活下来的可能，你愿意尝试吗？”
张暖暖有些惊恐，但是没法动弹，只能转动眼球，看向了齐炎的方向。
杨间还以为是齐炎醒了，回头一看，齐炎不仅没醒，原本被牵引一半的身体又坐下了。
此时的齐炎，对着被拆了一地的盔甲碎片，陷入了沉思。
“我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这梦境的苏醒条件到底是什么？”
齐炎能够在梦境里做的，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之后的行为会自动补全。
就比如他发现代号为梦魇的鬼之后，模仿鬼的规律被触发了，但要不要模仿，是由齐炎决定的。
而决定了不模仿，但要驱逐这只鬼后，齐炎撕下了作业本的几页，把它们抛到了那套老旧盔甲里面去，它顿时就散落成了碎片，不知陷入了何种状态。
之后齐炎就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但还是无法离开梦境。
齐炎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思考之后，慢慢明白了：“这应该是我开始从鬼到人的开始，之前的我应该是把所有模仿到要做的事情都当成了规律，哪怕它与前面的规律冲突，都要去完成。”
那时的齐炎模仿了人类的基本身体，需要食物和睡眠，估计有一条规律是维持人类特征，所以在完成其他规律的空隙时会正常的生活。
但这次帮写作业的规律已经影响到了维持人类特征的规律，甚至以一种齐炎无法理解的方式制造着鬼。
应该是齐炎的爷爷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失控，终止了这个规律。
只不过这个梦境里，变成了梦魇触发了规律。
齐炎有了猜测：“后面触发的规律优先级高于前面的，并且在完成后，可以选择要不要继续完成前面的规律，这种选择，或许就是智慧产生的开始。”
而现在的齐炎是已经拥有了人类智慧的鬼，在空隙时会闲逛，而那时的齐炎可不会。
所以，齐炎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他先在房间里找了点东西吃，然后坐回桌前，选择了抄写作业剩下的部分。
而杨间看了一眼齐炎，就又回过头来。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杨间说完，拿出鬼绳，开始按照人皮纸说的，在张暖暖的手上绑了一个特殊的结。
并不是紧紧地绑在一起，而是绑成一个两只手平行的方式，只是为了让张暖暖的手没法张开，无法继续向外招鬼。
杨间一边绑一边道：“你牵住它之后应该不会马上死，如果可以，主动去牵住它的另一只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红光一闪，张暖暖被送到了干尸新娘的旁边。
红盖头近在咫尺，张暖暖能闻到一股浓重的尸臭味道。
她的身体动弹了一下，就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了干尸新娘。
干尸新娘也放弃了对其他鬼的招手，公交车内细微的抖动声停止了。
它慢慢伸手，和张暖暖不由自主靠近的手牵在了一起。
干尸新娘的皮肤好像已经和内部的骨肉分离了，张暖暖感觉自己像是隔着一层布被骨头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疼痛感，范围直到戴着鬼镯的手腕。
张暖暖突然明白了，这恰恰是鬼镯保护她的体现，只有手的部分死去了，所以有痛感。
否则，她应该毫无知觉地死去。
张暖暖感受到一股阴冷气息，从被牵住的手，穿过身体，到达另一只手。
然后，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转身，抬手……
鬼绳慢慢地收紧，又把她的手拽了回来。
即便如此，张暖暖还是感觉到没有鬼镯的左手慢慢在失去知觉，略高于右手。
只是她还能控制身体的部分，让手抬起的方向，对准干尸新娘放在身前的，此时微微抬起的手。
传递到张暖暖身体里的招手灵异，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