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樱花珞痕

市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泛着冷光,顾雪隔着玻璃抚摸姜逸尘手腕的电子镣铐。少年在强光灯下仰起头,喉结滚动出锋利的阴影,被铐住的手指在合金桌面敲击摩斯密码:「别怕,樱花季前出去」

“犯罪嫌疑人姜逸尘,涉嫌非法入侵证券交易系统。“审讯官将监控录像推到他面前,“3月17日21:03分,你为何出现在林氏集团数据中心?“

姜逸尘扯动镣铐,腕间红绳在冷光中灼目:“约会。“他抬起下巴指向监控定格画面,顾雪的身影在暴雨中模糊成像素点,“那晚我在樱花大道等初恋。“

顾雪耳麦里传来加密频段的电流声,姜逸尘低哑的喘息混着密码节奏:「量子计算机云端已激活,密码是你生日倒叙」

保释手续办理处飘着劣质咖啡味,顾雪攥着姜氏律师递来的文件。烫金印章下藏着姜逸尘的字迹:「去五楼实验室,箱底夹层」

全息投影仪投射的樱花星云中,金属箱夹层泛着冷光。顾雪指尖触到微型存储器,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警报。林晚晴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破门而入,枪口抵住她后腰:“小野种,真以为姜家护得住你?“

玻璃爆裂声与枪声同时炸响。顾雪被姜逸尘扑倒在地,少年温热血迹浸透她校服前襟。窗外警笛轰鸣,他染血的手掌覆住她眼睛:“别看...樱花要开了...“

ICU的心电监护仪划出锯齿状波纹,顾雪在姜逸尘病床前打开量子计算机。全息键盘倒映在她瞳孔,金融数据洪流中浮现林氏集团的暗网交易。

“恒生指数做空记录...离岸公司股权穿透...“她颤抖着破解层层防火墙,突然在某个加密文档看见自己父亲的名字——顾明远三年前的辞职信,落款处印着林氏集团公章。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顾雪将存储器吞入口中。林晚晴带着黑衣人破门而入时,量子计算机突然自动播放姜逸尘的录音:「小雪,如果看到这个,我可能已经...」

地下车库弥漫着轮胎焦糊味,顾雪被绑在后备箱。林晚晴的匕首划过她脸颊:“姜逸尘把你当诱饵,看不出吗?“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林氏集团股价暴跌87%,证监会已介入调查」顾雪咬破舌尖,血腥味中听见姜逸尘的摩斯密码从通风管传来:「3...2...1...」

爆炸气浪掀翻汽车,姜逸尘踹开变形的车门。他西装残破,锁骨疤痕渗着血,却将顾雪护在风衣里毫发无伤:“我说过,樱花盛开前带你回家。“

五楼教室的樱花树绽放第一朵花苞时,姜逸尘在晨光中为顾雪戴上樱花耳钉。微型通讯器在花瓣中闪烁,他指尖划过她耳垂:“林氏今晚在公海游轮销毁证据。“

量子计算机投影出三维海图,顾雪看着姜逸尘将手枪别入后腰。少年转身时,她突然扯住他领带,在樱花香中献上带血的吻:“要死一起死。“

海风掀起游轮甲板的黑绸,顾雪戴着监听耳钉混入宴会厅。当她与姜逸尘背靠背举枪对峙林氏父女时,量子计算机正将犯罪数据同步至全球媒体。夜空中炸开的烟花,恰如那年游乐园的樱花函数。

