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针风波

这批小白鼠共有四个:二七(男)、二三(女)、十四(男)、小六(男)——各自以年龄命名。

踏入这里已有三个月,他们四个人没人敢说自己已经适应。会想家吗?不清楚。

二三忙着为最基本的饱腹奔波。

小六忙着如何学习做一个女孩子。

十四忙着赚钱来满足女友的高额消费。

二七则在享受生活,他可是同族前辈们的团宠——成年男性,被同族前辈们当做未来的接班人培养。

首先介绍一下住在山村的二三和小六,根据这两人的生活环境,你便能看出这两人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是女生,一个则是六岁的男孩子——至于为什么小六是个男孩,为何也不受宠,那自然是因为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一个人身体的生长便停止了。

有那么一两年,村里曾有过一位真正的医生,但是这位年轻医生缺少点机灵劲儿。

一天晚上一位牧民(这人行为放荡,人尽皆知)喝醉了酒,一只小虫爬进了他的耳朵爬不出来,在耳朵里乱钻,使那牧民火冒三丈,他让医生用水把小虫冲出来。这位医生尽心尽力地用温盐水给他冲洗,可他却大发脾气,一枪打死了医生。

那牧民也因之闯下了杀身大祸,正当他仓皇出逃之时,有人早就给他的马下毒,当时怒气冲冲的村民大部分都在酒吧附近消磨时光,便不失时机地让他直接消失了。

可惜从此再也没有医生愿意来这座小镇行医了。

大梁和小梁常常为人治疗创伤,因而当有非做不可的手术时,人们便请他俩来操刀。

最开始两人行医时,人们对他们并不信任,最典型的例子是小伙子大力,他的腿受伤,两人为其做手术时,他出于惶恐嚎叫得太凶,把声带撕裂了。后面腿伤痊愈,行动倒也不错,但是受伤的声带却再也无法复原,结果影响了他的生意。

大力是村里理发店的老板,过去总爱大声说些不值一听的废话,顾客脸上敷着热毛巾,还得费劲地设法弄明白他到底在嘟囔些什么,搞得很紧张,所以失去了许多老主顾,自从经历了这次手术以后,无法讲话的他重新赢回了他曾经的顾客。

二三与小六居住的破旧房子

阁楼上传来一阵阵光脚板来回踏地的声音,那是六岁人类小男孩小六,他老爱急冲冲地跑下破旧的楼梯,不管二三多次严肃地警告他在楼梯上跑跳是很危险的——阶梯狭窄,坡度高而陡。而且他已经滑例过一次,额头在栏杆上撞破了,身子倒在破旧地毯上。

突然小六的一声尖叫,彻底惊醒了二三——二三、一位23岁的人类女生。

二三迅速从梦中惊醒,急冲冲跑过去。

“我的屁股。”小六说道。

二三:“哪个?”

“把手绢收起来吧,姐姐。”小六笑着说道,“我的头没磕破。”

二三:“你还好意思说,快起来,我看看摔到哪里了。”

小六:“没关系。”

二三:“屁股很疼吗?”

小六:“不疼。”

二三:“收拾一下,准备去上学。”

小六:“头疼。”

二三:“别装,你看你头上的汗,身上粘的蜘蛛网,阁楼就这么好玩吗?等等,你的头怎么还这样烫,你还在发烧,不行,不能等了,去找医生。”

诊所

首先,对方左右脸不对称,因而是男性,其次对方发色呈现少许白色,因为年龄在三十岁以上。此人又高又瘦,一副没有发育好的笨拙模样,好象站着不动也要摔倒似的。单凭长相,他就像个废物,但是,如果以貌取人就错了,小梁医生是一位村中医术高明的医生。

二三拽住小六的胳膊,将其拽到医生跟前,又警惕地注意小六与医生的距离,因为小六在这个世界由于左右脸对称而被归于女生一类。

二三:“我妹妹发烧了,吃药一直没好,想来这里打个针。”

小六:“我不打针。”

二三:“听话,就打个小针,你放心我没有钱让你挂吊瓶,不会扎血管的。”

小梁医生:“带钱了吗?二十块。”

二三有些心痛于自己的这半天工资:“带了。”

小六:“那你允许我要去找大饼玩。”

二三:“好,可以,必需下午按时回家。”

小六:“可是你都经常晚上很晚回家。”

小梁医生:“把孩子带过来。”

小梁医生一边准备给小六打小针,一边与一旁帮忙的年轻女士(阿花)讲话,“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外出约会?你肯定和别的什么人好上了?或者,我也许身体瘦弱,心肝宝贝儿,但并不是全身所有的部位都瘦弱,你知道我指什么?”

