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鬼市,二赖子愤恨不已,遂对姚梦琪说:“小妹,鬼市这个地方不简单,那些做生意的还有枪,显然是匪类,而政府那些败类将药品盗卖给鬼市这些匪类,显见是官匪勾结,坑害老百姓,发不义之财,这样的匪类决不能放过,今晚我们务必还得来鬼市一趟。”
姚梦琪说:“哥,药已经到手,还来鬼市做什么?”
二赖子说:“医院不是缺药吗,我想把鬼市那些药偷点出来,送给医院。”
姚梦琪说:“哥哥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光我们两个人偷不了多少,要依我说,干脆把场合弄大点,叫上弟兄们开着汽车一起来偷,把鬼市偷光最好。”
二赖子笑道:“小妹,你现在的胆子跟哥哥差不多大了。”
姚梦琪道:“哪里是小妹胆子大了,是因为在哥哥身边,我才什么都不怕。”
二赖子道:“既然小妹你如此说,那就弄把大的,只是得好好计划一下,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姚梦琪道:“那是哥哥的事,小妹我照做就是了。”
主意已定,二赖子就在心里筹划,他觉得鬼市这个地方很诡异,那些做生意的一个个凶神恶煞,不是地方恶霸就是黑社会,必须做两手准备,一是一定小心谨慎,不可惊动这些人,否则就偷不成了,偷不成等于计划失败,那就太没意义了;二是万一惊动了这些人,那就只得动武,打倒是不怕,凭羊角卫国队的战力,就是鬼市的人全部都来,羊角卫国队也对付得了,只是那样一来,是不是还有其他麻烦就不知道了。
还是只能偷,不能行强,明火执仗地行强,谁知道会惹恼什么人物,如果触怒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也许他不会在明面上报复自己,但暗地里惦记着你,让你防不胜防地暗算你一下,到时恐怕又是一件大事。
怕倒是不怕,就是时时还得提防着实烦躁。
而偷就没有这样的风险,偷是暗地里行事,只要做得隐秘,来无影去无踪,就能规避难以预料的风险。
羊角卫国队偷过小鬼子的粮食,偷过小鬼子的枪支弹药,偷过国军扣压新*军的枪支,可以说,夜晚偷东西羊角卫国队已经很有经验了。
虽然二赖子也想搞把大的,但他还是不准备搞得太大,搞得太大很可能惹麻烦,那些官匪联合起来成心对付你,自己天天提防他们那就不用打小鬼子了。
二赖子不想惹麻烦上身。
火急火燎赶到医院,将盘尼西林交到医生手上,看医生给吕弘阳和葛天霸注射了,二赖子和姚梦琪没有在医院多待,立刻回到了驻地。
二赖子将队员们召集起来,二赖子说:“弟兄们,盘尼西林已经弄到了,医生也已经给吕大哥和葛大哥注射了,估计他们的伤情很快就有好转。”
欧阳昱说:“太好了,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龙雅静问:“盘尼西林你们从哪搞到的,市面上没有啊?”
二赖子道:“从鬼市买来的。”
龙雅静问:“鬼市,什么是鬼市?”
二赖子说:“鬼市从字面上讲应该是夜晚或暗地里做生意的地方,可重庆这个鬼市却是公开的,就是白天也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的货源来历不明,那些经营者也一个个鬼头鬼脑的,在那里能买到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比如枪支、弹药、奇缺西药等等。”
廖伟东说:“重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二赖子说:“我们也是偶然间听到有鬼市这么一个地方,就在南门口西边的一条巷子里,但那里的东西贵得出奇,我们花了三百光洋才买了十盒盘尼西林。”
龙雅静说:“这么贵呀,那不是吸血吗?”
二赖子说:“谁说不是,所以我们今晚要搞一次行动。”
廖伟东以为又接受了新任务,就问:“什么行动?”
二赖子笑道:“偷东西。”
莫若雨这个妹子一点也不淑女,一听说偷东西,大感刺激,拍着手高兴地说:“偷东西呀,太好了,我喜欢!”
赵炼石问:“偷什么?”
二赖子说:“就是到鬼市偷西药。”
欧阳昱说:“盘尼西林不是搞到了吗?怎么还要去偷?”
