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方县城像块没焐热的年糕,冷硬里透着黏糊糊的软。黄昏的风还带着冰碴子,掠过小院的的枯草时,能听见细微的裂响。主干道两旁的钻天杨还没抽叶,却在枝桠间缀满毛茸茸的“杨树狗“,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小院外修鞋铺还亮着灯,还不时哐当作响。楼道里混着炒葱花的焦香。
“橙橙,在干什么呢?”林振涛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份填好的中央美院保送通知单,脸上笑容比自己升职还灿烂。“中央美院的保送通知单,你瞧!”
林悦橙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倔强:“爸,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考虹河大学美术系。”
林振涛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他把通知单重重地拍在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中央美院是你梦寐以求的地方,而且我已经帮你填好了保送通知单,你为什么还要放弃?”
“因为文天志只会上虹河大学!”林悦橙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想和他在一起。”
林振涛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有自己的梦想和才华,不能因为感情就放弃自己的未来!”
“这是怎么啦,你两父子怎么最近总一见面就吵,有什么问题一起解决。”梁艳赶忙停下手里的活从厨房出来,手都来不及擦。“中央美院的保送通知下来了,你这闺女偏要考虹河大学。”
“啊,橙橙?”梁艳张大了嘴巴。
没等梁艳开口,林悦橙哭着跑回自己卧室。只留下一句“你们不懂我,我的未来我自己决定!”
林振涛望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他也看出女儿对文天志的感情很深,但他更清楚中央美院对女儿艺术梦想的重要性。
“不行的话,想想办法。要让那个男孩劝劝”。梁艳琢磨了半天,“先试试呗,也许起作用”。
林振涛看了看女儿得房间,“如果还不行,我就……”。林振涛实在舍不得女儿不高兴。
“我给那个孩子打电话,顺便看看这孩子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橙橙说得那么优秀。”
“你好是文天志吗?”林振涛通过班主任找到文天志。
“您好,您是?”
“嗷,我是林悦橙的爸爸,林振涛。”
“嗷,伯父,您好,您找我……”文天志有些紧张,但还是比较坦然。
“小文啊,没打扰你吧?”
“没事儿,现在是课间。”
“天志啊,伯父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听着这孩子挺有礼貌,林振涛换了称呼。
“您说,伯父,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是这样的,这不林悦橙的央美的保送通知单下来了嘛,可是……”
林振涛简单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讲给文天志听。
“明白了,伯父,放心吧。橙橙……林悦橙她只是感情用事,考虑的不周全。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和文天志通完电话,林振涛不仅轻松很多,也对这个男孩子有了莫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