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V停在陈念家门口。
车门打开,精灵古怪的小女孩立马跑下去,奔向李素梅,“奶奶。”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还这么瘦。”
“奶奶,涵涵不瘦,涵涵比你之前见涵涵的时候,胖了五斤呢。”
秃头中年男,也就是陈杰,目光扫一圈,没看到弟弟的身影,心里叹口气。
“妈、爸、小叔。”
副驾上的女人,下车后,笑着同李素梅、陈建军、陈建民打招呼。
“哎!”“哎!”“哎!”
一模一样的回答,情感却不一样。
李素梅高兴中带着礼貌,陈建军高兴中带着激动,陈建民只有客气。
“涵涵,这是爷爷。”
“爷爷好。”
“哎!”
陈建军应的这一声,感情更加充沛,手有些哆嗦。
他第一次见孙女。
“涵涵,这是你九爷爷。”
李素梅指着陈建民给孙女介绍。
“九爷爷好。”
“真乖,等着,九爷爷给你拿红包去。”
“涵涵,饿不饿?”
“有一点点儿。”
“咱们带你去洗手好不好?”
“好。”
李素梅牵着孙女陈静涵去院里的水池边,儿媳妇赵慧跟在一旁。
独留陈建军陈杰父子俩在客厅,一片沉默。
“这电视是新换的?”
陈杰先开了口。
“你弟买的,今天下午刚送来,他还把冰箱给换了。”
“他人呢?”
“朋友找他,说是有事,晚上不回来吃饭。”
话到这此结束。
陈杰没再问,陈建军没再说。
父子之间有一道很深很深的无形隔阂。
“奶奶,这是什么?”
“苋菜。”
“好吃吗?”
“好吃。”
“噗噗噗.......好苦,奶奶骗人,不好吃。”
“哎哟我的乖乖,这个得煮熟以后,用蒜汁拌一下才能吃,你怎么生的就往嘴里塞。”
“陈静涵,赶紧用水漱口。”
“哇!好多小鸭子,奶奶,可以送涵涵一只吗?”
“可以。”
“奶奶,可以再送涵涵一只小鸡仔吗?”
“都给你。”
“奶奶你真大方。”
院子里不停响起的奶孙对话,让家里的气氛很活跃。
“奶奶,小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你小叔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
“涵涵能不能现在就看到他啊?上次小叔给涵涵带了礼物,这次涵涵也给小叔带了礼物,妈妈说这叫礼尚往来。”
“要不.....你用奶奶手机给你小叔打个视频?”
李素梅想借孙女的口把小儿子叫回来。
“好啊好啊。”
李素梅手机拿出来的时候,赵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给公婆准备的礼物就是这个,还好没拿出来,要不多尴尬。
紫金苑。
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之间的气氛已经升温到了一个临界值。
他们的目光好像一对磁铁紧紧吸引。
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看谁先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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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男人右手边的Mate X3响了。
一个视频电话,显示——老妈。
顷刻间,餐厅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温度迅速降了下去。
陈念手指滑动。
视频里出现的那张脸,让他楞了一秒,随即挂上笑脸。
他没想到侄女也回来了。
“小叔小叔,你在哪儿呢?”
“朋友家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涵涵给你带礼物了,你最喜欢的棒棒糖哦~,超级超级无敌大。”
“是嘛,有多大?”
“嗯~~”视频对面的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一脸认真的说:“比小叔你脸大。”
“噗嗤!”
周悦怕陈念家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赶忙捂着嘴巴,眼角满是笑意。
不过她多虑了,因为对面还有俩人在笑。
李素梅笑得声音大了些,赵慧则矜持许多。
“等我回去比划比划,要是没有小叔脸大,怎么办?”
“那就......那就.....那就罚涵涵把它吃掉,然后....再给小叔买三个.....不....买五个。”
陈静涵掰着手指头数数,模样可爱极了。
“行,我记着了,你几点到的?吃饭了吗?”
“妈妈,我们几点到的?”陈静涵看着没有出现在镜头里的赵慧。
“6点半。”
“小叔,6点半。”陈静涵重复了一遍,又想起什么,小脸紧绷,“涵涵没有吃饭,有点儿饿。”
“赶快去吃。”
“涵涵想跟小叔一起吃。”
“小叔吃着呢,不信你看。”
陈念将摄像头对准餐桌上的饭菜。
“哇!小龙虾,涵涵最爱吃了。”
“你不是说你最爱吃西瓜的吗?”
“那是口渴的时候,现在涵涵饿了,所以最爱小龙虾。”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份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陈念目光中布满宠溺。
周悦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幕,脸色十分柔和。
“妈妈妈妈!”
陈静涵手指着屏幕,忽然激动的喊了起来。
“怎么了?”
“小叔的眼睛里有星星,好漂亮。”
赵慧出现在镜头里。
神色恍惚了一下,好干净的眼睛,小叔子变化真大。
“小念,好久不见。”
“嫂子好。”陈念脸上的笑容浅了许多,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小叔小叔,你吃的什么口味啊?”
涵涵一露头。
陈念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原样。
如此明显的对比,赵慧自然感受得到。
之前在沪市医院第一次和小叔子见面,小叔子对她就是这般。
这还算好的,跟她丈夫那是话都不说一句。
唯独在涵涵这里不一样,那是真当自己孩子对待。
是以,知道缘由的赵慧对小叔子没有意见。
“十三香的。”
考虑到小孩子不能吃辣,陈念只说了一个口味。
“涵涵就吃这个。”
“好。快去吃饭,一会儿小龙虾就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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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视频,陈念给一家开在郊区的夜市打了个电话,点了一大份小龙虾和四个两菜,让送到陈庄。
“你最喜欢吃棒棒糖?”
周悦记着陈念侄女说的话。
“咋可能,我都25了,早过了爱吃糖的年龄,是有一次我低血糖,头晕,买了两个,蹲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吃,被涵涵看到了,她以为我跟她一样背地里偷偷吃自己喜欢的零食,就记住了。”
“你侄女挺有意思。”
“她叔叔更有意思。”
“不正经。”周悦美目白了男人一下。
“正经了你又不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我是说,我喜欢你正经,不对,是不正经,哎呀.......”周悦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嘴巴突然被堵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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