二赖子说:“那个地方我看着就恨,据说他们那里经营的东西大多是从政府部队里出来的,政府和部队的败类将紧缺物资盗卖给鬼市,大发国难财,对这个地方不狠狠打击一下,我出不了这口气。”
莫若雨一只手搭在二赖子的肩膀上,笑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兄弟姐妹给你出。”
二赖子巧妙地扭了一下身子摆脱了莫若雨,说道:“今晚的行动不算任务,纯粹是我个人的私自决定,有不愿意参加的可以不去。”
廖伟东大声道:“你怎么这样说呢!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大家说对不对?。”
队员们异口同声地说:“对。”
赵炼石说:“赖子,你平时是怎么待我们兄弟的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们兄弟都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兄弟情的人,你说吧,怎么干?”
二赖子的目光扫过众人,说道:“我再问一遍,有不愿意去的没有?”
大家又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二赖子对曹子建说:“文学家,你爬高就低的技术还有待提高,今晚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家里看屋。”
曹子建说:“你们搞到了东西总得运回来吧,我爬高就低不行,拖车子总可以吧?”
二赖子说:“行,那你拖车子。”
欧阳昱说:“你就快布置吧。”
二赖子说:“也没有什么可布置的,等下文学家和东北你们去外面租两张板车,其余的你们自由组合,四个人一组,今晚的行动一定要谨慎,不可弄出任何动静,如果被人发现了,不能让他们叫喊,要立即将他们打晕,只要不被人发现,这次的行动应该危险性不大。再有我们只偷两三家就可以了,场合搞太大了也没必要,到时被有心人盯上了就麻烦了。当然我们也不怕他们,而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把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现在文学家和东北去租车,其余的自由组合,做好准备,下半夜行动。”
大家答应了一声,曹子建和廖伟东出去租板车去了,其余的私下组合,二赖子特意要莫若雨和龙雅静跟着自己和姚梦琪,以确保她们的安全。
板车租回来了,吃过晚饭大家早早就睡了。
二赖子准时醒来,先叫醒了姚梦琪,又悄悄叫醒队员们,大家穿上夜行服,戴上面罩,拖着板车就出发了。
还没到鬼市,二赖子叫曹子建留下隐蔽着看守板车,其余的继续往鬼市而去。
不一会就到了鬼市,众队员分组隐蔽着朝各自看好的铺面摸去。
二赖子和姚梦琪带着莫若雨和龙雅静来到下午买盘尼西林的那家铺面,二赖子悄悄对莫若雨和龙雅静说:“莫姐姐你在下面接应,龙姐姐你上到屋面就在屋檐边接应,记住,千万不要弄出响声来。”
莫若雨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真正行动起来,她也是唯二赖子马首是瞻,因而轻声道:“我们知道了,你们自己小心。”
二赖子和姚梦琪蹿房越脊不在话下,转眼就攀上了屋顶,怕龙雅静攀房弄出响声,又放下一根绳子,将龙雅静拉了上去,让龙雅静留在屋脊边。
二赖子估摸着到了有柜台的那间屋子的屋面上,就停了下来,揭开屋瓦,考虑到装药品的箱子会很大,就将屋面开了一个很大的天窗,将索钩一头勾住椽子,叫姚梦琪在上面接应,自己则顺着索钩的绳子梭了下去。
屋子里没人,估计是在里屋睡觉,
二赖子摸出手电筒拧开,像只狸猫似地进到柜台里,寻找盘尼西林和磺胺一类的消炎药,但找了许久也只找到一些零散的,没有发现有成箱的。
二赖子从柜台间退出,用手电照了照,见这个铺面只有一张门通往里面,轻轻推了推,推不动,房门从里面拴住了。
