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镜潮

潮信钟响彻永夜海时,退潮处裸露的礁石群浮现血色纹路。白问天触碰《平海碑》的手掌突然灼痛,星髓鳞甲表面显出潮神祭文。碑文倒映在海面,竟照出千里外潮神殿内的血镜台。

第九盏守墓灯从海底升起,灯焰里浮动的噬渊星斑突然具象化,凝成潮神殿主的血契令箭。“三更潮满,血镜照魂!“令箭爆开时,白问天左臂星髓鳞甲不受控地撕裂皮肉,在虚空刻出血契符文。

血契符文触及《平海碑》,碑底突然伸出锁链缠住白问天。潮信使见状抛出星锚罗盘,罗盘针却反向旋转扎入自己胸膛:“快用鳞甲吸收血契!“他撕开皮肉扯出跳动的潮心,将其拍入白问天背脊。

星髓鳞甲遇血暴涨,在白问天背后形成血色镜面。潮神殿主的声音从镜中传出:“原来你就是镇海人最后的血脉。“镜面突然伸出白骨手,抓向白问天心脏处的星锚烙印。

白骨手触及烙印刹那,血色镜面映出惊人画面:三百年前潮神殿内,七位星官正用星髓在活人脊骨刻写《镇海经》。那些被刻经者后背浮现金色鳞纹,赫然是初代镇海人的诞生场景。

白问天体内星脉突然逆转,液态星髓从毛孔渗出,在血色镜面重演刻经过程。潮信使突然跪地嘶吼,他后背衣物碎裂,露出与镜中完全相同的金色鳞纹。

金色鳞纹在潮信使后背游走,逐渐形成噬渊星斑。白问天挥刀斩断锁链,潮信刀却自动调转刀锋刺向镜面。血色镜面吞没刀尖时,潮神殿地下传来皮鼓闷响,每声鼓点都让星髓鳞甲崩裂数片。

“是镇海人皮鼓!“潮信使七窍渗血,“鼓面用的就是我们祖先的...“话音未落,他的后背鳞纹突然暴起,将整个人撕扯成漫天血雨。

血雨中浮现十二面人皮鼓虚影,鼓面纹路与镇海人鳞纹完全契合。白问天星脉受鼓声震荡,液态星髓开始结晶化。危机关头,《平海碑》突然倾倒,碑文金光注入血色镜面。

镜中景象突变:当年星官刻经的活人竟主动褪去皮肉,将骨架炼成第一面镇海鼓。鼓槌落下时,他们的魂灵在星髓中发出悲鸣,那声波正是此刻震荡星脉的源头。

白问天将结晶化的星髓鳞甲按入胸膛,强行逆转星脉流向。血色镜面承受不住逆流压力,炸裂成三百枚血契签。他抓住签雨中的鼓声规律,以鳞甲为槌敲击虚空。

第三声虚鼓响起时,十二面人皮鼓虚影同时出现裂痕。潮神殿主暴怒的嘶吼从第九盏守墓灯传来,灯焰中伸出布满咒文的潮神杖,杖头镶嵌的正是初代镇海人头骨。

潮神杖敲击守墓灯,爆出青黑色孽火。白问天挥动血签组成盾牌,孽火却点燃了空气中的星髓结晶。爆炸气浪掀开海床,露出埋藏三百年的星官密卷,卷中记载着解除血契的《逆潮诀》。

潮信刀突然发出共鸣,刀柄星锚罗盘自动解体,零件在空中拼成《逆潮诀》首章图文。白问天按照图示将鳞甲刺入膻中穴,剧痛中看见星官们正在时渊深处演练解契手印。

膻中穴鳞甲融化,形成逆流星脉通道。白问天手印变幻间,十二面人皮鼓虚影被吸入通道。潮神殿主厉喝:“你敢!“守墓灯焰暴涨成火网罩下,却被通道中冲出的镇海人怨魂撕碎。

血色镜面碎片突然聚集,凝成潮神殿的虚空投影。殿中血镜台真实显现,台前跪着三百名后背刻满《镇海经》的活人,他们抬头瞬间露出的面容,竟与当代镇海人渔民完全相同。

白问天逆流星脉触及血镜台,台面浮现潮神殿最大秘密:所谓镇海人,实为每百年用《镇海经》转化的活傀儡。他们的金色鳞纹实为噬渊星斑的变种,用以镇压星锚引发的潮信异动。

潮信刀突然发出悲鸣,刀身显现七道星官血纹。白问天握刀劈向虚空投影,刀锋穿过三百里空间真实斩中潮神殿血镜台。台面炸裂时,当代潮神祭司的后背鳞纹同时爆裂。

潮神殿在轰鸣声中坍塌,第九盏守墓灯恢复青白本色。白问天体内逆流星脉重组,结晶化的星髓鳞甲进化出第二形态——半透明琉璃甲,甲内流转着《逆潮诀》全文。

潮信使消散处的血雨凝成新的星锚,锚尖刻着初代镇海人的真名。白问天将其嵌入《平海碑》时,碑文自动续写揭露:星官当年创造的并非镇海人,而是能平衡时渊的潮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