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北部---
石峡尾屋邨。
1953年石峡尾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难民高达数万。
为挽回声誉,灾情过后港英政府出台政策,开始修建这座公共屋邨,安置难民。
李崇九的家就在这里。
中午时分---
李崇九在街上买了烧鹅腿,菠萝包,搭乘黄包车回到屋邨。
周围气味难闻,道路泥泞,黄包车距离十几米就不再进去,车轮子容易陷入泥里。
李崇九付钱下车,远处就是熟悉楼宇,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哎呦,太可怜啦!”
“是啊,这些人就会欺负女人!”
“听说福建帮下了江湖追杀令,这下李家可就惨了。”
门口处---
一个浓眉大眼虎头少年手持木棍护着秦玉凤和李婷婷,对五名凶悍男子道:“你们想要怎样?只要我陈泰在这里,你们就不能欺负凤姐!”
“扑街,你算什么东西?”
五个人当中领头的是个刀疤脸汉子,一条刀疤从左眉蜿蜒至右嘴角,犹如蜈蚣,面目凶恶狰狞。
刀疤男子叉腰朝虎头小子陈泰啐口痰:“知道我是谁吗?福建帮大佬洪千绝手下刀疤雄!识相闪边,不要妨碍老子办事!”
刀疤汉子一报出名号,周围顿时惊叹:“原来是大名鼎鼎刀疤雄!”
“是啊,听说他和暴牙龙,狂人辉号称洪门三杰!”
“听说他好厉害的,一手刀法无人能敌!”
众人吓得再次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福建帮又怎样?小爷我不怕!”陈泰虎背微躬,双手握紧木棍,双眼死死盯着刀疤雄,用十六岁的身体护着凤姐和婷婷。
周围人见状又议论开:“这个陈泰真是傻佬!”
“是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傻佬泰---敢得罪福建帮,不想活了?”
“我们还是躲远点,千万不要招惹到福建帮!”
“不是啊鱼丸达,你平时和李家关系不是挺好吗?听说你还打算把女儿招娣嫁给李崇九,现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躲远?”一个赤膀壮汉说道。
“去去去!你苦力强的嘴巴是臭的,就会胡说八道!谁说我们招娣要嫁给李崇九?我才没讲过!”一个黑脸小胡子男子说道。
男子叫“鱼丸达”,今年三十三,为人精明市侩,主要在九龙夜市卖鱼丸。
他身边有个女儿叫“招娣”,十七岁,样貌清秀,亭亭玉立,号称“石峡尾一枝花”。
李崇九曾在大街上救过被烂仔调戏的招娣,为此,鱼丸达想很多。
纵观石峡尾,李崇九也算有出息,当差佬月薪一百多,要是做了女婿,以后自己也能跟着威。
不过现在---
“我们家招娣可是找黄大仙算过命的。那里的师傅讲了,她这辈子大富大贵,我要跟着她享清福。那李崇九一看就是短命相,又哪里配得上我们家招娣?”
苦力强掏出毛巾擦擦脖子,摇头:“鱼丸达,你可真不是东西!好歹阿九家跟我们也是邻居,你不但见死不救,还咒他死?”
鱼丸达脸一黑,朝苦力强挺胸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救?你块头那么大,搞不好胸肌一夹,就能把他们吓死!”
苦力强冷哼:“我当然没你这么无耻!看我的----”
苦力强刚要站出,耳朵就被老婆揪住:“你这天杀的,充什么英雄?大家都不出头,就你能耐?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出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不是啊,大家都是邻居要那个啥---!”
“邻居个鬼!安家费给我先!”
……
福建帮在石峡尾一代恶名昭著,大家都知道他们凶残无人性,现在除了“傻佬泰”,没人敢站出来帮助李家。
“扑街仔,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也好,今天就让老子教你做人!”