和他一道工作的场合令年轻女士(阿花)觉得痛苦,阿花常常看着小梁动些毫无必要的手术,把健康的部分也一古脑儿搞坏,诊所若不是有他哥哥大梁的存在,怕不是早就倒闭了。

阿花:“我跟什么人在一起与您没有关系,麻烦您对待病人认真一些。”

小梁医生心事重重地拽小六的裤子,“阿花,你后面会发现,我是你身边最好的人选,我有着让人尊重的职业,你懂得,在我面前谁都得把裤子脱下来,不是吗?”

二三:“裤子不能再往下拉了,小孩子也是需要尊重的。”

小梁医生:“我不是不懂。”

说着小梁医生便地针扎到了小六早上摔倒导致淤青的部位,疼得小六直叫唤。

阿花:“太糟了,您不是看不见!您跟您哥哥差得太多了。”

“那又有什么用?没人会愿意说我手法不好,这是一个封闭的社会,我们都得在里边生活,生活就会有病痛,他们就得必需来找我,他们知道的,我哥哥并不能照顾到他们所有人,而且我哥哥与其当医生,更喜欢当猎人。阿花,我们大家都很脆弱,我们互相之间太需要彼此依靠了。冷静下来。我要请你出去吃午饭。”

阿花叹了一口气。

打完针,二三看到大梁医生来到了诊所。

大梁医生的个头到底有多高,让人很难捉摸透,总之看起来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他比小梁医生的高十厘米,大概又有小六身高的两倍。或许是由于他个子高的原因,二三觉得他看起来非常有安全感。

二三:“小六,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跟大梁医生讲几句话。”

二三对着大梁医生:“你们这里有没有治心病的药,偏方或者对心脏好的补品。”

大梁医生:“没有。”

二三:“您再想想,我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虚弱的人。我是外地人,我来这里刚刚三个月。我并不是一个内心特别强大的人,很多时候都只是在强撑,不然就会饿肚子,我是一个需要尊严的人,可我的职业给不了我尊严,所以我只能强撑。”

大梁医生:“你有钱吗?”

二三:“没有,但打针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大梁医生:“看来你的生活不富裕,你过来,我给你个免费的药。”

只见大梁医生,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装着深色药水的小瓶子,从一根棉棒蘸了蘸。

大梁医生:“张嘴”

二三:“什么,这个东西要涂到喉咙里吗?等等,我怕过会儿不好讲话,我先对您说一声谢谢。”

大梁医生:“不谢,张嘴,把牙露出来。”

二三:“为什么要漏牙呢?您这偏方有些奇怪。”

没过一会儿二三牙齿就被凃成了紫色。

大梁医生:“好了。”

二三:“我可以讲话吗?”

大梁医生:“不可以,走吧。

二三:“感谢。”

出了门,小六望着二三哈哈大笑。

二三:“你为什么要笑?”

小六:“你的牙变成了紫色?”

二三:“嗯?紫色?这是良药。”

小六:“姐姐你被骗了。”

二三:“怎么可能?”

小六:“你照照镜子。”

二三:“我去,妈的,什么鬼。”

二三怒气冲冲,扭头准备去找大梁医生理论。

刚迈进诊所门口,大梁医生,从门背后突然冒出来,像是早有预谋,对着二三的屁股踢了一脚,二三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二三没有立刻爬起来,任由一种浓烈的羞愧的爬上眉头,目光扫过门口的小六,她终于想起要爬起并把尊严捡起来。

二三爬起来对着小六说道:“这里就是这样,别人踢了你的屁股,你再踢回去就输了,至于为什么,那只能是因为不屑于与无关紧要的人计较是极为高尚的美德。”随后瞥了一眼医生,扭头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