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之魔王

在那片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之上,微风轻柔地拂过,嫩绿的草尖如同灵动的精灵,欢快地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在低声呢喃,又仿佛在为嫦娥和猪内心的焦急情绪而轻声诉说。此刻,嫦娥和猪满心期待,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悟空带着小织女归来。日头渐渐西斜,那如血的余晖肆意地倾洒而下,将整个草原渲染成了一片暖黄的世界,仿佛一幅绚丽的油画。就在他们等得有些不耐烦,心中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时,终于,那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微微一怔,只见悟空身旁,除了小织女,竟还多了牛郎与老牛。

猪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圆溜溜的,满是惊讶。紧接着,它咧开嘴,笑得合不拢,那模样活脱脱像发现了满仓美食的贪吃鬼,兴奋地叫嚷道:“哎呀呀,可算有头牛来跟我这猪作伴啦!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在这队伍里身份低微,孤零零的,这下可算有伴喽!”猪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蹦蹦跳跳,那胖嘟嘟的身子上下起伏,尾巴也欢快地摇个不停,好似老牛的到来,瞬间为它灰暗的世界注入了一道明亮的光。

小织女听闻,微微蹙起秀眉,那宛如新月般的眉毛轻轻皱在一起,神色颇为认真地说道:“牛伯伯年长得多,就算来到咱们这儿,也是咱们的长辈,大家理应敬重他,更何况你这头没规矩的猪!”小织女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责备,她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心中对长辈敬重的观念根深蒂固,看到猪如此不懂礼数,自然忍不住要出言纠正。

“师傅……师傅呀,你可要为我做主,你瞅瞅,他们都欺负我……”猪可怜兮兮地望向悟空,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活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满心期望悟空能为自己撑腰,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悟空仿若未闻猪的求救,目光径直转向老牛,眼神中带着温和与关切,和声问道:“牛兄,不知能否与我们讲讲你的经历?我等都对你的过往颇为好奇。”悟空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能穿透空气,直达人心。

“师傅……好歹我也是一头天猪呀!怎么能不先听听我的事儿呢?”猪不甘心被冷落,又一次抢着插话,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它的事儿才是这世间最要紧、最值得关注的。

嫦娥白了猪一眼,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给我住嘴!上次老牛伯伯不是说过,他本是天上的灰牛大仙,人家当神仙那会儿,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呢!甭管咋说,在咱们这群人里,就属你辈分最低,你师傅都得称牛兄,你还在这儿瞎嚷嚷啥!”嫦娥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对猪的不满,她实在看不惯猪这副没大没小、爱出风头的样子,觉得它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安安静静地听听牛伯伯讲讲他的故事吧。”小织女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满是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聆听老牛的过往。她那纯真的眼神里,仿佛藏着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探索欲。

老牛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那里似乎藏着它那些遥远而又深刻的过往。片刻后,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沧桑,仿若从岁月的深处传来,带着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好吧!既然诸位都这般渴望听我这老故事,那我便讲讲。不过,这事儿可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儿……我本是女娲造物时所造的第一头牛,自诞生起,便一心勤恳劳作。我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觉着能拥有生命,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幸运。那时的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存活一个世纪之久,可岁月流转,我也不知究竟为何,天庭的老君见我劳苦功高,便将我招至天庭,封我为灰牛大仙。从那以后,我过上了安乐祥和的日子,本以为能就此安度晚年……可后来,也就是近两年来,老君将权力交给了玉弟,也就是如今的玉帝。他见我整日在那仙位上,看似无所事事,便开始厌烦我,想方设法地挑我的错处……有一回,我在天河边与我的小牛儿们谈心。许是年纪大了,体质大不如前,头天晚上和小牛们过牛节时,贪吃了些,突然闹起了肚子,实在憋不住,便寻到天河边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解手……没成想,正好被玉帝逮了个正着。他当即破口大骂,说我做了神仙,却依旧改不了畜生的本性,还说既然我这般眷恋畜生的行径,那就贬下天庭,重新去当畜生……我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从哪儿来,便该回哪儿去,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又何必强求天仙之位!我唯有满心感激老君一直以来对我的照拂……后来,我便遇见了牛郎,再后来,就与你们相聚在此了……”老牛缓缓道来,声音中虽透着些许无奈,却也有着一份坦然,仿佛早已看淡了世间的荣辱兴衰。