刀疤雄没了耐性,从腰间抄出一把牛耳尖刀,正要动手,旁边一名癞痢头手下道:“雄哥,这种小扑街哪能劳驾你?看我的!”
癞痢头言罢,手持西瓜刀就朝陈泰斩去。
在他看来,陈泰只是十六岁少年,就算再有本事,也挡不住自己一刀。
刀锋闪烁寒芒。
瞬间到达陈泰面前。
身后李婷婷大声道:“阿泰,小心。”
她比陈泰小一岁。
两人在石峡尾是公认的“青梅竹马”。
陈泰不好好上学,喜欢去外面胡混,但每次李婷婷放学,他都会帮忙背书包。
遇到下雨天,石峡尾道路泥泞,陈泰更是会背着李婷婷踩着烂泥回家,宁可自己浑身泥巴,也不愿意李婷婷弄脏鞋底子。
听到李婷婷提醒,陈泰面不改色,扬起木棍一个侧身,避开刀锋同时一棍子抽向癞痢头左腿!
癞痢头来不及躲闪---
啪!
正中左腿!
顿时皮开肉绽,疼的癞痢头哇哇叫。
谁也没想到陈泰会这么厉害,都有些惊呆。
陈泰棍子杵地,大拇指一揩鼻子朝刀疤雄道:“怎么样?小爷我也不是泥捏的!你们想要过去,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刀疤雄怒了,一挥手:“一起上!给我斩死他!”
三名大汉持刀冲上。
双方战在一起。
陈泰虽棍法不错,但毕竟还是孩子,只招架几个回合就被踹翻在地,棍子也脱手飞出。
刀疤雄上前,一脚踩住陈泰,手持尖刀道:“扑街仔,你不是很威吗?来呀,继续!”
众人见刀疤雄欺负一个孩子,纷纷摇头。
苦力强想要上前,再次被老婆揪住耳朵:“你敢去,我死给你看!”
刀疤雄见震慑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秦玉凤站了出来,看一眼被刀疤雄踩在脚下陈泰,拍着胸口道:“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冲你来?哈哈,当然要冲你来!”刀疤雄阴森一笑,刀指秦玉凤:“要怪就怪你儿子!今天杀你全家!”
“杀就杀!老娘绝不皱一下眉头!”秦玉凤柳眉一挑,叉腰道,“不过你要先放了这孩子!还有----”
秦玉凤一指那些邻居,凤眸圆睁:“讲真,平日我秦玉凤待你们也算不薄,没想到关键时刻连个放屁的都没有!”
众人羞愧,纷纷低头。
秦玉凤是个老好人,谁家有事总是第一个出来帮忙,帮人做针线活,帮人看孩子,甚至还经常拿钱接济别人,为此,大家还称她作---“菩萨凤”。
刀疤雄见秦玉凤求救无门,得意道:“臭三八!你说再多也无用!不过嘛----”
刀疤雄眯着眼,打量秦玉凤和她后面李婷婷。
秦玉芳三十多岁,年轻时就是美人坯子,现在虽然岁数有点大,但底子还在,怎么看都风韵犹存。
李婷婷更不用说,十五六岁,青春豆蔻,白嫩的跟水豆腐似的,又继承秦玉凤美貌,当真是小美人一个。
看着这对母女花,刀疤雄色心大起:“讲真,就这样杀了你们有些可惜!不如这样,我给你们指条活路---”
“呐,不如你们一起去我们场子里卖!母女双鲍,一炮双响!好有卖点的!做多几次就能活命,搞不好还会很爽!”
“哈哈哈!”
癞痢头等人大笑。
没等他们笑完---
李崇九突然出现---
他从后面一把揽住刀疤雄脖子,右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调转刀尖,直接朝刀疤雄腹部刺去!
刀疤雄大惊!
想要反抗,却没李崇九力气大,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向腹部!
噗!
利刃入肉!
声音发憷!
李崇九贴近他耳朵,语气温柔:“怎么样,这样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