纽交所穹顶玻璃映着猩红晚霞,姜逸尘扯松爱马仕领带,指尖在触控屏划出带血的弧线。顾雪送他的樱花袖扣浸在威士忌里,冰球碰撞声与键盘敲击声奏响死亡交响。

“恒指期货空单加注2000手。“他对着加密耳麦低语,华尔街大厦23层的落地窗倒映着林氏集团股价崩盘曲线,“告诉伦敦那群秃鹫,做空英镑的窗口还剩17分钟。“

顾雪在五公里外的安全屋凝视监控屏,量子计算机正吞噬林氏海外账户。突然警报炸响,她看见姜逸尘身后的玻璃幕墙浮现激光红点。

“逸尘!“她对着通讯器尖叫,“狙击手在...“

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爆裂声中,姜逸尘翻身跃过实木办公桌。威士忌酒液与鲜血同时飞溅,他染红的手指仍在键盘敲击:“日经225指数熔断倒计时3秒——“

太平间冷气凝结成霜,顾雪戴着乳胶手套解剖林晚晴的尸体。手术刀划过胸骨时,她摸到肋骨内侧的微型芯片——正是三年前姜逸尘设计的樱花烙印追踪器。

“你杀她那天就知道...“法医报告在量子屏幕展开,姜逸尘的虚拟影像浮现在解剖台前,“林晚晴脊椎植入的纳米炸弹,会在被俘72小时后自毁。“

顾雪将芯片浸入培养液,全息投影显现林氏秘密实验室的坐标:“你早算到我会找到这里?“她举起镊子夹出芯片里的记忆晶体,“就像算准我会报考法医学?“

姜逸尘的虚拟手指穿过她发梢:“那年你在樱花树下跌倒,盯着自己擦伤膝盖的眼神...“他调出高中监控录像,“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东京塔顶的强风掀起顾雪白大褂,她看着姜逸尘将林氏核心数据卡插入终端机。涩谷十字路口的全息广告突然播放他们高中时的樱花约定,数万东京市民仰头见证这场血色告白。

“游戏规则很简单。“姜逸尘的日文带着京都腔调,枪口抵住林董太阳穴,“每过一分钟,我就删除林氏一个海外账户。“他踢开脚边的钛合金箱,里面是林晚晴被解剖的尸体,“令嫒的芯片显示,您在三里冢买了块樱花墓地?“

顾雪在狂风中打开量子计算机,看着姜逸尘精心设计的死亡倒计时。当年五楼教室的樱花树投影在东京夜空,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化作销毁林氏资产的代码。

银座安全屋弥漫着血腥与沉香,姜逸尘将顾雪抵在落地窗前。他染血的西装外套滑落,露出锁骨处新增的弹孔伤疤,与旧伤交织成并蒂樱花。

“今天在解剖台前...“他咬开她白大褂纽扣,“你心跳加速了37次。“带着枪茧的手指抚过她腰间手术刀,“在想怎么解剖我?“

顾雪反手将他压倒在波斯地毯,手术刀尖挑开染血的衬衫:“这个弹道角度...“刀刃沿着腹肌滑向心脏,“再偏2毫米就会击穿肺动脉。“

姜逸尘突然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量子手铐在雪白脚踝折射冷光:“当年教你人体解剖,可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他扯落领带绑住她手腕,舌尖舔去她眼尾血渍,“法医小姐,该检查犯罪嫌疑人身体了。“

香港联交所开市钟声里,姜逸尘握着顾雪的手按下核按钮。林氏集团数千亿市值在樱花飘落的特效中灰飞烟灭,量子计算机自动生成的新公司LOGO——缠绕樱花的手术刀与股票代码,正成为全球财经头条。

“姜氏医疗集团今日在港上市。“BBC记者在废墟前直播,“这位23岁的CEO用林氏骸骨奠基,与他同为法医的妻子共同执掌...“

顾雪关掉电视,看向病床上输液的姜逸尘。他胸前纱布渗着血,手指仍在虚拟键盘敲击收购方案。窗外的真实樱花第一次绽放在五楼,与量子投影完美重叠。

“该换药了。“她剪开染血纱布,却在旧伤处看见纹身——她当年解剖报告上的心电图,正化作樱花缠绕的方程式。

姜逸尘抓住她执手术刀的手按在心脏:“现在,你永远解剖着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