二赖子抽出小剑,从门缝里插进,极其小心地轻轻拨动门栓,没一会就拨开了。
小心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却只是摆了桌子、碗柜一类的家具,估计是平时吃饭的地方。
但左侧还有两间房子,右侧也有一间房子。右侧房间的门没关大开着,二赖子没有进去,估计是通往厨房厕所的过道。
二赖子见左侧一间房门上着锁,觉得应该是囤货的地方,就走过去摸出一根铁丝套锁。
溜门撬锁是二赖子的拿手好戏,他幼小时就会了,因而一套就套开了。
刚套开门,就听得“吱呀”一声旁边的门开了,一个人打着哈欠出来,可能是睡在里面的人起夜。
二赖子毫不犹豫,暴起一记手刀,将那人砍晕了轻轻放在地上。
二赖子知道,这个人起码得明早才能醒。
回身走进左侧的那间房子,用手电筒照了照,屋子里码满了纸箱木箱,一旁挨墙立着好几挺机枪。
木箱里是枪支弹药,就连汤姆森也有,而且还不是仿造的,真正的美国货。
见猎心喜。二赖子决定,机枪可以不要,这些汤姆森必须偷走。
找到了装消炎药的纸箱,二赖子将手电筒按钮推到头让手电光一直亮着,用嘴咬住,抱起纸箱就往柜台间走。
到了柜台间,将索钩的绳子拴住纸箱,轻轻晃了晃绳子,姚梦琪就将纸箱拉了上去,解下绳子,又放了下来。
姚梦琪拉纸箱时二赖子又进到里屋搬出一个纸箱来,见绳子放下来了,赶紧用绳子拴住纸箱,姚梦琪又拉了上去。
如此再三,已经搬出去五箱了,二赖子觉得药品差不多了,就将那些装汤姆森和弹药的木箱也搬了出来,让姚梦琪拉了上去。
见好就收,二赖子顺着绳子攀了上去,见姚梦琪已经将所有箱子都搬到了屋檐边,龙雅静也已经将箱子吊下去了。
将剩下的箱子吊了下去,二赖子拉住绳子,将龙雅静也吊了下去,自己和姚梦琪则双双从屋顶跳下,看到他们那轻盈飘逸的身法,莫若雨羡慕不已。
下到巷子里,二赖子发现,其他组也已经偷出了好些药品。
二赖子估计差不多了,再偷板车装不下。
二赖子叫莫若雨通知其他组不要再偷了,今晚行动结束。
接下来羊角卫国队仍然像以往那样拉开距离传递箱子,将两张板车装得满满的,怕掉下来,又捆绑了一番,这才拉的拉推的推,很快就消失在大街尽头。
第二天黑市炸了窝,因为一夜之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鬼市好几家铺面都被盗,而且损失惨重。
最主要的是这伙人做得很巧妙,除了门被撬瓦被揭之外毫无痕迹可寻,鬼市的头面人物认为,这是一伙手段高强的窃贼所为。
可他们也疑惑:何时重庆有如此高强的飞天大盗?
最可恨的是被盗了他们还不能报警,他们做的是不光彩的生意,报警了就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就会牵扯出许多人来。
他们只能捏着鼻子吃个臭屁。
就在鬼市的经营者捶胸顿足的时候,CQ市比较大的医院里出现了一件怪事,一早起来,他们发现医院的药库里毫无征兆地多了几箱药品,而且都是消炎药。
这令医院喜出望外,多日来因缺少消炎药使得伤员死亡率上升的现象就能稍稍得以缓解。
这件事一时之间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只是他们很是疑惑,这件大好事是何人所为?
当然也有人心知肚明,就比如葛天霸,他就知道这一定是羊角卫国队干的,但他不会说,他心里只有钦佩。
就在人们热议这件事的时候,羊角卫国队却都蒙着被子在睡大觉,忙活了一晚,也是得好好补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可卫国队队员们吃过晚饭了倒头又睡。
二赖子和姚梦琪没睡,二赖子对姚梦琪说:“趁着现在没事,我们明天去八*军办事处看看,一来看望一下陈大哥,二来顺便解决莫姐姐入党的事。”
姚梦琪说:“好。”
二赖子说:“我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护送谢专家的任务也完成了,过两天我们也该回汨罗了?”
