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败涂地

此时洛塔的狗耳朵已经完全贴伏在脑袋上，毛茸茸的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请、请稍等汪！我这就通知会长大人汪！“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手忙脚乱地在柜台下翻找，许久之后才终于摸到那颗传讯水晶。她将水晶捧在掌心时，两只小手还在不住地发抖。随着魔力的注入，水晶泛起幽蓝色的微光。

“小洛塔？什么事？“水晶里传来一个元气十足的女声，背景音却是一片混乱，“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这边有点小状况！“

“吼！卑鄙的人类！把我的龙蛋还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几乎要震碎水晶。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你不是还有两颗蛋吗？我就借一颗嘛...“

“会、会长大人汪！“洛塔急忙提高音量打断那边的争吵，“这里有两位新来的旅人，想要申请钻石级认证汪！她们刚才一招就打败了黄金级的冒险者汪！“

“什么？真的吗？“会长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背景音里龙吼声都变小了，“终于又来强者了？太好了！“

洛塔偷瞄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的莉莉丝，咽了咽口水，“按、按流程需要您回来进行切磋测试汪...“

“啊这个啊...“会长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和风声，“对了！让齐白去啊！他完全有资格代表我进行测试。“

“好、好的汪！“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挂啦，这头母龙追得可真紧...“通讯戛然而止。

洛塔战战兢兢地转向莉莉丝二人，“请、请稍等片刻汪，我这就去请齐白先生...“她指了指门外，尾巴不安地摇晃着，眼中满是恳求。

莉莉丝红唇微扬，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去吧。我倒是很期待...什么样的人有资格来测试我？“

......

“齐白先生！您在吗汪？“

原本只有规律打铁声的铁匠铺前，响起了急促的询问声。

正在诸天书馆中参悟功法的齐白轻叹一声，神魂归位。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转。

在洛塔眼里，齐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阳光仿佛在他的白衣道袍镀了一层金边。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她立马扑了上去，毛茸茸的大耳朵可怜巴巴地耷拉着，“齐白先生汪！求您帮帮洛塔吧呜呜...“

齐白微微垂眸，看着扑在自己大腿上瑟瑟发抖的洛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洛塔的脑袋，“行了，有什么事先站起来说，别怕，有我在。“

洛塔仰起头，泪眼汪汪地抓住他的衣角，“会、会长大人让您去测试两位新来的旅人汪！她们一招就打败了黄金级冒险者，还说要申请钻石级认证汪！“

齐白闻言，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走吧。“随后他迈步向前，衣袂翻飞间带着出尘之意。

洛塔连忙小跑跟上，尾巴却依然紧张地夹着，“齐、齐白先生要小心汪...那个红头发的女人，眼神看起来很可怕的汪...“

齐白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抬眸望向冒险者公会的方向，眼中古井无波。虽然他只有一丝灵力可用了，但他也有着实打实的天仙肉体和精神力，天尊的幻境中也没多少傀儡能够有一战之力。

当齐白二人来到公会大厅时，莉莉丝正慵懒地倚在柜台边，指尖缠绕着发丝。感受到门口的气息后，她才缓缓抬眸，漆黑的瞳孔与齐白四目相对。

“就是你吗？“莉莉丝红唇轻启，“负责来测试我的人？“

齐白神色淡然，单手负于身后，缓缓走至试炼台，“在下齐白，受会长之托前来领教。”

“呵...”莉莉丝突然轻笑出声，周身骤然爆发出滔天魔力，“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够来测试我？！”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直扑而来！

齐白眸光一闪，只是轻轻侧身。一道凌厉的爪风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在身后的石墙上留下三道深深的裂痕。

“速度不错，力量也不错。”齐白点评道，身形如流云般飘然后退，“但杀气太重。”

莉莉丝见一击未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意更浓，“有意思~没想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强者。”

身为魔王，莉莉丝的肉体强度本就不是人类所能睥睨的，更何况她还拥有魔力的被动增幅，即便现在的莉莉丝只有69级，单靠肉搏战可能八十多级的战士也办法一个人打败她。

“轰！”

莉莉丝的第二击转瞬即至，瞬间将试炼台轰出一个直径三米的深坑，碎石飞溅。然而她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面色凝重。只见齐白的身影却如幻影般出现在十步之外，连衣角都未沾染半点尘埃。

“目标锁定的不够精准。”齐白单手负后，左手随意地拂开面前的烟尘，“如果打不到敌人，那这七成的力道不都浪费在了地面上吗？”

