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夜集会

霍奇回到温暖明媚的公共休息室，将黏糊糊、软哒哒的鼻涕虫和那对受苦的双胞胎抛在脑后，他看到泰瑞正拼命赶着明天上交的魔法史作业，“该死，就差一点了。”

没过一会儿，安东尼·戈德斯坦回来了。

“刚参加完‘魅力魔咒’的聚会，”他兴高采烈地说，随后像是随便抓了一个人似的问道：“你要参加吗，霍奇？下次聚会在两周后。”

霍奇用补习的借口推掉了。但安东尼兴致不减，大谈戴维斯是如何不借用魔杖从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中逃脱的，“一个巧妙的逃脱咒！这比奇洛的故事实用多了，是吧？既然你不乐意，我得走了，新发现个天狼星协会，听说他们跟辛尼斯塔教授申请下一台星象仪……”

“安东尼至少加入了七个俱乐部，而这一切都是在入学的两个月内发生的。”泰瑞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奇尖锐地指出：“你也可以，泰瑞，只要你学会在下课后立刻把作业做完。这会省不少事。”

“别难为人，谁会在第一时间写作业啊。”泰瑞说：“好了，快告诉我该死的尤立克都干了什么……我有件事跟你说，是关于俱乐部的。”

拉文克劳盛产各式各样的俱乐部。

用安东尼的话说：“如果你毕业前没加入过十个有名有姓的协会，那算是白分到拉文克劳了。”

据霍奇观察，这番话不算夸张，那些多如牛毛的俱乐部，和贴在公示板上的字条一样，它们早已成为拉文克劳学生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许多人乐此不疲，他们似乎把加入俱乐部当作一场场主题聚会，消遣、玩乐、认识新朋友，随着兴趣的变化，他们也会离开，加入到新的圈子。

这些人就像海边的浪花，随着海风吹拂而分散、聚合，为常驻协会带来新鲜血液。

就连迈克尔·科纳也报名参加了某个名字古怪的魁地奇后援会，他至今叫不出俱乐部的名字，但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蹭老生的飞天扫帚飞一会儿。

泰瑞没有食言，这天夜里，安东尼和迈克尔已经睡下，泰瑞摇醒霍奇，两人蹑手蹑脚走出宿舍。

“我知道一场秘密集会，几个高年级学生在一旁聊天，我偷听到的，就在午夜后的休息室里。”

夜游的不止他们两个。就在他们下楼时，从女生宿舍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只蜡烛，借助微弱的烛光，霍奇发现她们带着兜帽和围巾，似乎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但这又与两个女生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不符，其中一个还把嘴巴凑到同伴耳边，一边小声耳语，一边发出笑声。

他们跟在后面来到休息室。休息室里的灯完全熄灭了，壁炉位置闪着零星的火花。屋子静悄悄的，但当霍奇看到场地上的十几只蜡烛，他大概理解了那两个女生的做法，可能她们和这些人一样，单纯享受神秘莫测的感觉吧。

十几个人围坐在圆形屋子里。他们零零散散地坐在地毯上，大致围成了一个圈。椅子和书架被驱赶到角落。

霍奇和泰瑞借助微弱的烛光，勉强找到两个空位坐下。他们几乎要比周围的人矮了半个头，霍奇好像听到了“新生”和“爆炸咒”之类的话，好在，没有人过来驱赶他们。

这就意味着霍奇可以胆子更大一点。

他看向左边，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对面那人整张脸都藏在一副鹰嘴面具下，但从她苗条的体型和面具下长长的卷发，霍奇已经猜出此人的身份，“克里瓦特？”他小声问。

“嘘。”佩内洛·克里瓦特同样压低声音，一边将头发往里面藏，“别叫我的名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赫伯特不愿意过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觉得，至少要有级长看着，万一有违禁品交易之类的……”

“你打算接下来都不说话吗？”

除非佩内洛保持沉默，否则一定会被认出来，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学院的。

“这要看情况。”她凑过来一点，说：“如果遇到感兴趣的话题……我可以这样。”她突然拿出魔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声音立刻变粗了，她嘶哑着问候道：“祝你好运。”

“哦，别跟我说话。”霍奇将她推开。

佩内洛笑逐颜开，发出一阵可怖的笑容。从周围人的反应看，他们也都被吓得够呛。她不说话了。

这时，一个人清了清嗓子。

“敬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敬霍格沃茨。”他亮起魔杖，其他人有样学样，霍奇和泰瑞对视一眼，跟着念出荧光闪烁咒语，十几束光芒照亮一张张原本模糊的脸。

就像共同经历了某种神秘仪式，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一些人开始讲话。霍奇发现，他们谈论的内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神秘，比如眼前就有人想知道只拿到三个O.W.Ls证书该怎么补救，“答案当然是补考。”克里瓦特压低声音说。

接着又有人出声抱怨奇洛的课程。

“如果吉德罗·洛哈特能来学校教我们就好了，”那个女生一脸惆怅地说：“但他没时间，我在报纸上看到他正全力准备他的自传，为此不得不暂时中断打击黑魔法事业，不过，等到新书发售，他的经历可以指导更多人，是不是？”

霍奇哑然失笑。眼下吉德罗·洛哈特还是从拉文克劳学院毕业的优秀校友。他已经准备走了，但这时，那个最先发言的学生再次说话了，他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本书。

然后他点亮魔杖，细细读出一段文字，像是在读某种散文诗。

“年轻的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居于宁静悠远的湖畔，独自抚育永不凋零的智慧之花，她的目光穿透了历史迷雾。她走出河谷，沿着堤坝前行，耀眼的光芒为她吸引来无数天真迷茫的灵魂，她也遇到了此生挚友赫尔加·赫奇帕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