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机械之喉

苏瑶的后背撞碎冰层，整个人跌进刺骨的地下湖。

机械蓝纹在水流中疯狂增殖，她看见自己右手指节正褪去血肉变成银白色金属，腕骨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系统！

这就是你说的——“她呛着水扑向祭坛，半截机械尾骨突然弹射出数百根数据线。

“恭喜，现在你也是行走的系统主机了。“全息界面突然爆出刺目蓝光，系统音调恢复成最初的刻薄，“记得每周清理数据缓存，死机别找我哭。“

赤鳞的蛇尾破水而出，藤蔓绞住她机械化的右臂：“你体内有上代系统的残片！“这位向来慵懒的雌兽首领瞳孔收缩成竖线，脖颈剥落的皮肤下露出更多狼爪图腾，“三百年前那位觉醒者就是被......“

寒光闪过。

白泽的鹿角突然折断，水灵捏着毒刺从阴影里浮出水面。

向来温顺的兔族雌兽踩着同伴沉没的尸体冷笑：“他才是真正的系统容器，每晚都在用鹿角接收狼王的指令哦。“她踢了踢正在数据化的鹿角残骸，“瑶姐姐的机械纹，是唯一能破坏......“

地面剧烈震颤，狼王的机械大军撞穿穹顶。

钢铁巨狼眼中红光扫过苏瑶裸露的机械脊椎，声波震得钟乳石簌簌掉落：“快看觉醒者长出机械脊椎了！“

“你们根本不懂机械胚胎的运作原理。“苏瑶突然抓住祭坛核心，蓝纹顺着脊椎刺入后颈皮肤，“系统你黑屏前说过，能量反噬可以......“

全息界面突然弹出乱码，机械尾骨的数据线全部转向刺穿她的小腿。

剧痛中浮现的记忆碎片里，她看见三百年前的实验室——那位与她容貌相同的初代觉醒者正将芯片埋进脊椎，而操作台前戴着骨链的身影......

“别让核心接触水源！“赤鳞的藤蔓卷住正在融化的机械尾骨，自己半边身体却开始数据化。

狼群已经撕开水灵布置的毒雾屏障，机械触须缠住苏瑶的脚踝将她拖向红色扫描光束。

生死瞬间，苏瑶将机械化的右手插进自己后背。

蓝纹顺着人造血管逆流，把狼王投射的红光全部扭曲成深蓝色：“原来所谓'雌兽为爱牺牲'的法则，是系统为了防止机械胚胎暴走设置的保险栓？“

“警告！

原生体过载！」系统的尖叫混着电子杂音，「上代宿主就是这么......」

爆炸的气浪掀飞整个祭坛。

当苏瑶从金属残骸中爬出来时，地下湖已经变成沸腾的银白色，所有机械造物都在蓝光中扭曲成废铁。

水灵捂着断裂的机械臂大笑，而赤鳞正用最后的力量把某个闪烁的芯片按进她脊椎伤口。

“狼王在核心加了追踪程序。“蛇族雌兽吐着血沫指向暗河上游，“但狐长老的骨链......“

苏瑶突然按住后颈。

爆炸中飞散的机械碎片在水面映出诡异倒影——当她抓住核心的瞬间，有冰冷的光曾擦过腕骨，那种触感像极了某种动物齿列串成的......

湖底残存的机械核心表面，一道形似兽齿的冷光正悄然掠过水面，沸腾的银白色湖水突然冻结成尖锥。

苏瑶被机械脊椎传来的震颤掀翻在地，余光瞥见水面倒影里九条骨链正从不同方位锁住机械核心——那些由兽齿串成的链节闪着青灰色冷光，与三百年前记忆碎片里操作台上的饰物完美重合。

“原来水源是上代系统能源！“狐长老的骨链绞紧核心时溅起冰渣，苏瑶的机械手指突然不受控地抽搐。

她猛然拽住赤鳞正在数据化的蛇尾，对方鳞片缝隙渗出的蓝血在冰面映出白泽破碎的眼球轮廓。

那些本该腐烂的眼球组织此刻正在冰层下发光，晶体状虹膜里流转着与狼王机械大军相同的猩红编码。“水灵你早就知道！“苏瑶的机械尾骨突然暴长三米，刺穿企图从背后偷袭的机械鬣狗，“白泽的眼球是晶石发射器！“

赤鳞的蛇鳞片片炸起，沾满蓝血的藤蔓卷住苏瑶的腰：“他们用雌兽眼泪当润滑剂......“话音未落，机械核心突然释放出环形冲击波，狐长老的骨链在剧烈震颤中崩断两节。

苏瑶被赤鳞甩上岸的瞬间，看到老狐狸的右耳随着骨链断裂变成金属碎片——那分明是狼王麾下机械改造体的特征。

“快去激活雌兽们的蓝纹！“赤鳞的嘶吼混着金属摩擦声，她半数据化的身体正被机械核心吸扯。

苏瑶踉跄着扑向祭坛顶端的钟乳石柱，布满齿轮咬痕的右手刚触到石壁，水灵断裂的机械臂突然化作毒藤缠上她脖颈。

“你每觉醒1%，机械胚胎污染就扩散10公里。“向来温顺的兔族雌兽此刻眼瞳分裂成复眼结构，毒刺尖端滴落的黏液腐蚀着苏瑶的机械纹路，“看看岸边那些开花的石头——那是上个文明被系统吞噬时......“

苏瑶突然发力咬破机械化的指尖。

人造血管里流淌的蓝血喷在水灵复眼上，竟发出烙铁灼烧血肉的滋滋声：“系统！

用我黑历史里的密码——去年七夕偷吃贡品被雷劈的那段记忆编码！“

全息界面从她脊椎爆出蓝光，无数齿轮咬合声汇聚成远古兽吼。

水灵尖叫着被震飞时，苏瑶的机械脊椎节节翻转变形，金属关节弹出时带出的数据流在空中织成巨型猫科动物的轮廓。

岸边所有机械兽潮同时抱头哀嚎，它们眼中红光在兽吼声中炸成纷飞的数据碎片。

“控制住后腿关节！“赤鳞的警告从湖心传来时，苏瑶正被某种原始狩猎本能驱使着跃起。

她的机械猫形态利爪踏碎狼王投射的扫描光束，却在落地时嗅到赤鳞伤口溢出的信息素——那带着青草气息的蓝血味道让金属獠牙不受控地分泌腐蚀液。

苏瑶的机械瞳孔突然收缩成狼王特有的竖线形态，本该是毛茸茸的猫尾末端弹出五厘米长的骨刺，而系统界面在她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着从未见过的血色警告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