姚梦琪说:“我听哥哥的。”
二赖子满以为端掉了小鬼子的情报网可以高枕无忧了,打算休息几天回汨罗去,一则是离开家许久了,他很想念年老的父母亲和五嗲、还有大爷和老郎中,二来小鬼子虽然还没有打到汨罗,但看形势小鬼子打到汨罗是迟早的事,他不放心家乡,他得回去保卫家乡。
第二天一早二赖子将自己的想法跟队员们说了,队员们都表示愿意,尤其是家在汨罗的队员们更是欢呼雀跃,他们也很想家。
但一件事打破了二赖子的计划。
就在这时,陈诚派人来请二赖子。
一进陈诚的办公室,见谢季青和周介儒也在,二赖子就知道,只怕暂时回不了汨罗。
还没等二赖子跟谢季青和周介儒打招呼,陈诚就笑道:“闾队长,你们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二赖子一愣,随即就知道陈诚指的是什么,也笑道:“好事总是要人做的嘛。”
陈诚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闾队长,你们做的这件事不知要救活多少伤员,就连委员长也称这是侠义行为,只是你们一定要严格保密,千万不要被有心人知道了,鬼市的事就连委员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二赖子气愤地说:“这就是政府无能的表现,既然知道鬼市祸国殃民,为何不取缔?”
陈诚道:“闾队长千万别乱说,这件事太复杂了,牵一发动全身,要是好处理,还会等到今天?”
二赖子恨道:“国难当头,山河破碎,这些人不思报国,却忙着中饱私囊发国难财,可你们还包庇,你们就包庇吧,总有一天国家会葬送在这些人手里。”
陈诚赶紧制止说:“闾队长这些话你以后就不要说了,你也就是在我这里,要是在其他人那里,你会吃大亏的。好了我们今天不说这事。”
二赖子说:“护送谢专家的事完成了,还有什么事?”
陈诚说:“请谢专家说。”
二赖子走到谢季青面前握着谢季青的手笑道:“谢专家,怎么有空出来,真有什么事?”
谢季青也笑道:“我是来求援的。”
二赖子莫名所以,问道:“求援,求什么援?”
陈诚道:“闾队长,坐下谈。”
二赖子重新坐下后,谢季青就将求援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美国的破译专家雅德利和谢季青他们发现有新的电台利用新密码向小鬼子发报,重庆的大轰炸就是这些电台指引的。
经过追踪,最后虽然锁定了位置,但是谢季青他们发现,日本情报机构来往的电报因密码怪异,竟无法破译。
经过雅德利和谢季青他们夜以继日地追踪、研究,雅德利和谢季青他们根据其发报的密码字母、数位元等排列的规律,发现这种密码是书籍密码。
但谢季青他们虽然是情报机构,但他们是搞破译的,要找到这本密码书根本不可能,所以谢季青前来求援,想借助军统的力量找到这本密码书。
但周介儒见识了羊角卫国队的实力后,觉得重庆军统的力量虽然很强,但论个人军事素质,跟羊角卫国队相比还差得远,因此向陈诚请求,想再一次跟羊角卫国队合作。
果然,周介儒说:“现在重庆很不安宁,小鬼子特务活动猖獗,还指引小鬼子飞机三天两头来轰炸,如果不能打掉小鬼子的特务组织,挖出小鬼子特务的电台和密码本,重庆就永无安宁之日,本来这是我们军统的事,我们也进行了一些侦察,找到了一些线索,也锁定了高炮部队的内奸,但日特的巢穴和密码书还是茫无头绪,考虑到这次护送谢季青专家的行动,你们羊角卫国队表现出了非凡实力,你闾队长又是一个很有侦破能力的人,为了稳妥起见,还请闾队长和羊角卫国队出马,协助我们军统破获小鬼子的特务组织。。”
二赖子说:“小鬼子很快就会进攻湖南,我得赶快回汨罗,这是我跟陈长官早就说好了的。”
二赖子归心似箭,很想早日回到汨罗。
不说二赖子有私心,谁没点私心?再说二赖子的私心虽说是为了保护家乡的父老乡亲,但也是打小鬼子,是保家卫国。
陈诚笑道:“你急什么,你们汨罗暂时没有危险,你做完了这件事,我保证再不留你,你看怎么样?”
二赖子在重庆这些天耳闻目睹,小鬼子的轰炸机隔三差五就会飞来重庆轰炸,不但重庆民房毁坏严重,老百姓死伤甚多,还给一些军事设施造成极大破坏。
看着重庆陷入一片火海,街道上、瓦砾中尸体枕藉,到处血迹斑斑,凄惨景象犹如人间地狱,二赖子既愤恨小鬼子特务猖獗,也愤恨政府无能,不能很好保护老百姓。
但他也知道,既然陈诚找他来,打掉小鬼子日特组织这件事,他们羊角卫国队是躲不开了。
陈诚和周介儒话说到这份上,二赖子也不好推辞,再说肃清小鬼子的日特组织,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因此他说:“好吧,我们干就是。”
陈诚说:“你准备怎么干?”