悟空听完,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那股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猛地朝旁边的一块石头砸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瞬间化作无数碎块,四散飞溅,扬起一片尘土。悟空满脸怒容,大声吼道:“这是什么天理呀?这世间竟有这般荒唐之事……三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悟空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都烧尽。他实在无法接受玉帝如此不公的处置,觉得这简直是对老牛的极大侮辱。

老牛见状,轻轻摇了摇脑袋,那长长的牛尾也随之摆动,仿佛在试图挥去过去的阴霾。它接过悟空的话说道:“或许这对我而言,反倒是因祸得福呢?自从上次喝了你给的灵泉之水,又经牛郎和小织女采来的百花露水浸泡,我近来只觉身体愈发强健,比在天庭时,更添了几分力气……”老牛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欣慰,仿佛在这苦难之后,也寻得了别样的福泽。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四肢,感受着那涌动的力量,心中满是对命运的感恩。

“但愿如此吧,玉帝毕竟是我三哥,我也不便前去为你讨回公道……”悟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纠结。他虽对老牛的遭遇深感不平,可碍于与玉帝的兄弟情谊,又实在难以抉择。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在亲情与正义之间,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儿就都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咱们如今有缘聚在了一起,组成了这么个流浪的大家庭,往后便能一同快乐地逍遥游啦!”嫦娥赶忙上前,轻声安慰着众人。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试图抚平大家心中的波澜。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悟空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又对着老牛微笑,传递着温暖与善意。

猪在一旁,嘴巴嘟得老高,像个鼓起的小气球,小声嘟囔着:“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灰牛大仙呢,闹了半天,还不是和我这头地猪没啥两样,不过是管着一群小牛罢了,充其量也就配得上‘牛魔王’这个名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天猪!”猪一边嘀咕,一边斜眼瞟了瞟老牛,那模样,满是不屑与攀比。它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嫉妒,总觉得自己才是最特别的,对老牛的仙位并不服气。

“哈哈……死猪,你还真就这么计较!你这天猪的名号,还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人家老牛可是实打实辛勤劳作挣来的仙位……”悟空转过头,看着猪,忍不住笑道。他对猪的脾性了如指掌,知道它就爱争个高低,这会儿又在那儿瞎较劲儿了。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猪的脑袋,带着一丝宠溺,又有几分调侃。

“所以嘛,牛有啥稀奇的,人家马多好呀,屁股都有人拍!牛啊,你也别老跟我这猪比,有本事,你去跟马比呀!”猪依旧不依不饶,还在为自己那点儿所谓的“地位”愤愤不平。它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转着圈,那胖嘟嘟的身子在草地上划出一道道弧线,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它的不满。它的耳朵也随着身体的转动而晃动,模样十分滑稽。

“哈哈……死猪……谁跟你比了,打从一开始,就是你自个儿在那儿瞎比,人家老牛可没这心思!”小织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猪那滑稽的模样,实在觉得好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清脆的笑声在草原上回荡,如同银铃般悦耳。

“呵呵……看来我这猪成了众矢之的了,要不,今天晚上大家都来吃猪肉吧?”猪眼珠子一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试图用幽默来化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它一边说着,一边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两只前蹄叉在腰间,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它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希望能借此让大家忘掉刚才的不愉快。

“你这猪,除了吃,还会干啥?就你这肉,拿去卖,都卖不上好价钱!”一直沉默寡言的牛郎,此时也忍不住开口调侃道。他看着猪那活宝似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质朴,与这草原的气息相得益彰。他本就不善言辞,但此刻被猪的举动逗乐,也加入了这场欢乐的对话。

“好……我提个建议吧!为了平衡我这猪徒弟的心理,往后咱们这个大队伍,不分大小长幼辈分,大家都是兄弟!”悟空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虽热闹,却也怕猪心里真有疙瘩,便赶忙提出了这个想法。他希望能借此让大家更加和睦,一同快乐地踏上这未知的旅程。他环顾四周,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大家都能接受这个提议。

“好……我太喜欢师傅这个提议了,我猪第一个同意……”悟空的话还没说完,猪便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叫嚷着。它早就盼着能和大家平起平坐,这会儿听到悟空这么说,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它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在草地上蹦蹦跳跳,那欢快的样子仿佛要把整个草原都点燃。

