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皮皮鬼的契约

今晚有一节天文课。一年级的学生在休息室待到快到午夜时，动身去天文塔，那里是霍格沃茨城堡中最高的塔楼，有利于夜晚观察星星。

学生们哈欠连天，结果被塔楼的过堂风一吹，顿时精神了不少。

塔楼顶端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平台，四周黑黢黢的，靠近塔楼外墙的地方摆放着各式望远镜，当霍奇他们过来时，马尔福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谈家里的关系网。

按照他的说法，马尔福庄园简直起错了名字，应该改成魔法部分部才对。

马尔福先生经常在庄园里宴请一些体面人物——这些人通常在魔法部担任关键职位——谈论现行政策，或是预备为某项公共事业捐一大笔钱。

看到霍奇，马尔福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话题转到他父亲的校董身份上，他话里话外暗示，家里有能力决定是否开除一名学生。

“他就吹吧，那个钱串子。”迈克尔·科纳不屑道。

“怪不得克拉布和高尔那么亲近他呢，”泰瑞也看不惯地说：“为了在考试后让马尔福拉他们一把啊。”

不多时，辛尼斯塔教授出现了，她是一个有着深色皮肤的黑发女巫。

“我们此前已经学了恒星，行星、卫星的名称和位置，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要学习这些星星的运行轨道。你们会发现，在这些迷人的线条下，背后是一个又一个神奇的天文现象。”辛尼斯塔教授很有激情地说。

这时一名拉文克劳女生举手提问。

“辛尼斯塔教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习星座？”

辛尼斯塔理解地点点头，“为了星座占卜？麻瓜们创造的小玩意儿？”

那名女生脸红了。

“佩蒂尔小姐，我并不是嘲讽你。”辛尼斯塔教授说：“以防有的学生不知道，我简单说明一下，星座占卜在麻瓜群体中很受欢迎，它可以依据你的生日推测性格喜好，一周运势，或者未来要从事的职业。”

“当然了，大部分都不靠谱。更类似纸牌游戏，甚至就连学校的占卜课……”辛尼斯塔教授迅速转移话题，“你们有谁知道今年七月份发生了什么吗，和天文有关的？”

霍奇举起了手。

“布莱克索恩先生，你来回答。”

“我想是日全食，辛尼斯塔教授。当时有一家电视台进行了全程直播。”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辛尼斯塔教授满意道：“就是这样。”

“那是本世纪最长的日全食之一，整个过程持续将近7分钟，路径从夏威夷、墨西哥，一直延伸到了巴西。”她向学生们展示一份麻瓜报纸的剪报，上面印着太阳被遮盖一半的照片。

“同学们，天文本身就很有趣，不需要神秘学的点缀。在这点上，麻瓜的有识之士走在了我们前面……”

下课后，学生们议论纷纷。

因为据辛尼斯塔教授说，麻瓜制造的炼金物品已经能飞到几百公里外的太空，特别是眼下就有宇航员在他们头顶执行任务。

对于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对一些学生而言，比如佩蒂尔，她更关心天上多出一个大家伙后，是否会影响到她的本命盘。

“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她长吁短叹道。

……

自天文课之后，霍奇又遇见过皮皮鬼两次，过程都不太美妙，这促使他寻找对付皮皮鬼的方法。

在他贴在公示板的字条上，有不少人都给出了建议，其中不乏足够实用的小技巧，不过在字条下方，有人用红墨水警告他，皮皮鬼是不受伤害的，通常他也不会伤害学生——判断标准没人知晓，都在皮皮鬼那一肚子坏水里揣着呢。

仿佛是较劲儿般，在这段红色文字下，又有一行小字写着：

‘也许尤普拉西娅·摩尔知道。’

尤普拉西娅·摩尔是谁？霍奇在图书馆中查到了有用的资料：

尤普拉西娅·摩尔曾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在她任期内，皮皮鬼有过被驱逐出城堡的经历。不过很快皮皮鬼就再次出现，带着更加恶劣的恶作剧和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麻瓜武器，尤普拉西娅·摩尔不得不和皮皮鬼签订契约，并许诺了一堆好处。