莉莉丝的红瞳骤然收缩。她刚才确实只用了七分力，但这人类怎么可能一眼看穿？更令她心惊的是，对方躲避时她竟完全捕捉不到移动轨迹。

莉莉丝缓缓直起身，将身上的黑袍撤掉，露出一套暗红色轻甲，她的声音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慵懒，“看来我得认真些了。”

齐白依旧神色淡然，只是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洛塔，轻声道，“洛塔，去启动防护结界。“

“好、好的汪！”洛塔连滚带爬地扑向控制台，她知道齐白说的是魔法阵结界，出于保险起见，洛塔直接启用了最强大的八级魔法阵结界。

莉莉丝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她双手在胸前交叉，指尖突然长出三寸长的漆黑利爪，周身也开始升腾起暗红色的魔力雾气。

“血影狂舞！”

刹那间，整个试炼场被数十道血色残影填满。每一道残影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不同角度扑向齐白，爪刃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观战的苏珊双目发亮——这是魔王大人的招牌杀戮战技，曾经用这招瞬间肢解过一整支人类重甲骑士团！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大厅。

所有残影骤然消散，围观的群众皆是瞠目结舌。只见齐白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莉莉丝直取咽喉的爪刃。试炼台的地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唯有他脚下的地面完好无损。

“招式华丽，但...”齐白手指轻弹，“杀意太重，这障眼法也就形同虚设了。”

“砰！”

莉莉丝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在空中翻转三圈才勉强落地。她单膝跪地，利爪在地面划出五道深深的痕迹才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

“大人！”苏珊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怎么……可能……“她抬头时，瞳孔已经变成竖瞳，这是恶魔一族全力战斗时的特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罢了。”齐白淡漠地说道。

齐白的态度彻底点燃了莉莉丝的怒火，身为魔王的她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很好...“莉莉丝缓缓站起，周身魔力突然内敛，整个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她双手开始结出复杂的印诀，每一个动作都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几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杀戮魔法！“

“大人不要！“苏珊突然尖叫，“您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强行使用会对自身造成反噬的！“

但莉莉丝此刻早已被怒火填满，对苏珊的话语充耳不闻。只见整个大厅地面，一个血红的魔法阵浮现，漆黑的深渊正在形成，其中还隐约可见无数哀嚎的怨灵在其中挣扎。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墙壁和地面都开始凝结冰霜。

“这个女人疯了吗？！只是一个试炼而已，她要把我们都杀了吗？”

“都这么大动静了，奥术之眼没观测到吗？督察队怎么还没过来？！”

“观测啥？你忘了试炼台或者决斗场这些地方没有魔法禁令吗？”

“那不完蛋了？！”

周围顿时乱哄哄一片，哭喊声叫骂声不停。

“深渊咏叹！——”

齐白见此情形，终于皱起眉头，这一击若是形成，恐怕整个冒险者公会都将不复存在。

“够了。”

话音未落，齐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莉莉丝面前。没有残影，没有音爆，就仿佛他本就该站在那里。

莉莉丝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压迫。

齐白右手作成剑指，轻描淡写地点在莉莉丝结印的双手之间。一道清光闪过，正在成型的血红色魔法阵如同玻璃般碎裂消散。

“什么？！”莉莉丝还未来得及震惊，手腕已被齐白扣住。

“测试结束。”齐白的声音平静如水，“我拒绝给你通过钻石级的认证。”

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突然爆发出无数喝彩声，大家无一不是在夸赞齐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洛塔尾巴完全炸毛，看向齐白的眼中充满着崇拜。而苏珊则是瘫软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莉莉丝死死盯着自己被扣住的手腕，眼中突的闪过一抹一样的情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人类有那么大的杀意，但我劝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否则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得不到任何东西。”齐白淡漠的对着莉莉丝说道，“带着你的仆从离开吧，等你什么时候学会控制杀意，再来找我申请认证吧。”说着，齐白松开了她的手腕。

莉莉丝脸色阴晴不定，深深地看了齐白一眼，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苏珊则在其身后慌忙跟上。

等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洛塔才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问道，“齐白先生……就这样放她们走真的没有问题吗？”

齐白望着大门方向，轻声道，“放心，如果她们不蠢的话。”

说完，齐白便也朝门外走去，“对了，告诉你们会长一声，下次别再把这种麻烦事推给我了。”

……

“陛下，您没事吧。”苏珊担心地问道。

莉莉丝揉了揉手腕，舔了舔嘴唇，“我没事，不过能像这样独自一人就碾压我，连当年的阿尔杰农都不曾做到，真是令人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