二赖子说:“暂时没想好,如何干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会配合军统争取早日破案的。不过,你们能告诉我小鬼子电台发报的大致方位吗?”
周介儒说:“经过对电台信号的追踪,大致在蚂蚁巷一带。”
陈诚握着二赖子的手说:“日特太猖狂了,如果不肃清,对重庆、对重庆人民的危害极大,因此,我代表政府和老百姓先感谢你。”
二赖子笑道:“不来这些虚的,要是破了案,你多给我颁发点奖金就行了。”
陈诚说:“经我的手给你的钱已经不少了,你都已经是财主了,还不知足?”
二赖子笑道:“钱还怕多吗?”
陈诚道:“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奖金没问题。”
回羊角卫国队的路上,二赖子就在考虑这件事如何入手。
回到住处,二赖子就对大家说:“陈司令长官交给我们一个任务,重庆的小鬼子特务活动猖獗,要求我们协助军统打掉这个特务组织,保CQ市老百姓的平安,大家说说看,如何进行?”
赵炼石说:“茫无头绪,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二赖子道:“好在我们已经知道小鬼子特务的电台就在蚂蚁巷一带,”
廖伟东说:“蚂蚁巷那么多住户,那么多房子,谁知道电台在哪个地方。”
欧阳昱也说:“我们要搞敌情侦察还差不多,要找到行踪不定的电台太难了。”
莫若雨嚷嚷道:“要我说,赖子你就不该揽下这件事,真把我们当万金油了!”
二赖子说:“我是要你们出主意,可你们只是发牢骚,这有什么用?”
廖伟东说:“赖子我们想不出办法,你说如何做吧,我们听你的。”
二赖子说:“不急,大家先想一下,看如何进行。”
叫大家不急,二赖子却很着急,一则小鬼子特务祸害重庆老百姓,二则自己归心似箭。
但急也急不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二赖子就说:“这样吧,也到吃中饭的时候了,大家两个一组分散去街上吃点东西再说。”
见大家都出去了,二赖子对姚梦琪说:“走,我们也去吃饭。”
姚梦琪说:“好。”
两人手挽手上了街,顺便进了一家看起来很精致的饭店。
刚坐定,跑堂的伙计就拢来了,笑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二赖子说:“我们也不知道吃什么,你介绍一下吧。”
伙计说:“你们就两人,我建议你们吃火锅,这个季节吃羊肉火锅补身体。”
二赖子早就知道重庆人喜欢吃火锅,而且家家饭店都有火锅,来重庆这么久了,虽然没有进过馆子,但也在旅社、谢季青家吃过火锅,觉得很有味道。
而且吃火锅因为有配菜,两个人吃可以不用点其他菜,也省事。
二赖子问姚梦琪:“小妹,喜欢吃火锅吗?”
姚梦琪说:“喜欢。”
姚梦琪很喜欢火锅那种麻、辣、鲜、香的味道。
二赖子对伙计说:“那就上火锅。”
一会伙计送来一个瓦炉,瓦炉里装着木炭,木炭火还没燃上来,微微冒着青烟。
等到火稍稍燃大了点时,火锅上来了,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吃饭时二赖子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到姚梦琪碗里,姚梦琪吃了一块羊肉,又辣又麻的羊肉令她张着嘴伸着舌头直嚷:“辣,麻!”
二赖子虽然也觉得很辣、很麻,但笑道:“吃的就是这个味道。”
姚梦琪说道:“四川人为何这么喜欢吃辣的?”
