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徒四壁

宋苒的话立马引来店里顾客的注意，看着眼镜男的目光逐渐不善。

李宏脸涨的通红，一拍桌子，“宋小草！你不要污蔑我！”

宋苒翻了个白眼，“谁污蔑你了，大伙谁没听到你说话？我宋...小草虽然是个农村人，既不偷也不抢，你凭什么说我们农村人没素质！”

“好！”一个光头大哥称赞，“说的好！”

光头大哥站起来一身横肉，“你这四眼男，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说话简直丢我们城里人的脸，农村人怎么了？我以前也是农村人，多亏了国家政策才有机会成了城里人，你有素质出来相亲还让人家女方付钱？啧啧～”

“就是就是，农村人吃你家大米了！”

“没钱还出来装大头！”

李宏的话引起了众怒，一个两个全站起来指着他骂。

宋苒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宏支支吾吾的狼狈模样，真是解气。

“同志，你的包子。”服务生捧着一个大纸袋，包的严严实实。

宋苒掏出钱递过去，把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身旁的布袋里。

“我可没有让你掏钱，回家记得告诉你妈，省的以为我占你便宜了。”

说完脚步轻快的离开了饭店。

*

宋苒踏进村口的小路，两只脚都快要不是她的了。

她身上总共就揣了五毛钱，买包子花了三毛钱，剩下两毛钱是从城里坐车到镇上的车钱。

她在现代吃穿不愁，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现在她只想躺床上睡大觉。

“呦，小草，你这是咋了，咋出一头汗嘞？”一个中年妇女提着篮子叫住了她。

宋苒看着陌生的脸，搜索着记忆，“桂花婶，我刚从镇上走回来，累的了。”

桂花婶是宋小草家前面的邻居，平时对他们很是照顾。

“这不是挖野菜去了，来来来，给你点，回家拌拌也是一道菜。”

桂花婶从篮子里拿了一大把野菜，热情的塞到宋苒怀里。

“小草，你是相亲去了吧，男方咋样？”

宋苒装作气愤的开口，“那男的说咱们农村人没素质。”

桂花婶听了也生起气来，“啥人啊这是，嫌弃咱是农村人还来相亲，我就说王婶不安好心吧，那男的要是条件嫩好，咋会给你介绍。”

说着又赶紧找补，“小草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王婶，那男的要是真好，她肯定介绍给自己闺女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桂花婶。”宋苒装作难受的样子，“唉我得回家了，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桂花婶看着宋苒的身影，心里直叹气，还是家里没个男人撑腰，那王婶安的什么心，啥烂的臭的都介绍！

宋苒拐到村尾，站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发呆。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这房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破！

这真的能住人吗？

正想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一看到宋苒眼睛都亮了。

急急的门后跑出来，快要扑到宋苒怀里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宋苒，“小婶。”

宋苒触碰到她害怕的眼神，蓦地心里一软，这段时间宋小草对家里的两个孩子态度不怎么好。

两个孩子都懂事，又听村里其他人说小婶要嫁人了，他们对亲生父母都没什么印象，身边一直只有小婶。

都是他们耽误了小婶，所以就是小婶不想养他们了，他们也不会怪小婶的。

“安安，过来。”宋苒招手示意她过来。

两个孩子哥哥叫陆平，妹妹叫陆安，名字是陆家大嫂取的，盼望着孩子的父亲能平安回来，最后却也没能如愿。

安安登时扑进了宋苒怀里，抬起头软软的笑着，“小婶。”

宋苒把包子从布袋里拿出来，“看小婶带了什么？”

肉香味在两人鼻尖弥漫，安安的眼睛更亮了，“肉！”

宋苒把包着包子的纸袋递给安安，“走，咱们回屋吃。”

进了屋，里面更让人心冷了，茅草屋本来也不算太大，中间挂了一张芦苇草编的门帘，一间是他们三睡觉的卧室，另一间就是做饭的厨房。

木床还是桂花婶给的，断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厨房的桌子也是坑坑洼洼的，大水缸还破了一个角。

真正的家徒四壁。

不过好在屋里打扫的很干净。

“哥哥呢？”

宋苒以为陆平在屋里，进来却发现没人。

“哥哥出去了。”

安安把包子放在桌上，眼睛紧紧盯着纸袋。

宋苒见她小馋猫的模样，笑眯眯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她，“吃吧。”

安安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着，“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宋苒失笑，见劝不动她，只好把包子放回去包好。

“那安安和我一起择野菜吧。”

桂花婶给了一大把野菜，宋苒虽然吃过野菜饺子，但还从来没见过野菜长什么样。

安安乖乖搬了小板凳，坐在宋苒身边择野菜。

把野菜全弄完放进盆里，宋苒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抬眼见一个小男孩进了屋。

“哥哥！”安安看见哥哥回来，眼睛都亮了，“吃包子！”

陆平把视线放在了桌子上的纸袋，想到了什么往门外看了看，立马关上了大门。

两个孩子才七岁，又瘦又矮，头发跟枯草一样，当时陆大哥被埋矿下，也赔了点钱，陆大嫂拿了一半的钱给表舅家，想着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一家四口住在这也有底气。

哪成想陆大嫂没了后，表舅家迫不及待的就把他们赶出去，还想吞下剩余的钱，宋小草拼死才保住，正因为这样，表舅一家对他们恨得要死。

剩下的钱精打细算撑了这么多年，别说吃肉包子了，就是喝点稍稠的米汤都要勒紧裤腰带。

陆平舔了舔翘皮的嘴巴，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迟疑的问，“小婶，你要嫁人了吗？”

是不是小婶要走了，所以临走之前买顿好的补偿他们？

宋苒走了一个小时才回来，现在饿得能生啃一头牛，一听到这话差点被口水呛死。

“咳咳，说什么呢，小婶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