“你当然同意了,最大的受益者可不就是你嘛!不过话说回来,悟空哥哥这个提议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大家肯定能更和睦相处,快快乐乐的……”嫦娥笑着说道。她虽然嘴上打趣着猪,但心里也认可悟空的这个主意,觉得如此一来,队伍里的氛围定会更加融洽。她的笑容温暖而亲切,如同草原上的微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我们大家都同意……”众人纷纷点头,齐声应和道。一时间,草原上回荡着大家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带来无尽的欢乐。笑声在空气中传播,惊起了草丛中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它们扑棱棱地飞向远方,似乎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所感染。

“哈哈……那现在,天猪我总算能和你这头牛魔王平起平坐了吧!”猪得意洋洋地看着老牛,那小眼神里,满是自豪。它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能和老牛站在同一“地位”上了。它在老牛身边转来转去,像是在向老牛炫耀自己的“新身份”。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在广袤的草原上久久回荡,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没有尽头。这笑声中充满了欢乐、和谐,以及对未来旅程的期待。

“师傅……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好久了,现在能说不?”猪凑到悟空身边,一脸神秘地问道。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吧(SAY)!”悟空看着猪那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便点头应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等待着猪说出那憋了许久的话。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可言行举止咋就那么像只猴子呀?”猪一边说着,一边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悟空,眼中满是好奇。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真的对悟空的行为举止感到不解。它围着悟空转了一圈,试图从不同的角度找到答案。

“你是不是想着跟师傅平起平坐,叫我‘猴哥’呀?”悟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反问道。他早就看穿了猪的小心思,故意逗它。他双手抱胸,看着猪,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师傅真聪明,连我想啥都知道!”猪一拍脑袋,兴奋地说道,那模样,就好像悟空真的能看穿它的心思一般。它的脸上洋溢着崇拜的神情,对悟空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它跳了起来,试图和悟空靠得更近,仿佛这样就能沾到一些智慧的光芒。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的言行举止为啥这么像猴子呀?”悟空继续逗着猪,看着它那好奇的模样,心里觉得有趣极了。他想把这个悬念再留一会儿,看看猪还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猴哥要是愿意说,猪弟我当然洗耳恭听啦!”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坐得笔直,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它的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眼睛紧紧盯着悟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它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迫不及待地迎接知识的洗礼。

“死猪,转变还挺快!那是因为我在树上生活了十年!”悟空笑着说道,回想起那段在树上的日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自由自在的时光。他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似乎在寻找着过去的影子。

“就这么简单?”猪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似乎觉得这答案太过简单,有些难以接受。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模样十分滑稽。它挠了挠头,试图理解这个简单却又让它意外的答案。

“对!就这么简单!”悟空肯定地说道,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看着猪那惊讶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他伸手摸了摸猪的脑袋,像是在安抚这个好奇的小家伙。

“牛兄……你觉得猪弟我为人咋样?”猪又凑到老牛身边,一脸期待地问道。它总想着从别人嘴里听到对自己的夸赞,这会儿又把主意打到了老牛身上。它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期待着老牛能给出一个让它满意的答案。

“比人更像人,比猪更像猪!”老牛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深意,让人一时捉摸不透这话里的含义。它看着猪,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和猪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猪我没上过学,是个文盲,不懂这话啥意思?”猪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老牛,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它的耳朵不停地晃动着,试图从老牛的表情和语气中找到线索。它在老牛身边转来转去,嘴里还嘟囔着,试图理解这句深奥的话。

“没上过学倒也正常,你听说过猪上学的事儿吗?”老牛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它看着猪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有趣。它的尾巴轻轻摆动,仿佛在为这场有趣的对话打着节奏。

“可不能这么说,你听说过猪上树的事儿吗?没有吧!我就会上树,因为我是天猪,和别的猪不一样,我不光会吃,还会思考呢!”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它觉得自己身为天猪,那可是与众不同,得好好显摆显摆。它走到一棵树下,试图展示自己上树的本领,却因为身体太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那你就好好琢磨琢磨刚才那句话吧!”老牛笑着说道,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想让猪自己去体会。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希望猪能通过思考,领悟其中的道理。

“等我上学以后,肯定能琢磨明白!就凭我的智商,不用小学毕业,我就能懂这话啥意思!”猪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大言不惭的样子,让众人又是一阵发笑。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仿佛在向大家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它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智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