这时正好伙计给他们送配菜,就笑着说:“很辣是吧,菜当三分粮,辣椒当衣裳嘛。”
二赖子笑道:“说得好。”
等伙计走了,二赖子又说:“其实喜欢吃辣的不光是四川,还有我们湖南人和贵州人,因此有‘湖南人不怕辣,四川人怕不辣,贵州人辣不怕’的说法。”
姚梦琪说:“这话有偏颇,我就不大喜欢吃辣的,而且我看你们汨罗的菜也不太辣。”
二赖子说:“我也不太喜欢吃辣的,但我们屋场的人有许多喜欢吃辣的,还有人生吃朝天辣椒呢!我们在长沙时就发现长沙的菜很辣,据说巴陵(岳阳的古称)的菜也很辣,因此可以说,我们湖南人基本都喜欢吃辣的。”
姚梦琪说:“那也是,我不喜欢吃但也不拒绝。”
二赖子笑道:“是呀,你现在不是吃得很香吗?”
姚梦琪说:“哥,你不喝点酒?”
二赖子说:“小妹,你是不是想喝?”
姚梦琪说:“我无所谓,哥要喝我就陪着喝点。”
二赖子一招手,伙计过来了,问道:“客官还想要点什么?”
二赖子问:“有酒吗?”
伙计连连点头,道:“有,有,川酒天下闻名,我们这什么酒都有,还有自家酿制的粮食酒,那醇香,包管你喝了还想喝。”
二赖子笑道:“那行,就将你们的粮食酒上来一壶。”
一会伙计送来酒和酒碗,二赖子给姚梦琪倒了一碗酒,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二赖子喝了一口,连连赞道:“真是好酒,小妹你看,这酒都黏碗。”
姚梦琪喝了一口,也说:“我喝了这么多的酒,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根本不上头。”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火锅。
二赖子不急,浅斟慢酌,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琢磨如何破案这件事。
饭店里渐渐人多了起来。
忽然,姚梦琪手肘推了推二赖子,二赖子疑惑地问:“小妹怎么了?”
姚梦琪嘴巴努了努,二赖子侧眼望去,在他们右前方挨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二赖子认出来了,是他在长江岸边看到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是个日本人。
显然姚梦琪也认出来了,这才提醒二赖子。
饭店的伙计立刻跑到女人面前,问她吃什么,却听得那女人说:“先上壶茶,一会再点菜。”
茶上来了,女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窗外,还时不时看手腕上的表。
姚梦琪低声问:“怎么办,抓了她吧?”
二赖子也低声说:“不急,看看再说。”
二赖子觉得这个女人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二赖子发现从门外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老头,有点像是在密林里打伏击的日特分子。
没错,这就是伏击小分队和羊角卫国队并打伤葛天霸的日特头目浅田芽衣。
浅田径直走到女人的桌子前,女人微微点点头,说道:“您来了。”
浅田点点头,坐了下来,
女人叫来伙计,要了饭菜,就吃了起来,
女人低着头问:“浅田君,什么情况?”
浅田说:“伏击失败了,我们遇到一伙战斗力特强的队伍,损失很大,”
女人说:“中国军队的情报机构除了军统、中统,没有什么战斗力特别强的队伍呀?”
浅田说:“这伙人枪法特准,而且武功高强,我们的人几乎一招都接不下就被他们杀死了。”
女人说:“行,这事我知道了,我们会调查的,还有什么事?”
浅田说:“军部指示,过几天皇军飞机要来轰炸,还是询问高炮部队的射程。”
女人说:“这不用担心,高炮部队有我们的内线,我们马上就能弄清楚。”
浅田说:“那行,哪天重庆没雾,轰炸就能进行,只是我们的发报机出了点毛病,还在找配件,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发报。”
女人说:“保险起见,还是我来发吧,只是你们得赶快修好,在我家里发报怕暴露知道吗?”
浅田说:“知道,以后尽可能不在你那发报。”
二赖子他们因为离那两个人近,虽然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二赖子听力好,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二赖子虽然觉得这情报很重要,应该赶快报告军委会,但必须先弄清楚这两个人住在哪里,看能不能寻找到日特的巢穴,好一网打尽。
既然小鬼子的飞机要过几天来轰炸,时间也来得及。
再听,两人的声音更加低了,以二赖子的听力也听不清楚。
二赖子估计他们是在策划下一步行动,而且他觉得基本情况已经摸清了,无须再听,就对姚梦琪说:“小妹,不吃了。”
二赖子丢了两块银元在桌子上,伙计赶过来说:“不要这么多钱。”
二赖子也不回头,只说:“多余的赏你。”
就拉着姚梦琪赶紧走出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