霍奇翻看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的描述，在‘签订契约’这几个单词上反复思忖，他有了主意，开始搜寻关于学校里城堡魔法的信息。

隔了一天，二楼走廊，一人一猫鬼鬼祟祟地接头。

“有结果了吗？”

“喵呜！”洛丽丝夫人得意地扬了扬头。

“皮皮鬼在三楼？”

洛丽丝夫人又叫了一声，去抢霍奇手里炸得金黄的小鱼干。

“我知道了，保持联络。小心安全。”他们各自分开，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使命般。

几分钟后，霍奇看到皮皮鬼正躲在三楼的一座大理石雕像后头，每当有学生经过，他就会突然跳出来，吓他们一跳。霍奇瞅准时机，趁着没人时假装路过。

“眼熟的小鬼头，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皮皮鬼从半空现身，笑容可掬，他还穿着那身常见的彩色奇装异服。“我往你的头上丢过墨水瓶吗？”

两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霍奇将皮皮鬼引到空教室。一个粉笔头、手杖乱飞；一个障碍咒、冰冻咒齐射；很快空屋子里变得乱糟糟一片。

“速速禁锢！”

一条粗绳子从半空中出现，蛇一样游到皮皮鬼身上，将他的身体和胳膊紧紧捆住。

皮皮鬼两条细腿胡乱蹬着，扯着嗓子大喊：“哎呦！我被绑架了！我被一年级的小鬼头绑架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变得虚幻了，绳子自动滑落。

“不错的新花样，但是你永远无法战胜皮皮鬼大人。”

“皮皮鬼，游戏时间结束了。”霍奇说。

“皮皮鬼说还没有结束！”

皮皮鬼那对邪恶的小眼睛恼火地眯缝起来，他立刻朝霍奇猛扑下来，霍奇用冰冻咒将他连着粉笔头一块定在空中。

“我没时间和你浪费，毕竟你不用上学。不过和你玩还是蛮有趣的，除非——”霍奇卖着关子，开始实行计划。

“小鬼头打着什么主意？”皮皮鬼头下脚上，倒立着看着他。

“我们做个约定吧！上学期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一个月好了。每隔一个月，我必须陪你痛痛快快玩一场，但是你不能在别的时间打扰我。”

“听上去不错……”皮皮鬼摩挲着下巴。

漂浮着的小矮人凑过来，伸出一只手，就在霍奇也伸出手时，他突然将手移开，整个人飞速上升，飘到灰色的天花板上，皮皮鬼盘腿坐在半空中得意洋洋道：

“别想欺骗伟大的皮皮鬼大人。”

他又从高处投掷下各种粉笔头，手杖、废纸篓、旧试卷，但都被霍奇轻描淡写地挥动魔杖扫开了。

“小鬼头，你在做什么？你应该跑，躲，跳，来取悦皮皮鬼。”

“你的花样已经过时了。”霍奇了无兴趣地说：“我要走了，别再来打扰我了，不然我就去找血人巴罗，或者格雷女士。你知道格雷女士是谁吧？她有的是法子治你。”

皮皮鬼盘坐在半空中，露出思考的表情。

“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知道——”

霍奇知道自己赌对了。

“是啊，我不可能知道。也许我该问问格雷女士，当年她的母亲——”

皮皮鬼恼火地大叫一声，从天花板上飞下来。在距离霍奇一英尺的地方，皮皮鬼仔细打量他的蓝眼睛。

然后，他理了理橘红色的领结，伸出手和霍奇碰了一下。一时间，霍奇感觉一道魔力从身体里流过。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和皮皮鬼签订契约。

在这个约定下，皮皮鬼不能随意打扰他，不能私自进他的宿舍，翻他的东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可以召唤他。

皮皮鬼哭丧着脸，唠唠叨叨，仿佛吃了天大的亏。然而下一秒，他又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皮皮鬼认栽了！皮皮鬼栽在小鬼头身上，现在——皮皮鬼要去准备和小鬼头的游戏啦！”

他打着旋儿飞走了。